他吐了口气,手搁在扶手上,就要撑起宛如抽走骨头的身体。突然尖锐的疼痛自右手传来,沈砚一个激灵,泄了力。
右手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包成了个小粽子,结打得倒十分漂亮。沈砚端详着这只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严重,找李倾博一博同情倒不错。
他放任自己瘫在摇椅上看夕阳,心道如果身边放杯茶,再听点戏剧,兴致来了下盘棋,大概可以提前适应老年生活。
应了他的想法,楼下阳台飘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荒腔走板地唱着不知什么剧,唱三个音破一次音,实在不堪入耳。
沈砚笑了起来,手指在腿上敲打,打着狗屁不通的拍子,一边想晚上吃点什么,对比青菜与大白菜的口感、做法和味道,半天没个结论。
忽然他侧了侧头,转向门口。
这个位置看不到大门,沈砚心不在焉地数着他多久才进来。
不久,估摸一分钟不到。
秦煊把行李袋丢在玄关,鞋子也没穿,他往沈砚受伤的手上看了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沈砚朝他挥了挥右手,笑道:“我大概要向你请假了。”
秦煊声音有些哑,“你见到林建东了。”
“对。”沈砚不奇怪他怎么知道的,毕竟人已经在萧御青那里,他们一直认识,“和他‘聊聊’而已。”
就是把人“聊”到住院了。
沈砚知道自己不能把他如何,最多揍一顿出气——他也这么干了。
林建东原本是沈砚父亲的发小,关系非常铁,后来一起合伙做生意,虽然没有做大,但已经是不错。他父母死于车祸,沈砚记得,那阵子公司出了事,先是核心资料外泄,紧接着资金链出现问题。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父母去隔壁市找人时,路上遇到连环追尾事故,伤亡人数不少,沈砚父母也在其中。
父亲当场死亡,母亲最后没撑过来,也撒手人寰。
自此,沈砚孤身一人。
他麻木地处理了后事。还没完,沈砚被告知父母欠下大笔债务,他们死了,为人子应当替他们还债。
沈砚沉默了许久,问:“林叔呢?”他没有经商头脑,父母在世不怎么和他说公司里的事情,现在大小事端直接摆在他面前,他听不懂,走投无路的时候本能地想投靠亲近的人。
不知是谁嘲笑了一声:“林建东出卖了你们家,还叫他一声叔啊?”
随即他被同伴打断话音:“别放屁。”
沈砚犹如赤身站在寒冬腊月里,从身到心无一不冷。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打发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心里空茫一片。
他呆呆地坐在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叩响。
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沈砚抹了把脸,起身开门。
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你好,请问你是沈砚吗?”
楼道昏暗,屋中没有点灯,沈砚看不清他的眉目,只听得这人声音低缓悦耳,他迟疑地点了下头。
年轻人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沈先生,我叫秦煊。”
他的手干燥温暖,比沈砚的手稍大一些。
已经快入夏,沈砚的手却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两人一握即分。
沈砚打开灯。灯光倾泻,他看清来人的模样,二十来岁,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身量颀长,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露出格格不入,刚刚有礼和气的问候仿佛是错觉。
沈砚直觉他和那些来讨债的不同,微低下头道:“您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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