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树（1 / 2）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阴历二月初二的黎明虽然到了春天天还是很冷一位父亲带着伤感的声音说：“孩子起来吧喝点面条。”……这个被叫醒的男孩起来了他的弟弟也起来了。父亲把孩子领到厨房面条已做好了催着孩子吃：“多喝点暖和。”这个男孩没喝完那碗面条显的心事重重因为他要远行了就要离开生他养他的山东老家——当兵了。

临走时父亲说：“给你奶奶说一声。”男孩到了窗前叫了一声“奶奶我走了！”奶奶说：“走吧你回来就见不到我了！”男孩说：“不会的。”接着父亲在前面打开了大门弟弟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父亲说：“当兵了你也是个大人了到了部队上要会自己照护自己叫家里放心。”父亲说着偷偷地流泪这个男孩也哭了说：“爹知道了回去吧。”父亲舍不得孩子送了又送。

这个男孩叫忠雁是个苦命的孩子因为在他不到四岁的那年母亲就去世了是父亲把他养大所以这个既当爹又当娘的父亲舍不得孩子走。再送总有一别到了村头忠雁让父亲回去了。他从弟弟的手里接过自行车带着弟弟骑上车走了。平时忠雁也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常和弟弟逗嘴有时也不痛不痒的打上几下可现在忠雁像个大人了嘱咐着弟弟：“以后在家好好上学听咱爹的话！……

半个小时就到了公社的新兵集合点忠雁的心情好了许多因为还有他另外十七个一起入伍的同学再加上没有入伍而送行的同学还有农村入伍的青年站满了公社驻地的大院唧唧喳喳地说话。不一会带兵的陈参谋大喊一声“集合！”很快人群分开了入伍的站在一边排了几队没入伍的就没人管了。陈参谋先领着大家学了毛主席语录然后很认真的点了名清点了人数把每一个人对着名单看了又看怕有要求入伍迫切的青年混在里面核对无误以后陈参谋讲话了：“同志们从现在起可以说你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士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今天我们要步行四十五华里到县城集合马上出每个人都要跟上不要掉队！……向左转齐步走！”一开始走的还算整齐队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送行的同学。不出几公里队伍就乱了入伍没入伍的同学就混到了一起各人找各人平时要好的同学说话。因为路程太长有的同学掉了队前后几百米都是人稀稀拉拉。赶到县城已经是快天黑了稍休息了一下开始吃晚饭每人两个馒头。晚上又是点名宣布纪律因为是军事秘密没说什么时间出。晚上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工厂的车间当时还是动乱时期工厂停产了车间也就空出来了。没有床铺是用麦草铺的通铺一个挨一个的就睡了。

第二天的早饭后又是集合听部队领导讲话学毛主席语录。接着就是分批的到县城里唯一的一个澡堂洗澡。到忠雁洗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洗完澡之后队伍又要集合这次排队比前几次都认真按高矮排队伍排好了新军装也运来了。大家一看都高兴的不得了盼望已久的军装马上就要穿上了。陈参谋叫一个出来一个领到军装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完之后陈参谋反复看了看队伍一声令下：“换军装！”新兵们都高兴的跑回了那个车间里一瞬见破破烂烂的便装都脱了马上变成了一群大光腚像原始人一样。陈参谋来回的走着给大家开玩笑很快都穿上了军装忠雁却穿上又脱下来重新又穿上了那套旧衣服走出了车间一直关心他当兵的大哥看到了十分严厉的说：“你怎么不换！”忠雁说：“太大！”大哥说：“你把军装放哪里了！”忠雁说：“埋在草堆里了。”大哥说：“你不怕丢了！”大哥命令似的叫忠雁把军装马上拿来看能不能换一套。因为忠雁的大哥是个老兵专业后到地方工作这次征兵县里又派他配合部队工作和新兵团的团长及陈参谋他们都熟了陈参谋说：“老大哥对不起了是按人数运来的也只能这样了。”没办法忠雁也只能穿上这次是大哥看着穿的穿好后大哥前后看了个遍说：“是大了点。”上衣到了膝盖裤子挽了几道。其实也不能只愿军装大那时的忠雁只有五十三公斤。

大哥一直看着忠雁上了汽车和新兵团的团长陈参谋他们握了手汽车就开了到哪里？不知道因为这也是军事秘密。

汽车把这批新兵送到了一个兵站待命突然哨子吹的很急紧急集合接着就是排队、点名、上火车。一看不是客车而是货车也就是老百姓说的闷罐车。没有梯子陈参谋先让几个人爬上去再一个一个往上拉上去一看还是用麦草铺的通铺再仔细看看车厢里还沾着干牛粪看来是运过牛的。人都上完了忠雁他们也把陈参谋拉上来又是清点人数讲纪律。为了安全陈参谋把几个新兵的背包带要来在车箱的门上拦了几个来回也算是栏杆吧他还风趣的说：“谁要撒尿先报告撒尿时要几个人拉着别掉下去了！”

向哪里去？还是不知道。只知道是向南走看到所路过的铁路边上的标语到处都是毛主席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万岁！；——万岁！；要不就是打倒这个打倒那个反正标语都差不多。火车慢的很走走停停过了长江又过了钱塘江麦田变成了稻田田野里的黄牛也变成了水牛。在车厢里白天学习毛主席著作很认真的有时也让大家看看一路的风景。晚上把门一关陈参谋很负责任地睡在门口看着大家晚上还查铺。

大家只觉得越走越热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左右火车停下来命令新兵都下车站好队等着。忠雁看到陈参谋和那个带兵的营长在争论着什么团长戴着一幅高度的近视眼睛只是在微笑显得非常和善看看那个营长再看看陈参谋好像争论的问题无关紧要。约一个小时陈参谋来道别了：“同志们对不起了我没有人家的职务高争不过人家咱们再见了有时间找我玩我会记住大家的！”接着这批新兵蛋子被不认识的人带上了原苏联的嘎斯车在山沟里沙石路上转来转去大家都不讲话。走了好久在一片空地上下了车站好队一个三十来岁的干部先给大家读了一条毛主席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并讲到：“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们今后要在一起工作学习和保卫祖国了”……后来才知道忠雁他们这批兵是福州军区征的有一部分要分给总后陈参谋精心挑选的这些学生兵本来要自己带的但那个营长认为自己征的兵好坚持要自己的所以没争过那个营长也就不能到陈参谋那个部队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周围都是大山营房在一个山沟里。早饭后似乎不是那么紧张新兵连的连长强调大家不要乱跑说这里阶级斗争很复杂还说经常有特务出现。因为刚到部队大家还比较老实只是待在营房里学习毛主席著作早请示晚汇报吃饭前大家站好队走到食堂的门口停下先唱革命歌曲读一条毛主席语录才能吃饭。最尴尬的是如果谁动作慢了没跟上队伍到了食堂门口也不能直接进去一个人也要唱革命歌曲背颂一条语录不然的话就说你觉悟不高对毛主席不忠。

不学习的时候这些刚离开平原到了山区的新兵感到无比新鲜有的偷着跑出去看附近的农村稻田潺潺流水的小渠那时还是人民公社集体劳动老百姓在稻田里用水牛耕作不时的传来听不懂吆喝声有插秧的有挑着木桶施肥的——好一派南国风光。有几个新兵跑到了老百姓的旱田里现一垄一垄不知种的是什么出于好奇就扒开来看一看是刚种下的一节节的甘蔗扒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了后来连长现了批评了那几个新兵还向老百姓赔了钱。大家感到当兵了怎么既不枪也不训练啊后来忠雁才知道他们这批兵是先到部队的还有几个省的没来到不几天河南的福建的都到了。连长突然命令打起背包把忠雁他们带到大约一公里远的另一个营房里住下也就是新兵三连真正的新兵训练生活开始了。

