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身材都比我高大,用胖哥的话说,就像跟着两个随身保镖。
耀然人不常来水木道场,却制定了一套一丝不苟的学棋规矩,仿的是我们小时候师傅定的制度。这里的孩子除了业余兴趣班以外,都是以职业棋手为目标的棋童。耀然要求全部住读,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上午学习文化课,下午老师讲课兼三个围棋班内部自由对局,晚上的内容可以选择,要么学棋理,要么去对局室自己打谱。
我问李立峰:“陈九段还要求你们每天早上起来擦棋盘吧?”
他点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想那是,当年你们陈老师就是擦棋盘长大的,每天早上擦两张,一张我的一张他的。
我继续问:“那要求两个人一组下棋,谁输了谁洗碗没?”
两个小朋友很惊奇:“师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笑得颇有成就感:“那是,我是你们师叔。”
晚报杯是全国名气最大的业余团体围棋,可以自由组队参加,每队三人,优胜的队伍三名队员同时授予初段段位,是条踏入职业围棋界的捷径。耀然道场里A班的孩子都组团参加了,这两个孩子不太合群,被落了单。两个人不够组队,想了半天,想起耀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过我,于是奔过来了。
耀然曾经说过,韩潜六段身边有个孩子叫沈昭,就住在我们市旧舍茶馆。他的棋下得很好,你们谁有空可以去陪陪他下下棋。输了不许哭鼻子。
事实上耀然自己制定了一堆严得要死的规矩,道场门口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来找我下棋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孩子,不出所料是偷偷溜出来的。
李立峰问我:“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就是聚渊赛上坐在韩潜六段身后帮他拿药的孩子嘛!你现在没帮他做事了?”
我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师叔现在自力更生。”
他问我:“你棋下得这么好,是他教你的?”
我叹了口气:“不能这么说。”
李立峰奇怪的看着我:“小昭,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叹气?你明明和我们差不多大,有时候说起话来像老头子。”
我笑笑没说话。
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迫于无奈,我终于决定在两个小朋友的极力劝说下混入水木道场内部参观。李立峰拍着胸脯保证陈老师还在北京没回来,道场里就几个很好欺骗的老师。杨东帮忙“借”了学生证,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跟着他们混进去了。
水木道场在A市三环路边上,地段不算繁华。典雅的灰砖白墙,背靠着一座树木郁郁葱的小山,修得很有些古味。道场外面一块古石上刻着遒劲的“雅门”二字,水木道场的木底金字招牌挂在门楣正上方。建筑物都是青砖结构,屋顶铺着青色的瓦楞,让我想起日渐繁华的A市所保留的,那么屈指可数的沉静。正面的三层建筑是对局室,光可鉴人的实木地板,敞亮的大窗户。我们顺着走廊走,两旁对局里的空调冷气从门缝里流泻出来,五月初夏都微微有些寒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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