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姜恒爱怜地在她肩头吻了一下,将锦被拉高,把她紧紧包裹了起来。随着他盖被子的动作,雪梅那乌发顺滑的发丝倾泻到并蒂莲花锦被的缎面上。
一股皂角的清香自发丝间微微逸出,令他忍不住挑起了一缕。
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雪梅自怀孕起就不喜欢各类花香和头油,时下在京城中卖得令人疯狂的桂花头油她也是不屑一顾,只喜欢用皂角和澡豆。不用头油,这发髻就盘不起来。姜恒就借鉴了两汉壁画的侍女图,替雪梅设计了一个乌云乱堕髻。
这种乌云乱堕髻借用的就是各种发托和黑色的头绳,将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松松的斜髻,然后再用簪子固定。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没有使用头油,只能维持一天,到了晚上发髻就松松垮垮的不成形状。
尤其是激情过后,头发更是一倾如注……
像一道黑色的瀑布。
姜恒也渐渐爱上了这种皂角的味道。他曾去同僚家里做客,也曾参加过几次宴会。那些贵妇人们满头金翠,金冠高耸。远远观之犹如一尊金光闪闪的仕女,可是走近了一闻,却能把人熏死。
桂花头油的香味再好闻,可是也驾不住满头抹的都是。
若是一个屋子里坐了三四个贵妇人,只把人熏的都站不住脚。
回到家中,闻到雪梅发间的皂角香味,那么的令人心安和惬意。
榻上的雪梅轻轻地呢喃,眉宇间皱成了一团。手指在被下无意识的放在肚子下面,轻轻地托着。
“怎么又不老实了,坏家伙……”姜恒拿手在雪梅肚皮上揉着,却被重重的踢了几脚,不由得低骂了句。“等你出来,一定要三天打一顿不可,让你欺负你娘……”
孩子踢的更加用力了些,似乎在抗议。
姜恒哑然,立刻低声哄了起来。
不一会,肚里的孩子安生了下来。雪梅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姜恒这才舒了口气,紧紧依偎着雪梅的背部,缓缓阖上了双眼。
抱夏外,雨燕冷的直跳,将手放在火盆上烤了又烤。嘴里却不停嘟囔着。
“太太的月份越来越大了……姑爷也不知道收敛……伤着了小主人怎么办……伤着太太怎么办……还大白天的……羞死个人……”
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有,她急忙跳了起来。
“我进去送换洗。”
“啪”的一下,刘忠媳妇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打的啮牙裂嘴。
“娘,你干啥啊?”雨燕瞪大了眼睛,旁边的无邪和子侍则是笑弯了眉。
“太太和姑爷没有叫送换洗,你进去做啥?光长岁月不长心眼的东西……我咋就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刘忠媳妇一边骂眼睛却往子侍身上斜去。
只见子侍极为关切的瞧着雨燕。却对身边的无邪不闻不问,不由得叹起气来。
冤孽啊!这都是冤孽啊!若真是两姊妹争一个倒还好说,可明明是一个有情。另一个还没开窍。
纵是骂,也找不着人骂啊。
雨燕没错!
可是,无邪却更是无辜。
唉,都怪子侍,长的这么好做甚?
想到这里,突然板起了脸。“子侍,这抱夏外面岂是你呆的地方?你说你都呆了多久了?还不给老娘滚出去?”
子侍嘿嘿地笑。冲着刘忠媳妇拱起了手,“大娘。这里又不是后宅?我也是等着向公子回话呢。公子安排我去请几个佃户,把后院整理整理,说要清出来一块地给太太玩呢。”
这姜府的称呼也是够乱的……
刘忠媳妇抚额,唬着脸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吧,一会等太太出来了,我就给太太回话。”
“别呀,别呀……”子侍一听立刻苦了脸,“公子可是安排我偷偷的找人,绝不能让太太知道呢,要是事情还没办成就被太太知道了,子侍害怕板子无情。”子侍说着就伸手捂住了屁股,自打小他就跟了姜恒,小时没少为姜恒挨叶哲光的板子。
和侍候叶秋鸿的相明是一对难兄难弟。
“那行,我一会只向姑爷回话。”刘忠媳妇继续板着脸。
“娘……”无邪微微噘了嘴,无奈的看着她。
你这傻丫头,我这是为你好。你那双眼只会出气吗?你就没看到他的眼只在你妹妹身上打转?
刘忠媳妇想去死了,转过头却是更为严厉的瞪着子侍。
子侍只是嘿嘿笑,拿眼角的余光去看雨燕。
雨燕却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抱厦内,也不知道太太这会怎么样了,要是不换洗,身上黏乎乎多不舒服啊!这姑爷也真是的……
晚几个月不行吗?伤着小主人看怎么办?
无邪目若秋水,盈盈地盯在子侍身上,全然没看到他的注意力只在妹妹那里。
又或者看到了,只装作不知道。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抱夏的外屋已经燃起了油灯。
刘忠媳妇和两个女儿并两个垂髫丫鬟兰儿和晴儿无声无息地坐在外屋做针线。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刘忠媳妇立刻直起了耳朵,转头示意无邪速度去外面取热水。
“你醒了?”姜恒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轻轻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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