新兵连三连的连长是个湖南人刚结婚老婆跟着来了部队兵营里有个女的特别的显眼调皮的新兵还偷偷议论连长的老婆如何漂亮。班长是个老兵也就是早入伍两年广东人姓叶没多大文化军装穿的很整齐人长的也精干。

忠雁当兵的几年时间里新兵连的生活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想一天到晚傻虎虎的从农村到了部队已经很满足了再说紧张的训练也顾不上想这想那。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是同时进行的军事训练是艰苦的队列训练练投弹学打靶天再热也是衣帽整齐有时训练下来军装湿了半截膝盖上的皮都磨破了。政治学习就是除天天读之外还要学毛主席著作特别是老三篇。每次学习都是以班为单位各找地方。新兵们对汽车很感兴趣就是车不开也愿意坐上去又是运输部队没什么任务时一排排的停在那里都是朝鲜战场上下来的破车上边都有帆布棚两边有坐位还不错像个小家又遮阳又挡雨一个班上去正好。因为班长文化程度也就是二三年级的水平广东话又很浓大多数学习的时候就让忠雁读其实忠雁只不过是个初中生但在当时的部队里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了。

最让忠雁忘不掉地就是新兵们出的洋相。他们这批兵是从农村来的当时农村的生活很苦吃饭都是问题有的小青年当兵的目的就是能混上饭吃。新兵刚到部队又不了解情况纪律性又差总认为不抢饭就吃不饱所以也就出现了新兵抢饭的现象。

七只碗的故事：有一个新兵听说当兵前还是小队干部最喜欢抢饭。连队吃饭都是站好队一起去的连长下了开饭的命令以后他总是第一个冲进食堂一抱就是几个搪瓷碗打一趟又一趟忙的很有一次他面前放着七个碗三碗干饭两碗汤两碗菜。忠雁他们都笑他他生气了：“笑什么笑吃的又不是你家的！”

一个帽子的故事：一个新兵抢饭时一低头帽子掉在大米干饭的木桶里还没等他拿出来抢饭的一下都围上来把这个新兵也挤出来了他大叫：“帽子帽子我的帽子！”这时谁还顾他的帽子都忙着抢饭等米饭抢完了帽子还在桶里拿出来一看沾满了大米。

一大快米饭的故事：还有一个小新兵很逗人爱最喜欢出洋相。一次吃饭他打了一大块没有弄碎的大米干饭像个南瓜横着放碗太小放不下竖着放老是倒他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端着找座位忠雁他们看了就笑小新兵也调皮的笑他刚坐下来要吃连长拍拍他的肩膀小新兵站起来连长说：“大家静静！”食堂里顿时安静下来连长让他把碗举起来故意让大家看大家一看整个食堂里轰堂大笑连长说：“告诉大家不要抢饭就是不听我看着你吃吃不完不许走！”连长站在一旁看着小新兵吃啊吃大家吃完饭离开食堂的时候他还没吃完还有的新兵幸灾乐祸地故意逗他他也不在乎还是嬉皮笑脸地吃小新兵硬是吃下了这一大块米饭连长说：“吃饱了吗？”小新兵：“吃饱了。”连长说：“吃不饱那里还有！”小新兵：“不用了。”连长说：“还抢吗！”小新兵：“不抢了。”从此抢饭的事再也没有了。

《十八摸》的小调：白天军事训练政治学习晚上安排的活动并不多新兵们就自由了百~万\小!说的打扑克的说话聊天的也有抢着看别人未婚妻的来信和照片的。更有几个新兵天天在篮球场的一角哎哎哟哟的唱着什么引来了阵阵地笑声原来唱的是家乡小调《十八摸》。小调的意思是一个小伙子摸个大姑娘从头摸到脚共摸了十八个地方。用的又是家乡土调连长是湖南人听这些新兵讲话已经很困难了听唱《十八摸》就更难了但时间长了也听出点了门道反正不是健康的东西。正在唱的和听的都很带劲的时候连长突然过去了脾气训那个唱《十八摸》的新兵：“革命歌曲教都教不会唱起这些资产阶级下流的东西挺带劲今后不许再唱！”大家一看连长了脾气唱的和听的个个看谁跑的快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唱《十八摸》了。

写家书的故事：那时的新兵文化程度普遍扁低写封信都困难给爹娘写信常找别人代写也就是报个平安。给家里的媳妇写信就不好意思了一是说给媳妇的话不好给别人讲再就是怕别人忽悠了自己因为媳妇收到信之后也要找别人看怕出了笑话。一个年龄较大已结了婚的新兵给家里的媳妇写信草稿打了好几次信总算是写好了也寄走了可草稿没撕掉垫在了军帽里和别人打闹玩耍的时候军帽掉在地上写信的草稿被风吹的乱飞有个新兵拣起来一张就读了起来：“小花你好！我想你咱俩分开一个多月了我做梦都想你我在部队里吃的好穿的好啥都好……别把我挂在——。”本来是想写个“心”字结果“心”字又多了一撇“心”写成了“必”结果成了别把我挂在“b”上。这一读可惹了“大祸”两人打起来了其他的人都笑的肚子痛找连长判官司连长也笑的说不出话来。

新兵连的生活不知不觉地过了两个月了紧张而有意义忠雁学了不少东西。有一天连里来了个背药箱的大个子长的很年轻显的很有学问穿的军装四个兜一看就是个干部住在连部不走了。也奇怪忠雁很快就和他混熟了又听说他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就更敬重他了知道了他姓方也就称他方军医。有一天方军医问忠雁：“你这个名字很有意思谁起的？”忠雁说：“也没什么意思上学的时候老师说叫忠言吧意思是说话算数。”时间长了忠雁乱写自己的名字言、严、岩、彦、雁都用过老师嫌他用的乱让他固定一个字就选了“雁”字。方军医问：“为什么选雁字？”忠雁说：“大雁是一种高尚的鸟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双方之间没有二心从一而终忠诚于朋友如果其中的一只死了那一只也很快的死掉我喜欢大雁的这种精神！”方军医说：“你懂的还不少！”忠雁说：“百~万\小!说看的。”忠雁没事的时候找方军医玩方军医也找他玩。两个人玩的很愉快谈的也很多没有年龄的差别没有地位高低的差别也没有学问大小的差别。有一天刚吃过晚饭方军医把忠雁叫过去说：“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把这个药箱送到卫生队交给队长！”忠雁说：“我不认识队长。”方军医说：“你去了就认识了！”于是他背起了药箱很自豪地走了过了一个小山坡就到了他看见卫生队门口站着一位魁梧英俊的大个军官和善与慈祥都表现在脸上嘴里叼着个长长的烟嘴在抽烟。忠雁还没来的及问大个军官就说话了：“你就是忠雁啊！”忠雁马上敬了礼大个军官把他让到办公室问这问那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忠雁站起来把药箱交给了大个军官并敬了礼意思是要回连队大个军官把他送到门口说：“以后来玩。”忠雁回到了连队向方军医报告完成了任务。

