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暗想儿子不上道,就该让他再受五十军棍,就听朱定北说道:“打得好。”
“咳咳!”
老侯爷被烈酒呛住,奇怪地看着“不孝”的孙子。
朱定北把纸条放到自己的茶碗里泡烂,继而道:“五十军棍刚好,等陈阁老和甄右相到鲜卑府的时候也让他们看看阿爹的诚意。到时候传回来,咱们陛下多少能消气点。”
老侯爷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让打儿子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
“阿爷,朝安阿伯说的对,司马御棋这个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朱定北又说起正事来。
他微微苦笑。
他是被前世的形势影响了判断,现在看来连远在鲜卑的古朝安都没想过司马御棋重回鲜卑的可能性,倒是他着相了。
老侯爷叹了一口气,道:“陈老兄离京前和我见过一面。我多嘴问了一句,他告诉我鲜卑未定,至少在他回京之前,圣上都不会有对司马御棋判处的明旨。依我看,皇帝也没想要他的命,说不定,冷他两年就起复了。”
朱定北比老侯爷更笃定这一点。
“阿爷,他在天牢里待着我们也没地方下手。听说陛下把他扔进去后,刑部连提审都没审过,反倒让他在里头享福了。”
司马御棋在天牢里无疑是安全的,他们朱家没有刑部的路子,而且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一向非常小心,饭菜都必须银针试毒,出入的人口盘查严格。他们想要在陛下明旨之前斩断司马御棋这个后患,也无处下手。
老侯爷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罢了,兵来将挡,往后如何还未可知。”
朱定北想了想,挨近了道:“阿爷,老爹在鲜卑府都有什么动作,你再细细和我说一遍。”
老侯爷见他担心个没完,只好再轻重不漏地将给他听。
祖孙俩一关在书房里就忘了时间,被尽责的朱三管家提醒着才没有误了朱定北的睡眠。
六月的旬试,朱定北的文史竟拿到了上乙等,楼安宁戏说他就是玉不琢不成器,鼓动宁衡盯着他背书。
朱定北不屑:“狗屁!我就是把诸子百家倒背如流有个鸟用,老子一不考科举,二不考写字混饭吃。”
“是是是,朱小侯爷是谁呀,左不过,不是还有长信侯爷养着你么。”
几人又笑闹起来。
过了六月下旬,待到月末休沐的时候,楼安宁怂恿着朱定北和他们一道去出京郊下到农户田庄看水龙车。
这是他好不容易和楼尚书撒泼打诨才得来的机会。
恰好这个周末,除了楼家兄弟别人都不在,他左右无事就答应下来。
宁衡这日要到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秦奚则因恰逢他阿爷不当值被抓了壮丁说要试他手脚功夫,不得抽身。
而贾家铭则两日前就请了假,前往冀州臣鹿吊丧。
臣鹿张家的老太君病情反反复复,熬了小半年还是没撑过去,在五天前过身了。
贾家铭的生母虽然是庶女,但张家儿孙薄,反而是他这个庶女外孙前去给她扶灵,这一去没有十天回不来。
京郊外这一片田庄是天家赐给楼尚书的,水草肥沃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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