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华大嗓盯着莫君那似乎只有一张皮裹着的手，眼眶发酸，难受地偏了头不愿再看一眼。
“华大嗓。”莫君却突然出声叫道。
“少爷。”华大嗓抹了抹眼睛，转过头来。
莫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记笑容来：“华大嗓，账本我理完了。而腿也能……”
莫君说完话竟是从凳椅上站起身来，向前走了起来：“走了……”
“少爷！”华大嗓吓得丢了手中的药碗，赶紧冲上去扶。
“我没事。”莫君却是伸手推开了华大嗓，又是自己一步步慢慢艰难地走了起来，待走到书架前，才收住了步子，扶住书架，喘了好半天的气才转过身来，看着华大嗓，虚弱地笑了笑：“华大嗓，我现在能走了。”
“还走！一阵风不给你刮没了！”华大嗓疾步向前，恼着将人扶了回来，咬着牙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瞒着我们自个在房间走来走去了？”
虽是能走了，也已练习了几日，但到底还是痛得厉害。莫君闭了会眼，好会才有了力气答华大嗓：“不早，也就回府的第四天而已。”
“第四天？”华大嗓差点没气得掐死莫君：“你不要命了？疼不死你！”
“那时候你和徐老明明都说我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明明个鬼！我们俩明明都是偷偷说的，就知道你不要命，还敢在你面前说？再说那时候只是表面上的恢复，提早强行行走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华大嗓为之气结。
“你少爷我哪能是一般人啊。”莫君却是不正经地开了个玩笑。
“华大嗓，现在账本我已理清了。走我也能走了。所以……”莫君沉下一口气，紧握住华大嗓的手：“明天我一定要面圣。”
华大嗓恼得不行，作势就是要把莫君的手甩开：“你去去去！谁还拦你不成？”
莫君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华大嗓的手牢牢捉住：“华大嗓。你要帮我！”
华大嗓挣了好几次都不得成功，气得红了眼：“真是不要命了。”
莫君无所谓地咧了咧嘴，笑道：“因为王爷比命重要。”
虽然莫君一向都是这样的行事原则，可是当真被这么说了出来还毫不犹豫的，华大嗓还是结结实实地被气到了胸口一闷。
毕竟莫君现在的样子实在跟快死了的人没什么差别。人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一张脸白得要是让白无常遇上了恐怕都得认输。眼底下的黑眼圈更是像墨水汁涂上去一样。
“既然明天要去面圣，今个就给我好好睡一觉！不然你这副样子别人还当你要装鬼去吓死当今圣上来给你家王爷报仇呢！”华大嗓没好气地道，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来，递到莫君跟前：“养气丸。吃了好好睡一觉。明个应该还能有个人样去面圣。”
“多谢了。”莫君取了药丸，飞快地吞进嘴里。
华大嗓扶着人到了床榻边，莫君翻身上榻，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好阖眼睡了。
华大嗓看了眼闭眼睡了的莫君，忍不住第二百二十二次摇头叹气，接着慢慢起身，向门外走去，结果脚还没跨出门槛。
却听莫君突然说话了：“华大嗓，我这几天是不是很乖？”
华大嗓身子僵住，一时不知要作何回答。
莫君却又接着开口了，声音沙哑：“他在时我总爱胡闹，大约是因为不管我闯了甚么祸他都会护着我宠着我让着我，所以我未曾害怕。”
“华大嗓你曾经说过：不闹腾就不是我莫君。所以说要是他真不在了，莫君这人也就就此死了罢。”
华大嗓抓着门的手微微用力，怒道：“少爷你不是明天要救人吗？那现在还不赶紧睡觉，说甚么废话！”
莫君似是笑了两声，裹着被子往床里边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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