一切还都像开始一样继续训练不过忠雁也现了点情况有些新兵与老兵套的更近乎了还给老兵买烟点烟打洗脸水洗衣服等等向老兵打听着什么个别的老兵还故意的卖起了关子摇头晃脑地说：“这是军事秘密！”有的还找了连长、指导员、排长。忠雁傻啥也不打听不管不问。那些好像神秘又不神秘的事就是新兵连训练结束之后干什么的问题因为有学汽车驾驶的汽车修理的到炊事班的喂猪的进机关的等等。用当时话说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革命工作都是党的需要都是一棵螺丝钉拧在哪里就在哪里热光永不生锈。忠雁的一个同学心眼多一天晚上明月当空照他把忠雁叫出去很神秘的问：“你听说了吗咱们训练快结束了要下连队了你想干什么是学开车还是汽车修理还是想干其他的？”忠雁说：“我没想过！”因为当时想学开车的最多口头上说的都是服从革命需要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但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都想学点技术将来回地方能找个好工作。忠雁的同学又说了：“你心里有数了不给我说你要去卫生队！”忠雁说：“没有啊我怎么不知道！”同学说：“你不要骗我了你知道就是不说！”忠雁说：“这有什么好保密的我真的不知道！”同学说：“大家都看出来了那个方军医对你不错你俩常在一起玩！”忠雁说：“在一起玩也没说这事啊！”同学说：“好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接下来还是训练不过投的手榴弹不再是教练弹了是真的了步枪的枪堂里也装上了真的子弹。

三个月紧张愉快地新兵连的军事训练就要结束了无忧无虑地新兵生活也要结束了连长下令杀了一头猪改善了生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吃散伙饭大家各奔西东。连长接到命令援越抗美去了。忠雁真的去了卫生队。后来忠雁才知道是队长让方军医在这批新兵里挑一个比较好的到卫生队所以也就选中了忠雁送药箱什么的只是个理由其目的是让队长看看忠雁怎么样。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他还不知道通过这件事他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傻。

到了卫生队忠雁知道了用长长烟嘴抽烟的干部就是队长是个老革命。队长看到忠雁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了。队长的爱人和政委的爱人也在卫生队。一同到卫生队的新兵有福建的有河南的再加上忠雁。除忠雁没有一点医学知识以外其他的都有有的还是卫校毕业呢。根据每个人的情况队长分配了工作忠雁到了药房开始了新的生活。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政治学习多一点每次学习都是队长先讲讲老同志再言有的新兵也积极地言献忠心表决心都说的很好但忠雁不言时间长了队长会后开玩笑的话了：“你这个忠雁每次学习都不吭气以后要注意！”忠雁笑笑其实平时的忠雁不是话不多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大庭广众面前表现自己更不愿巴结人。但是在当时看一个人觉悟高不高就看你决心表的怎么样口号喊的响不响开会言积极不积极红宝书是不是随身带写了多少读书笔记。但还没有真正看到哪一个人献红心。

忠雁虽不喜欢表现自己但他干工作是一流的把药房当作自己的家熟悉各种药品的作用剂量所摆放的位置卫生打扫地很干净不到两个月他就能完全承担药房的工作。

忠雁可能不适应南方的气候瘦了有原来的五十三公斤降到了不足五十公斤两只脚因为脚气感染走路都不方便军装显的更大了但还是那样积极的工作队长像父辈一样的关心他催着检查身体忠雁遵命了抽血化验了肝功还好正常。忠雁在南方待了一年随部队换防到了北方一个城市里后来听说那次换防是林彪背着毛主席干的。来到了北方对忠雁来说还是那么瘦弱工作还是那么忙只是在南方患的脚气病慢慢的好了。到北方第二年四月的一天忠雁刚刚上班一个军医找他谈话：“队长委托我通知你组织上决定送你到军区医院学习时间是三个月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走吧！”到了军区医院一看也不是什么学习没人上课就是开开眼界。可忠雁却很好地利用了这个机会把看到想到的都记了下来学习结束后回到部队他更加积极工作把学来的知识都用上了。在那个提倡一根针一把草的年代他上山采药制药除自己部队用之外还送给附近的部队。其实领导送他去学习的目的就是准备提干可一直没有机会忠雁的老乡已经提了不少有些根本没什么文化的都提了说他没情绪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那样兢兢业业地工作。转眼又是一年的二月队长突然找他简单的谈了话因为队长一向对他很好也没必要讲那么多的大道理只是通知他到教导队学习时间是两年。

忠雁按报到要求的时间进了教导队。当时还是动乱年代部队和地方的学校还没有恢复招生进教导队也就是上军校了。教导队所在的地方是位于未名山上的一所地方大学忠雁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他以前来过。来上学的有陆军的有空军的年龄差别很大有的才十七岁大的都四十了有干部有战士文化程度差别也很大有的小学还没读完有的还是中专生。开学典礼后的几天是分区队再分班封官这些临时封的官是按在原单位官职大小封的忠雁是个战士所以也没封他官他也不在乎只是傻虎虎的随大溜。宿舍是男女生住在同一个楼里男生住一楼女生住二楼。教室在学校的东南角因为很长时间不用了他们还临时打扫的卫生。开始排座位了学生面向东而坐男的在北边女的在南边南女之间有个过道。在那个年代这条过道就是一条永远不能逾越的河谁敢越过就要淹死谁！忠雁个子一般应该坐在中间可偏偏把他和几个大个子安排在最后的一排。既然是教导队领导也就是队长和教导员了队长胖胖的有些福了。教导员是个长脸脸上的皮亮好像是贴上去的玻璃纸亮的皮下面像蜘蛛网一样的毛细血管看的清清楚楚满嘴的黄牙与他说话距离一米远都能闻到另人恶心的口嗅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看人的时候小眼睛眯的更小头还不自主的轻轻晃动好像脖子是用弹簧做的。开学之前教导员宣布了可怕的九条规定其中一些规定大与法律的不少不准谈恋爱的规定就更严厉了。因为那是个火红的年代革命压倒一切的年代是个不人性化的年代是个没有爱情的年代。农村的战士只能是在农村找个媳妇城市兵也只能在原来的城市找。是绝对不能在部队驻地在学校学习期间谈恋爱的。其实这也只是一个规定但在当时的部队国家婚姻法中婚姻自由的法律条文就不起作用了法律必须服从规定。[]谁违反了这条规定就等与犯罪说男的是喜欢女人喜欢长头思想意识有问题说女的是作风不正派等等。忠雁听了这些规定当成了耳旁风因为他认为这些规定与他无关就是与他有关他也不理会的因为他是人如其名的人敢于两肋插刀的人。

因为这个学校在未名山上调皮的学生就给教导员起了个外号叫“山大王”后来忠雁也这么叫他当然都是在背后。

开学一个星期成立党支部候选人名单里有忠雁他感到很奇怪山大王叫大家选举当然都通过了。这个忠雁不放在眼里的小差使想当的大有人在因为感到有人嫉妒他。一次支部会上研究了几个问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后他把支部会上的内容给他的班长说了班长给山大王汇报忠雁泄了密在下一个支部会上山大王脑袋一晃一晃地慢条斯理的看着忠雁说：“支部会上的内容要保密不能出去说！”忠雁又一次体会到——自己傻。

