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唇却依旧莽撞急切,带着一股求不得似的焦躁。她的唇在顾沅唇上流连,手在顾沅领扣上只摸索了两下,便干脆利落地用力整个撕扯分开。裂帛清脆的一声响,顾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皇帝怔了怔,慢慢松开了手,自顾沅身上退了下去,唇依旧绷得紧紧的,别过脸去,颊上飞起一抹红晕,语气却是不容置喙地坚决:“阿沅,你自己脱吧!”
从前一夜起,顾沅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想要辞寝也无从开口,她咬了咬唇,伸手将衣裳一件件退下。大帐内温暖如春,宫人伺候时穿的衣裳并不厚,顾沅褙子里面只是一件绸面夹袄并马面裙,她脱下夹袄,解下裙子放在踏板的毡毯上,身上便和皇帝一样,只剩下了薄薄一层宁绸中衣和里面的亵衣。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毫无遮掩的颈间:“怎么没上药?”
榻间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龙涎香气,仿佛皇帝的气息将自己包围,顾沅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身子,侧过脸去,掩住自己的羞涩:“奴婢白日里忘了。”
皇帝一整天都牵挂着,还特意派人送去了伤药,就换回来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忘了”?皇帝觉得心口更是发紧,她皱了皱眉,朝顾沅伸出手,声音依旧是霸道得毫无商量余地:“那朕现在替你擦。”
小玉瓶一直被顾沅放在贴身口袋里,拿出来并不是难事。可是皇帝的手指随着之前的吻痕一寸寸向下,顾沅却觉得越来越难维持镇定,忍不住按住了皇帝的手:“小爷,要不剩下的奴婢自己——”
皇帝抬起头,依旧是那样陌生的审视般的目光,在顾沅眉目间略一打量,突然毫无预兆地再一次吻上了顾沅的唇。
玉瓶无声无息地落在榻上,皇帝一只手撕开顾沅的中衣,只打量了里面抹胸一眼,便又毫不留情地扯开了束带,轻薄光滑的衣料没了依托,只一扯,顾沅身前的肌肤便毫无遮掩地落在皇帝眼里,那一弯红痕清清楚楚地印在胸口,衬着雪白的肌肤,反而让人格外生出一股血脉贲张的*来。
皇帝呼吸一滞,顾沅却是浑身一颤,十指揪紧身下的锦褥,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本能的遮掩抗拒。侍寝承欢本就是司寝的职责,皇帝的举动虽然唐突,却也一样是理所当然,自己又有什么好推拒的呢?
皇帝的手指落在红痕上,药膏的清凉感在肌肤间散开的同时,手指反复摩擦的触感也一样鲜明,虽然之前也被宫内嬷嬷教导了许多人伦大事的知识,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是心知肚明,可身体第一次的体会依旧让顾沅不知所措,胸口的酥麻让人想要逃避,让人羞赧,让人畏惧,让人紧张得抑制不住颤抖,可她抬起眼睛与皇帝对视,那些感觉却仿佛又一下子消散开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皇帝惊艳专注的目光,就如同皇帝的眼睛,里面除了自己狼狈的影子以外,再无其他。
皇帝的手指越来越重,渐渐毫无章法地将范围扩散到左边半个胸口,最后干脆是整个手掌罩住,顾沅脸上发烫,头脑里也一阵发烧似的混沌,只能将锦褥揪扯得更紧。皇帝比她好不了多少,仿佛心神不定似的,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一只手在顾沅胸口峰间举棋不定似的来回游移,最后才恍然大悟般的俯身,一只手将顾沅右边胸口整个罩住,唇在顾沅左胸上的红痕上亲了亲,突然亲了亲挺立的峰顶。
一声低喘自顾沅唇角流泄出来,是无措,也是畏惧。皇帝仿佛终于找到了什么窍门,唇齿掌指并用,一步步挑起了她的*。头脑里混沌迷蒙,身体的酥麻汇成热流向小腹集中,顾沅紧紧咬住了唇,血腥味和疼痛感在唇间散开,让她回复了几分清明。
“小爷——”她勉强开口,皇帝的唇却又一次扫过峰顶,让她后面的话颤得几乎不成音。
皇帝抬起头,怜惜地舔舐她流血的唇角:“朕弄疼你了?”
“小爷,”身上的热度消褪了些,顾沅维持着神智勉强开口,“奴婢曾经问过小爷,小爷到底喜欢奴婢什么呢?”
皇帝的声音里满是迷惑:“朕说过,朕就是喜欢你,见到了就喜欢了。”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审视顾沅的神色,“这样——你不喜欢?”
皇帝的眼神清澈坦荡,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的顾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呢?顾沅微微苦笑,只轻轻摇了摇头:“奴婢没什么不喜欢。”
她重新咬紧了唇,预备迎接皇帝之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一股酸涩自心口慢慢地蔓延上来,顾沅忍了又忍,依旧觉出一阵无所依傍似的鼻酸。是不是这种时候,人都是一样分外脆弱呢?顾沅掩饰似地闭上眼睛,泪珠自眼角悄悄滑下,隐入发间。
她极力隐忍,不欲皇帝觉察异样。可皇帝却静静停了手。顾沅离自己这样的近,几乎是唾手可得,可她却一样觉得顾沅离自己又那样的远,仿佛遥不可及。她担心顾沅像那松鼠一样,只等着放生到宫外的广阔天地里自由自在,急于把她烙上自己的印记,让她和自己永不分离,可自己这样急匆匆地拥有她,和那些强占民女的恶霸又有什么分别呢?
顾沅的心思她猜不出来,可顾沅身体的抗拒却明明白白无可回避。皇帝失望地咬紧了唇,别过脸努力平复自己的*和呼吸,过了一会儿,才垂着眼睛替顾沅掩住衣襟,伸手揽紧了她:“朕,朕今天唐突了。朕一定等到你心甘情愿。”
又一滴泪珠在顾沅眼角滑落,皇帝的盛情她无以为报,无论皇帝对她做什么,她都一样会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可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也正是因为皇帝的这一番盛情,让她怎么也没法那样无动于衷毫无所求,如寻常臣民侍奉君主那样心甘情愿。
☆、第52章
皇帝言出必行,虽然之后路上两人依旧同床而卧,却是公事公办似的,再没格外的亲密。龙床宽大,皇帝躺在里床,顾沅躺在外侧,几乎无需刻意,就能隔出一个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来。
大帐里夜深时格外寂静,听得到帐外的风声,也听得到皇帝平稳轻细的呼吸声。那些难以启齿的亲近行径和顾沅身上的痕迹一起消褪得无影无踪,让她有一种彼此之前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似的错觉,让她怅然,也让她安心。
或许君与臣的距离就是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七情六欲人人在所难免,君主的一时纵情,只要结果无伤大雅,臣子们有责任宽容,在这个名义下,顾沅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之前皇帝对她做出那些超出限度的事——皇帝年少情窦初开,一时迷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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