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他之间距离太远了,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眼睛。但一刹那的灵感和直觉告诉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这个警察突然闭上一只右眼,绝非只是简单闭一下眼。而且他只单单闭上了右眼。
潜意识里我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可是我的意识驱使我一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臂一弯,左手手肘用尽全身力气地往身后撞去。
中年汉子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而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那泪迹斑斑的儿子脸上。
被我爆发力最大左手手肘尽全力一撞,感受到巨大疼痛的他下意识地松开勒着我的左手去捂自己的左胸。因为我撞到的地方刚好就是他心脏区!
我右手直接不可思议地握成拳砸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这一拳虽然没有左手手肘来地有力,但正中鼻梁——全身最脆弱的骨头上。
本来想动手抢他手里那只77式手枪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选择了迅速的往左边扑闪开去——那个警察所闭上的右眼,刚好是我的左边。
我没有更多时间去选择和判断了,只能赌一次!
在我还没落地之前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枪声。接着就感觉脑袋砸到坚硬大理石上,嗡地一下痛死我了。
他妈的,真是遭罪。我长这么大,除了爷爷打我屁股的巴掌,爸爸教训我的小木棍,教官的皮带还有方衍揪我耳朵的手指,我还没在肉体上象今天这样受罪过。
爷爷的巴掌,老爸的木棍,教官的皮带,方衍的手指都他妈的只能皮肉痛一下,对筋骨根本没有影响。可刚才撞地的那一下,我脑袋瓜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当然是大理石铺的,火车站可没黄泥巴铺的走道!
那个钻心的痛啊,让我几乎都快晕过去了。耳朵只听到嗡嗡嗡地轰鸣声,视线都模糊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草,真是痛死老子了。希望不要撞出脑震荡才好,要真搞出点小毛病,那就咯屁了。
摇摇晃晃坐了起来,马上意识到那个中年汉子的危险还没解决!刚想用劲地看下情况怎么样了。刚才我听到枪声响了一枪,而我却没中弹,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中年汉子中弹了。
眼前满是金光星子,模糊到不行。只看到很多人的影子跑过来。接着有人大声喊叫,再接着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梦里我看到了依旧是一身戎装的爷爷,带着警卫用改不掉的老习惯直接踹开病房的门冲进来。
看到了十年没见的老爸老妈朝我招手微笑。
看到了那个带头的警察。虽然他换了一套衣服,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
我很想说话,好象有很多话非常想说。可我发不出声音……
我很想说话,因为我想起很多童年的故事。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洁净的房间,白色的被单,旁边摆着的一些电子仪器,拼凑起来就是一个病房的环境。
轻轻挪动了一下手指,还有点力气。不象我想象里那么虚弱。
左手伸到左边脑袋瓜子上摸来摸去,没有感觉哪里非常痛。
稍微使点劲,把身体撑着坐了起来。握了握拳头,还有点劲,打不了老虎但最起码能捏死一只老鼠了。
房间门一打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是爷爷警卫连的那位神枪手李叔。
看到我坐在病床上看着他傻笑,他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拉开门冲了出去:“他妈的,医生在哪里?医生呢?”
四十几岁都还没有娶老婆的李叔,据说就是因为那嘴巴太臭,什么脏话都能骂地出来,所以出了名。性格过于梗直刚烈的他,就也因为一些原因得罪了领导才被爷爷挖过来。不然一个王牌狙击手,就算爷爷爱才也不会轻易去挖角。毕竟狙击手做警卫连长,屈才啊。按爷爷的话说杀鸡使牛刀,浪费!
瞧他连对军人最尊敬的医生都能带上三字经,就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口无遮拦了。或许自己的口无遮拦,多多少少和这个被自己从小叫做李叔的家伙有莫大的关系吧。
倒也不是他对医生或其他人不尊重,而是改不掉的习惯罢了。或许有时候压力过大,这也是个宣泄的渠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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