时间长了忠雁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学习优秀人品又好的申大个因为他什么都懂忠雁就叫他申博士。陈大个福建人学习上进成绩优秀人品也好还有国祥等等。学习是紧张的那些年龄偏大文化程度又低的感到压力就大了特别是大家都叫她母老虎的那个女人压力更大但她打别人的小报告很有几下子。忠雁他们那些年龄小的就没什么压力了。先开的课其中有中医课讲课的是张教员课程结束后就是复习考试考卷批改完再给大家卷之前张教员先来个讲评讲考试中优点和不足成绩优秀的表扬几个最后张教员又加重语气地说：“中医考的最－好－的－是：说到这里停下了用粉笔在黑板上很认真的写了：“聪研”两个字。大家都用佩服的眼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坐在中间靠过道边上扎着两个小刷子的小姑娘。忠雁看的不但非常认真而且心跳的厉害。忠雁感到莫名其妙表扬人家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心跳？

从此之后忠雁多次的考虑这是为什么他越考虑就越注意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大而有神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讲话的声音是标准的女中音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真是字正腔圆好听的很。有人说上帝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公平的要么给你容颜要么给你聪慧两者都给的很少可上帝却偏偏把聪慧和容颜都给了这个小姑娘。还有的人说当一个男孩开始注意一个女孩的时候这就是爱的开始但傻忠雁还没有认识到这是不是爱反正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听聪研的消息知道了她的家在哪里是哪个单位来的什么时间入伍的知道她还已经提了干是个干部子弟……但忠雁没有勇气与她说话他经常用搜寻的眼光找她当看到她时就感到是莫大的安慰一旦看不到就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古人云：“心有灵犀一点通”时间长了聪研似乎也觉忠雁在偷看她当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忠雁又像作贼似地赶快把目光移开甚至走开。有一次大家都在忙于复习考试忠雁和他的好友国祥在一个葡萄架下复习聪研和她的好友刘莉突然来了用那双明亮而又美丽的眼睛看忠雁但忠雁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紧张的无地自容。每到星期六的下午是忠雁最紧张的时候他关心她是不是回家因为她回了家就看不到她了心里就有很大的失落感连晚饭都吃不好。星期天的下午他关心她是不是回来了现回来了他就非常高兴。忠雁一直找机会想和聪研说话哪怕一句也行找什么理由呢他在苦苦的思索着。聪研有一手漂亮的好字教导队里的板报都是她办大多数的稿件也出自她的笔下。忠雁终于想出了点子就挖空心思的想写一诗交给她他本来就不是搞写作的料写诗就更谈不上了为了达到目的也得写啊就硬着头皮写了一瞥脚的顺口溜题材是反映同学们上晚自习的情景：“教室里灯火通明同学们鸦雀无声一个个认真努力为革命学好本领。”第二天忠雁鼓足了勇气拿出自己“作品”没有底气地说：“我写了点东西你看看。”聪研用微笑的眼光看着他并申出小手接过去说：“好我看看。”在下一期板报上她真的把忠雁的顺口溜登上去了而且是版面的中间偏右上一点你说忠雁高兴的那个劲啊！就不用提了他一有空就去看板报不论内容还是版面设计到每一个字都好的无与伦比忠雁在心里暗暗的赞叹着：——真是才女啊！真是文若其人字若其人啊！元旦的联欢会上小姑娘漂亮的小脸灵巧的小手将琵琶抱在胸前姿势是那样的优美随着手指轻轻拨弹着琴弦弹出的曲子又是那样委婉动听。女声合唱的《阿瓦人民唱新歌》小姑娘的声音又是那样独特和迷人这些在忠雁的心里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在支部会上忠雁是不言的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只不过是个趁数的。但他什么都明白经常队长和山大王生争论争论的问题就是母老虎反映给山大王的问题和队长掌握的情况不一样。很多就不是个多大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多数是说聪研他们的。没有广告的因为山大王是个喜欢偏听偏信的人母老虎掌握他的这一弱点就常在山大王面前告黑状惟恐天下不乱利用自己是区队长的身份官报私愁山大王也就听她的但一调查又不是她告的那个样这样的事不止一次的生。聪研她们气坏了但又不能吵闹就利用写文章出气当然这样的文章是不能表的只能写成日记聪研在日记中写了一篇：《艺术之言山行而记》的日记聪研把自己比喻成可爱的小猴把母虎比喻成灰兔是这样写的：

一日猴子在山中采桃玩耍多嘴灰兔眼红。令猴儿离开此地并搜一牌写道“此山为灰兔管辖旁人莫入。”猴不睬兔怒但无奈便告“山大王”。

“山大王”正闲的无聊忽听曰：“猴儿山间毁树园欺弱者藐视大王！”“山大王”勃然大怒召集全山百姓训话：“贱者居然目无大王违反山规无教养顽似贪猴！”猴驳：“灰兔欺人反造谣中伤污蔑良者！”“山大王”无理却不甘失言辩道：“我当全山百姓而言没言猴家姓名为何作虚也！”

兔暗笑猴无言。

可谓无言而抗骂痛快痛快实在痛快。

全山百姓静听山大王训话。

呵！好一派十足神气

面红而赤青筋暴露。

吹胡瞪眼。

大放厥词。

众百姓愤愤不平猴儿本无错灰兔应该打！“山大王”不解此情却偏要信口开河真是百般诬赖灰兔即消之到大王面前卖快嘴“山大王”更加怒气冲天暴跳如雷。小儿们敢造反待我收拾。孰不知一双眼哪及百眼清两对爪怎治的众百姓。

岂逞岂逞。

百姓更怒视快腿多嘴灰兔该打！该打！该死！该死！罪不可赎。

众百姓激怒治狂犬绞索要把大王灰兔套。“山大王”呲牙咧嘴叫：“小百姓纵敢抗我言胆大包天不自量当心我记黑名胀！”火上加油众百姓更怒。大王心中诡计多见事不妙早脱身故作镇静斥灰兔：“今后不许慌报再欺骗！”灰兔听后怪冤枉“效力大王不讨好。”

狗咬狗好戏一场。

众者欢活该！活该！

大王山中一独裁耳闻偏见凶气来。君子道：“岂怕小人作怪！”兔视王面呲牙瞪眼好厉害。自觉有功心暗喜笑里怀鬼胎。最坏！最坏！

尽管忠雁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聪研但他们的学习都没有受到影响考试成绩都不错聪研还是一直稳坐在第一名的宝座上。因为他们没有接触的机会只能用多情的目光交流情和爱都放在自己的心里谁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春节就要到了要放寒假了忠雁想请聪研织件毛衣他又没那个勇气他反复的问自己她同意吗？你提出来她不同意你又怎么办？一般来说女孩子给男孩子织毛衣不是件小事感情不到一定的时候是不会给织的。但忠雁不死心一定找机会提出来也巧的很有一天大家都上早操去了他俩不约而同的到教室打扫卫生一开始两人在不同的位置打扫连话都没说忠雁想：一定要提出来不然就没机会了于是他下定了决心但心跳的说不出话来好像心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撮垃圾的时候两人走近了这时的忠雁终于鼓足了勇气脸憋的通红还是底气不足地说：“聪研我想请你织件毛衣行吗？”聪研抬起了她那漂亮的小脸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忠雁说：“行毛线呢？”忠雁说：“我给你。”他说完以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了通过别人把毛线给了她因为她们住的二楼是绝对不能上去的。

