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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看清穆言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连眼眶也是红的，心里惴惴不安，又开口说了一遍，“对不起。”上一次多少有点敷衍的意思，这一次确是发自肺腑。

穆言不想让林洛看见现在狼狈的样子，侧头看着窗外，“是我对不起，我情绪不好，语气重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急。”林洛温声回复，“你先休息会吧，水还要一会才挂完。”

林洛最开始的时候不能下床，想要上厕所只能在床上解决，林洛每一次都是憋得受不了才满脸通红得喊穆言，林洛清楚两个人都是喜欢男人，对这样的事情更是难受得要命。穆言只单纯得以为他不好意思，要不说，“下次做事前多想想后果，现在这样尴尬给谁看呢？”要不就吹着口哨逗他说，“小洛，我发现你大腿上的皮肤还不错。”听得林洛哭笑不得，真能把头往被子里缩。

木头每天都会来一次医院给穆言送近期的报纸，还有跟他沟通近期的档期或者商量之后的计划。

穆言看着报道上关于景飒演唱会排练时林洛摔下来的新闻一直黑着一张脸，报道多数走得是煽情路线，林洛好奇让穆言给他也看看，报道写了景飒重情重义在医院待了一夜还配了张景飒当天早上从医院出去的照片。林洛顿时就明白了穆言不高兴的原因，干笑着把报纸放回原处。

景飒来过一次，他一来穆言就没有好脸色，林洛无奈，他知道穆言看不惯景飒也不是一两天，如今他为景飒受伤，穆言是更不待见景飒了。偶尔想想又觉得黯然，确实如穆言所说，有很多愿意为景飒付出，景飒也不会在意多他一个还是少他一个。

穆言一直在医院陪着林洛也没有再接新剧，这让林洛很过意不去，倒是穆言安慰他说，“也没有什么好剧本给我挑，垃圾片子拍不拍都一样。不拍还不会被观众骂。”

以前两人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聊天，现在两人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林洛在穆言陪了他三天之后就忍不住提了关于苏漾的话题。

穆言当时正坐在林洛床边削苹果，听到林洛问到苏漾，手里的水果刀顿了顿，林洛当时在心里想可别一激动削到手指啊。

“你真这么好奇？”

林洛点头，“你这一次怎么会联系他？你们不会还藕断丝连吧？”

穆言伸手将水果刀搁在林洛的脖子旁边笑着开玩笑，“你知道的真是太多了。”

林洛听完一愣，睁大眼睛看着穆言问，“你怎么想的啊？他都已经结婚了啊！他老婆还来过这里。”

穆言笑笑，收回水果刀接着削苹果，苹果皮一直没有断过，就那样一圈一圈展开拖到地上，削完递给林洛，又拿了一个新的来削，边削边慢悠悠地开口，“我早就知道他会结婚，会有孩子，会有家，也知道他那个家不包括我，可最开始我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

穆言用很轻柔的语气说，“他带我去了很多我想去的地方，带我玩了我一直想玩的游戏，给我买了我以前从来不敢想的品牌衣服，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一年我们一起去天门山，我仰头指着天门山的台阶说你背我爬完这台阶吧。”

说到这里穆言抬头看了眼林洛微笑着说，“那台阶总共有999级。”

穆言手里的苹果皮在他说完话的时候断了，穆言把苹果皮丢进垃圾桶说，“后来我在山脚买了一个挂坠，很便宜，两块钱，黑色的绳子挂着一个玻璃制品，那个挂坠我戴了好久。”

林洛知道穆言有些地方故意省略，他敏感得觉得穆言是不想和第三个人分享他和苏漾的记忆，所以也没有追问苏漾到底有没有背他爬完那999级台阶，也没有问，是不是穆言在天门山承诺了苏漾什么。

“再后来，他结婚前，我把那个挂坠当着他的面摔了。”

听穆言讲到这里，林洛突然想到那个苏漾要他转交穆言的东西，那里面是重新给穆言买的挂坠吗？

穆言手里的苹果削好，穆言把剩下的那段皮丢进垃圾桶，咬了一口苹果说，“这苹果还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