放寒假要离校的那天忠雁约好一个于他家同一个方向的同学一起走当时同路的这个同学和忠雁的关系不错以后不知因为什么事得罪他了关系就疏远了所以现这个同学是个小心眼。小心眼催忠走但忠雁总是磨蹭着不走因为他想再看上聪研一眼当他看到聪研拿着毛线和其他女同学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十分高兴——春节后有新毛衣穿了。

忠雁顺利的到了农村的老家老父亲很高兴他什么活也不干也没啥干到处走亲戚但心里总想着聪燕。聪研的家就在学校的那个城市里当她妈看着她手里拿的毛线又是深色的就问女儿：“你拿的谁的毛线？”聪研：“同学的让我帮忙织件毛衣。”当妈的最理解女儿的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整个十来天的假期里聪研忙着织毛衣坐着织站着织累了就躺着织就连感冒也没停下他妈也帮着织。毛衣总算是织好了并且自己穿上试了试大小就精心的叠了起来。开学的时间到了都返了校同学们排好队要进食堂吃饭忠雁最关心的是聪研来没来当他歪着脑袋向队伍的后尾看的时候同时聪研也跨出了半步向前看两对期待的目光相遇了都暗暗地问候：“春节好！”忠雁通过她的眼神看出来毛衣肯定是织好了。

因为还是不便直接见面通过别人将毛衣转给了忠雁他高兴的无法形容真是穿在身上暖在心里。理论课结束了要进入临床实习了同学们要分到市里的几个医院进行实习。这时的忠雁失眠了心情极为复杂和聪研分在一起怕控制不住那颗狂热的心怎么办虽不把山规放在眼里那也是山规啊！真的违反了山规可也不是闹着玩的。不分在一起吧又舍不得见她就不方便了写信不行怕别人抓把柄去找她吧又怕被其他同学现。心里七上八下那几天他的日子真难过寝食难安。支部会上山大王说了实习的分组问题他手里拿着名单要读这时忠雁简直是紧张的要命又一次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真想大吼一声：“别读了！”上去一把抓过来撕掉但他不能这么作只能是硬着头皮听下去结果真的把他俩分到了一个医院。具体负责这个医院的是汪教员组长是母老虎学员有好友国祥白眼狼小心眼笑面虎。赵大姐也分到了一个组赵大姐是个好人她来自部队的一个疗养院是个护士就因为给一个高级领导干部当过护士林彪事件出来后她也受到了牵连母老虎看不起她弄的人家抬不起头来但忠雁一直认为她是个善良的人像个老大姐很尊重她平时也叫她大姐。当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忠雁心情极为复杂不知是哭还是笑。会议结束时山大王还说现在保密先不要说出去。这次忠雁长了个心眼谁打听也不说当然他也没机会给聪研说。

接着就是集体宣布了一宣布有的对分配的实习医院不满意不想去当然忠雁也不想和母老虎、白眼狼小心眼、笑面虎在一起不过他没公开提。可其他人提了山大王根本不听意见就这样下山实习山大王又重新宣布了九条山规。忠雁面对此情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了一打油诗：

大王怒气真不小

宣布山规共九条。

若有猴儿敢违反

立即招回处理掉。

他们在一天上午到了实习的医院住的是一个仓库很大的一个院子男生住在大院靠北边的一个大房子里女生住在这个大房子的西头一个小院里洗脸用同一个水笼头。住宿很快就安排好了十几个人就排着队去医院大概走了有一公里就到了。接着是买饭票进科室熟悉环境这时忠雁看到聪研不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也用不着用期待与渴望的目光来搜寻她了因为他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实习了饭也常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忠雁先到内科实习聪研在外科上下班到内科外科是必经之路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这时忠雁的心里怕的是和聪研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凭自己心急火燎的那颗爱心被现怎么办。于是忠雁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他复杂的心情：

阳春烟花三月间

研与猴儿同下山。

跟随而来有虎狼

令猴担忧心不安。

一天晚上已经是九点多了忠雁到外科邀聪研一起回宿舍两人故意走的很慢在路上聪研问：“毛衣合适吗？”忠雁说：“就是袖子长了点！”聪研说：“我改一下吧！”忠雁说：“那最好了你明天到内科找我吧！”忠雁接着说：“我说件事你不要生气我偷看过你的日记。”聪研说：“你真坏为什么偷看？”忠雁说：“通过板报的内容看出来你的文笔很好我想肯定还有更好的所以就偷偷地看了。”聪研问：“你怎么偷看的？”忠雁说：“那天教室里只我一人就赶快打开了你的抽屉慌忙翻出了你的笔记本回到我的座位上偷偷地看你写的散文和诗歌太好了越看越爱看真想留下但又不敢又偷偷地放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好像是在作贼。”聪研笑着说：“你就是个贼！”忠雁说：“管他呐这样的贼还要作以后小心点再作贼就不是偷看笔记本的问题了！”两人恋恋不舍的慢慢地说着走着。第二天上午聪研来找忠雁拿毛衣忠雁脱下来给她没想到聪研同时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绒衣递给了忠雁说：“先穿我的吧！”忠雁当然不客气了马上穿上带有姑娘芳香气息的绒衣高兴的笑了。实习生是离不开书包的当兵的军用挎包就是书包了上班到了科室就把挎包挂在医师值班室里一天该吃午饭了忠雁到挎包里取东西手一摸好像有什么抓了一把一看是高级糖块奶糖和水果糖好几种他愣了谁放的呀？他不敢问别人他傻虎虎地问赵大姐赵大姐说：“你呀管他呐你吃就是了。”当场忠雁还给了赵大姐几快赵大姐说：“还都是好糖呢！”他还分给了国祥国祥问：“你买的？”忠雁说：“不是问什么吃！”聪研到内科找忠雁玩忠雁问：“哎挎包里的糖是你放的吗？”聪研说：“我没那好心我还想让别人给我呐。”忠雁说：“我给你。”聪研说：“我不要。”忠雁说：“不要也给。”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聪研从口袋里掏出来糖给忠雁他一看和挎包里的一样就明白了忠雁说：“原来挎包里的糖是你放的啊！”聪研不说话只是笑忠雁又一次认为——自己傻！

吃午饭一般都是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一天聪研打了饭到内科找忠雁一起吃聪研先吃完了她随随便便地打开忠雁的笔记本看到有一诗诗的名字是无题：

别友又辞未名山

烟花三月来贵院。

扬悬梁锥刺股

比翼双飞齐争先。

聪研看到了这诗就在这诗的右边用纲笔点一下再用手指向不同的方向抹一下他也不问她干什么等忠雁吃完饭之后一看她在诗的右边画了两棵交叉生长的竹子非常漂亮忠雁拿起笔来想了想又在她画的斑竹图的旁边提了词：题目《为君作斑竹图题词》：

君作斑竹两支

佳如板桥真迹。

竹生枝叶茂盛

但愿如此永世。

两人看后相对而笑。

那时吃饭是定量的一般男孩子的都有点紧张月底了细心的聪研主动给忠雁送去了饭票和零花钱还没等张嘴要就送来了他当然高兴因此忠雁又写了一顺口溜：

月底到饭票尽钱也花光

多亏了小天使心底善良。

伸出了友谊手热情帮助

要不然怎能够再进饭堂。

实习是紧张是也是愉快的也认识了不少善良的人内科有个张大夫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爱人是部队干部业务不错她具体带忠雁实习主动的教他干这干那忠雁很勤快操作能力强科室里医疗和护理的事他都干医生和护士对他都挺好。刚查完房张大夫给忠雁说：“那个叫聪研的小姑娘不错我看你俩挺合适。”忠雁只是幸福的笑笑不做回答因为他不能回答怕别人知道。

忠雁和聪研像两个孩子一样的在一起玩谁都没说过爱不爱的问题只不过是两人在一起都感到非常幸福和愉快。他们在一起谈的内容十分广泛地理、历史、文学、艺术、理想什么都谈谈文学的内容最多当然忠雁心里有数论文笔是远远落后与她的。有一天他们俩在内科吃午饭吃饭时各人边吃饭边看杂志聪研先吃完了忠雁也吃完了他把她的碗到外边的水笼头上一起洗了。忠雁回到房间里一看她正爬在窗口聚精会神地看外边一棵盛开的桃花他没有惊动她反而用若有所思的眼光悄悄的看着她越看这个小姑娘比窗外的桃花还美片刻他拿出了笔记本：作了一诗：《望伊人观桃花有感》：

此时次刻此房中

窗外桃花映面红。

但愿桃花永不谢

更盼四季皆春风。

意思是永远留住只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忠雁写完诗之后叫了一声：“哎来！”她听话的过来了忠雁把自己的笔记本推到她的面前用手指了指那诗她歪着小脑袋看的很认真。看后她说：“真是歪诗你把催护的诗歪到哪里去了！想写诗还得认真学不是那么容易的！”忠雁说：“要有你的水平就好了。”聪研说：“你说我的散文和诗歌好好在哪里？不是奉乘我吧。”忠雁认真地说：“不是不是是心里话就你那篇《山行而记艺术之言》来说虽然亦庄亦谐诙谐可笑但从文学角度来讲真是相当不错真是多一字则太繁少一字则太简连标点符号用的都那么确切严谨假如你这篇散文出在明朝末年以前的话吴楚材吴调侯在编选古文观止时肯定要选入的。按你的才气来说你搞文学创作要比学医更有前途所以我还劝你多写点东西！”聪研说：“你说好就好吧今天我承认了我考考你你认为好的散文有哪些？”忠雁说：“我最喜欢的是谢冰心的散文其内容清丽文字典雅思想纯洁真是独一无二特别是她描写那些童真、母爱、自然美的作品就更好了我看到你的散文那么好所以称你小冰心！”聪研又问：“古代散文好的有哪些？”忠雁答：“好的多了刘禹锡的《陋室铭》中有两句说的很好：谈笑皆鸿儒来往无白丁。意思是：……；王勃的《藤王阁序》中有两句最好：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描写雨后的天空乌云消散阳光又重新照耀着大地。阳光映射下的彩霞与野鸭一起飞翔。大雨后的江水显得异常的充盈远远望去江水似乎和天空连接在一起。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苏轼的前后赤壁赋都很好！”聪研又问：“谁的诗最好？”忠雁说：“好诗有的是不过总认为李白和李商隐的最好李白的诗浪漫、飘逸含蓄读起来灸快人口心情疏畅特别是《将进酒》这诗作于李白离开长安以后。从诗的主要内容看似乎写的都是及时行乐看透人生只愿长醉不愿醒的情感相当消极。但深入理解李白的内心深处就会现李白不是真正消极颓废而是胸怀伟大的抱负却不能施展便借酒泄以此来排解心中的苦闷来表现对权贵和世俗的蔑视。但与此同时作者也流露出人生易老及时行乐的消极情绪。全诗气势奔放语言豪迈句法明快多变充分反映了李白放纵不羁的性格与文风。”聪研又问：“李商隐的诗好在哪里？”忠雁说：“李商隐的爱情诗最好！”聪研说：“你只会说爱情！”忠雁说：“不我说的是认真的李商隐的爱情诗就是好写得深情绵邈、精纯华美道前人所未道。在《无题》一诗中有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个比喻犀牛的角尖上有个白点连着一根白线直通大脑意思是爱情是用心灵来传递的。在他的另一《无题》诗里有两句说的特别好：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春蚕到死丝方尽中的“丝”字与“思”谐音全句是说自己对于对方的思念如同春蚕吐丝到死方休。蜡炬成灰泪始干是比喻自己因为不能相聚而痛苦无尽无休仿佛蜡泪直到蜡烛烧成了灰方始流尽一样。思念不止表现着眷恋之深但是终其一生都将处于思念中却又表明相会无期前途是无望的因此自己的痛苦也将终生以随”忠雁又说：“我看了毛主席的《橘子洲头》、《满江红》、沁元春《雪》等等还有主席的书法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感觉。”忠雁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日记本翻开了一页让聪研看《赞毛主席诗词》：

神韵词章树风流

历代文人落叶秋。

千山万水尽足下

笔峰一挥震环球。

诗的最后并有“注解”：《伟人诗词不敢妄评只是自阅》

聪研……忠雁……聪研……

忠雁喜欢聪研但还没有公开表白过他有时也用恶作剧的办法逗她玩没想到这一逗使忠雁的感情突然生巨大的变化一次和其他同学打了饭到外科病房的医生办公室去吃还有母老虎她看到他俩在一起满脸的肉都在动忠雁的饭没吃完说了一句：“我不吃了给你吧！”就倒在了聪研的碗里他想她肯定要生气但她只是看看了忠雁把饭缴拌了一下就大口大口的吃了个精光忠雁心里高兴的想她肯定喜欢我。忠雁的性格是个心急火燎的小伙子什么事都喜欢直来直去他总想和聪研的关系早一点说清楚希望她早一天说出来——我爱你！好让自己安下心来因为他太傻他不知道女孩子表达爱情都不是直接的忠雁想了一个点子去她家玩看让去不让去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忠雁找到了聪研说：“明天你干什么？”聪研说：“在家啊有事啊？”忠雁说：“没事想去你家玩？”聪研说：“去就去吧我等你！”忠雁高兴的想让到她家去肯定是同意和我谈了。周六的下午聪研回家了第二天的上午忠雁硬着头皮去了因为他心里有鬼看到她爸妈说什么啊当走到她家后门口的时候他又不敢进去了心细的聪研注意着呐听见有动静就把忠雁迎了进去叫了一声：“爸妈同学来了！”忠雁连头都不敢抬：“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聪研把忠雁领到一个房间里两个人说话聊天感到无比开心看他爸养的鱼看这看那又说又笑。一转眼她从橱子里拿出了糖块一看又是和放在挎包里的一样忠雁用手指点点聪研的脑门说：“你坑我！”聪燕说：“谁坑你了？””她妈喊：“准备吃饭了！”聪燕说：“走吃饭！”忠雁说：“不敢去！”聪研说：“有什么不敢去的？”忠雁还是跟着出去了菜还没有上好忠雁为了避免尴尬就逗墙角纸箱里的一窝小猫玩。饭菜都上齐了她妈说：“吃吧多吃点！”他爸刚作完脑瘤手术说话声音嘶哑吃饭要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冲下去她妈一边仔细地照顾着她爸吃饭一边问忠雁家在哪里而问的十分具体一直问到家是哪个村而她妈又说了另外几个村庄的村名她说的村离忠雁的村都很近所以他感到奇怪地问：“阿姨你怎么知道的？”她妈说：“那时还没你们我在你们那里打过游击……”听到这里忠雁心里很佩服这位老资格的母亲。聪研的爸妈让忠雁多吃菜聪研也不停的给忠雁夹菜忠雁吃完饭跟她爸妈说了声：“叔叔阿姨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就离开了餐桌聪研也端着小碗跟过来还是回到原来那间房子里。忠雁说：“我紧张坏了。”聪研说：“紧张什么我爸妈停好。”聪研吃完了饭但还像小孩似的把筷子咬在嘴里看着忠雁的脸又说又笑。忠雁说：“你也不怕筷子扎你的嘴！”聪研从嘴里拿出了筷子用筷子搅鱼缸里的鱼搅地鱼一圈一圈地转忠雁说：“别搅了搅的鱼挺难受这些鱼肯定骂你！”聪研说：“才不呐骂你！”聪燕又说：“我爸也不让我搅你说这鱼头晕吗？”忠雁说：“不知道你问吧！”两个人把这间房子当作自己的小天地玩的是那样的开心就像一对顽皮的孩子。

下午天很晚了忠雁才回医院。

其实聪研的家忠雁早就来过几年前那时房子刚建好是将军楼还没人住都空着是高干的干休所忠雁第一次来这个医院学习时聪研的家放过一些中药材忠雁常去放药取药。

去聪研家的事忠雁只是给他的好友国祥说了他很守信用一直保密。

第二天忠雁见了聪研问：“咱俩的事你给咱爸妈说了吗？”聪研说：“去你的！谁给你咱着。”忠雁又问：“啥也没说吗？”聪研说：“妈说你像个学生。”后来聪研的妈妈又给忠雁做了两件衬衣。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表面上看到的只是他俩在一起玩的时间多点山大王的密探母老虎向山大王报告了怀疑他俩谈恋爱因没什么事实山大王和母老虎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又搬家了也是一个仓库男女生一同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房子中间有个过道过道的两边各有一个门男生住南面女生住北面。这时的傻忠雁虽然深深爱着聪研但他又非常尊重她除用手指点过她的小脑袋之外连手也没碰过一下他们下夜班回宿舍休息走进过道里就挥挥手各进各的宿舍本来男女宿舍相隔只有几米远忠雁也不敢进去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没有胆量到她那屋里。到了吃饭的时间都互相叫一下有一次忠雁在过道里喊到：“走吃饭了！”聪研：“听到了等一下。”聪研出来后忠雁问：“睡着了吗？”聪研说：“没。”忠雁说：“想我了？”聪研说：“才不想你呐。”忠雁说：“我想你。”聪研说：“不用你想。”忠雁说：“不让想也想……”一天他俩从宿舍了出来一起去吃饭忠雁用《西厢记》里的一诗背诵给聪研听：“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然后忠雁说：“你真像那玉人。”聪研笑着说：“去你的吧我没你那么多情！”她虽这么说但忠雁心里还是美的不得了。

幼稚的小伙和姑娘就这样处于紧张的实习和交往中感到高兴和愉快的同时也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一种看不见的乌云笼罩在他们头上又好像有毒蛇猛兽随时要咬死他们。因为他们现了母老虎、白眼狼、小心眼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个地方的职工也有的知道这一对年轻人关系很好。特別是母老虎她那肉球般的身躯山上山下的来回滚的更勤了不停的打着小报告她每次看忠雁都是用敌意的眼光。山大王也不断的到医院来说是看实习情况每次来看忠雁的眼光和以前不一样了总是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的审视半天让忠雁恶心而又胆怯。小心眼白眼狼他们不和他一起上下班。笑面虎还是那样关心似的说：“太好太早！”忠雁问他什么意思他倒挺直接的说：“聪研太好但你们谈的太早！”其实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忠雁心里有数。国祥还是他的好朋友。赵大姐胆战心惊的关心着他们但也不敢直接说什么。

一天的晚饭后忠雁在医院的大门口遇上了赵大姐先是说了学习的事赵大姐又说：“你和聪研学习都很好医院里的人都说你们俩业务好。”又说：“聪研人也好心挺细很体贴人我爱人来看我她主动把房子让出来把她自己的衣服叠好给我俩当枕头我爱人说这个小姑娘不错给她介绍个对像我说人家有了。”忠雁一听急了急忙问：“她对像在哪里？”赵大姐笑着不答。这时的忠雁不是认识到自己傻是真傻。

又要搬家了不过这次搬家男生不动只是女生搬到南边几十米外的几间旧平房里忠雁听到这次搬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和聪研的关系密切才搬的。山大王说：“我当时说不行出事了吧……”忠雁心里想搬就搬吧有什么办法但他看到聪研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偶而上下班才能碰上或者只能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可是打开水的地方离聪研她们住的地方很近忠雁只能利用打开水的机会看看她所以就很积极地打开水孰不知他的这一举动母虎也观察的很仔细但他们又说不出口。聪研他们搬走以后过道不再是双黄线了忠雁搬到过道头上的一间小屋里也就有四平方吧因为他不想和那些人在一起搬之前他国祥商量了国祥不太同意说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不然他们还要找事忠雁不听因为他是宁死不屈的人还是搬了出来。

忠雁的感觉是对的一天的下午山大王下山了把所有的人都招集起来开会母老虎阴沉着脸好像有了靠山肩膀一抖一抖地忠雁坐在边上大家都听山大王训话先通报了其他医院的实习情况然后又说了忠雁他们这个医院的情况最后说：“有的同志不注意接触的太多规定不许谈恋爱就是不许谈现在不管你谈没谈以后一定要注意……”忠雁和聪研心里都有数就是说的他们。会后忠雁找聪研说山大王说的就是咱们俩聪燕没当回事忠雁也没太在乎但心里感到不妙还是照常的实习。他俩接触是少点了但忠雁是控制不注的还是想尽办法接近聪研因为他太爱她了。山大王只是不指名的说说母老虎是不甘心的她和小心眼监视的更紧了把掌握的一点一滴的情况都向山大王报告有些是无中生有独裁的山大王坐不住了亲自下山找忠雁谈话：“你要注意了你和聪研谈恋爱了吗？你是个战士有规定不许谈你不知道？还要不要自己的前途……”忠雁说：“没谈！”山大王说：“没谈在一起那么热乎干啥？”忠雁说：“玩！”山大王说：“和谁一起玩不行非和她在一起？”……就这样不欢而散。忠雁又找聪研将山大王与他谈话的事说了聪研说：“不管他注意点就行了！”忠雁感到情况不好已陷入了困境气愤之下又写了一篇日记：题目

《困境》

一瞬间天突变

月不亮星不见

乌云布满天。

雷轰鸣电光闪

狂风怒刺骨寒。

猫头鹰凄厉怪叫

夜猫子怪声呼喊。

借闪电我看见：

老虎的獠牙魔鬼的眼

野狼的尾巴像皮鞭

此一时心惊又胆寒。

……

母老虎一定要来个棒打鸳鸯甚至要打死他俩就想了个可以说是侵犯人权的绝招他偷看了聪研的日记因为她们住一个大屋偷看是很容易的。他又派别人看了忠雁的日记看后没火反而高兴这下可有证据了立即上山向山大王报告想立个大功。一天下午山大王又下山了不让忠雁去上班。忠雁见到山大王也不客气只是给他找了个凳子自己也拿了一个坐在他的斜对面忠雁一幅瞒不在乎的样子山大王的头晃的更快了两只小眼眯缝着看忠雁他划着了火柴低头要点烟却没点又抬起头来看了忠一眼才点着了烟正要把烟盒放进口袋的时候他慢条斯理的开腔了。

山大王：你知道为什么组织上找你谈话吗？

忠雁：不知道！

山大王：规定不许谈恋爱为什么还谈？

忠雁：没谈！

山大王：真的没谈？

忠雁：真的！

山大王：你和聪研的关系又展了吧？

忠雁：没有！

山大王：不可能吧？

忠雁：有什么不可能的！

山大王：你说你们没谈为什么她在日记里说你是多情的骑士你说她是天使？

忠雁：没有！

山大王：你的剩饭她都吃看来你们很有感情了。

忠雁：那是节约！

山大王：还要比翼双飞你们还一起攻击领导和周围的同志说领导是山大王说周围的同志是虎狼。

忠雁：没有！

山大王：你的勇气到哪去了？不敢承认了别认为大家不知道。

忠雁：知道还问！

山大王；她送给你饭票了吧？

忠雁：送了那是互相关心。

山大王：她怎么不关心别人就关心你啊？

忠雁：不知道！

山大王：你要认真地想一想。

忠雁：没啥好想的！

山大王：这是组织上给你谈话你要认真对待！

忠雁：知道！

山大王：你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在这个问题上再向前走半步就要处理你！

忠雁：随便！

山大王：你还是考虑一下断绝关系对你有好处。

忠雁：没什么好考虑的！

……

山大王的眼光一直顶着忠雁头不停地晃动好像是弹簧脖子上的锣丝钉松了忠雁不服气的脸偏向一边——不欢而散。

不几天汪教员也找忠雁谈了话谈话的地点是在聪研的房间里去她房间的时候聪研还没上班正想走汪说借你个地放聪研同意了就上斑去了房间里只有一个登子汪坐下了忠雁站着汪示意让忠雁坐在聪研的床上忠雁不坐因为那是女孩子的床汪说：“坐吧坐吧！”忠雁也不能老站着就半坐半站的靠在了床边上。汪的谈话内容主要是关心的意思：“你一定要注意要听话她是干部你还是个战士别因为恋爱问题影响自己的前途农村的孩子出来不容易千万别吃了亏不是不能谈时机成熟了也不晚啊……”忠雁的态度不想对山大王一样还是冷静的就是啥也没说一个多小时谈话结束了汪感到忠雁太注重感情临走的时候又说：“还是注意点好！”

山大王和汪的谈话忠雁都偷偷的给聪研说了聪研不像以前不在乎了也认真起来了因为母老虎也找了他。忠雁又一次提出到聪研家说今后咋办聪研同意。

到了聪研家他爸妈还是那么的热情因为是女儿领来的男孩子。他们俩还是在那间房子里说了山大王和汪教员是怎么谈的母老虎是怎么说的聪研心理素质好还是不当多大的事忠雁还是傻的不透气心急火燎地坐立不安。聪研她妈这次作的菜虽比上次还多还好但忠雁根本吃不下简单的吃了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聪研还是端着那个小碗跟了出来把门虚掩上傻忠雁用又爱又恨的眼光盯着聪研她现了笑着说：“你看你真没出息！””忠雁说：“你还笑！”聪研说：“不笑还哭啊？”他爱的是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好了在忠雁的心目中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如她；恨的是她还是不说那句话——我爱你等着我吧！

下午忠雁不像上次一样心事重重的走了聪研送了到门口。回到医院忠雁把这一次去聪研家的事又给他的好友国祥说了郭祥说：“注意点别让其他人知道。”忠雁问：“你听到别人说我们什么了吗？”国祥说：“你想想咱俩经常在一起谁给我说？”国祥说的有道理谁给他能说什么呢。其实母老虎恨的主要是聪研因为原来她们就有矛盾再就是忠雁了从到了这个医院忠雁就没给她说过几句话一是没啥可说的二是他们两人的事主要是她告的状他恨母老虎。小心眼到处打听消息窥视着他两人的一切行动一现有什么情况就马上向母老虎报告笑面虎很希望忠雁马上走。忠雁感觉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母老虎就不用说了见了气哼哼的连眼皮抬也不抬理都不理。笑面虎还是那个样笑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聪研的心里素质再好也感到压力很大一天上午忠雁在内科门珍上班聪研下夜班急匆匆的敲门诊室的后窗忠雁看到了马上靠近窗子看她一脸的紧张就问：“怎么了？”聪研说：“你赶快出来！出来再说！很多事要说！”忠雁说：“我走不开到哪里去？”聪研说：“找个地方要不咱们回家！”傻子忠雁没答应没有跟这个朝思梦想的小姑娘出去还是上他的班。这时两人见面的机会已经很少了也很困难了真是众目睽睽到处都是监视的毒眼。忠雁的实习已转到了口腔科。口腔科的门诊在医院大门的北边是全院职工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有一天午饭后忠雁知道聪研还没回宿舍想约她见面没想到聪研刚走到大门口笑面虎突然从门岗创出来追上聪研忠雁看的清清楚楚他恨的要命真想过去掐死笑面虎心里骂道：“你真是个笑里藏刀乘人之危的小人。”转眼间到了八月份了天是那样的热两个年轻人的心更热表面上没有见面的机会但两颗心比以前贴的更紧了忠雁在爱情力量的支配下偷偷地找到了聪研约她在十一号的下午四点在第一次住的那个大院门口见面聪研答应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约一个姑娘出去谈恋爱但他的心里有甜也有苦甜的是能单独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那该是多么幸福啊也是每一个年轻人都盼望的。苦的是他们没有这个自由没有谈恋爱的权利感到随时魔鬼都要摘去他的心。忠雁提前准备了几张读过的参考消息叠好装在了军用挎包里忠雁的心急去得早先到约会的地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聪研要来的方向。没多时她骑着自行车来了走到忠雁的面前下了车忠雁没说话把自行车接过来推着在前面慢慢的走。忠雁回头看了聪研一眼她低着头好像不好意思他停了下来等聪研跟上来了两人肩并肩地走到一条小河边的玉米地里放好了自行车忠雁从挎包里拿出来报纸仔细地铺在地上。聪研说：“想的还挺细。”忠雁说：“都是为了你。”聪研说：“你不坐啊？”忠雁说：“不坐才傻呢。”于是他俩贴的紧紧的坐在一起面对着潺潺流水的小河忠雁的心里高兴地看着身边心爱的姑娘姑娘小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忠雁说：“怎么了？不高兴了？怎么不说话？”聪研：“没什么好说的！”忠雁说：“我不相信！”聪研只是笑。忠雁为什么选择这里他早就勘察好了一是安静除了耕作的农民其他人不来。地方上的年轻人谈恋爱用不着偷偷摸摸这也是忠雁他们最羡慕的。另外离大马路有点距离马路上行走的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不容易被认识的人现。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也好处理这都是忠雁的一片苦心拧愿自己献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也不能让心爱的姑娘损失一根头。

太阳还很高他们感到背上被太阳晒的火辣辣的忠雁把聪研拉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摸她的小手聪研并没反对反而乖乖的听他指挥。忠雁拣起了报纸走向玉米地的地头这里太阳晒不着又认真地铺好报纸拉她坐下忠雁从口袋了拿出来一块手绢上面印有漂亮的玉兰花忠雁说：“送给你！”递到了聪研的手里她很高兴地接受了。因为聪研接受了礼物所以他又一次十分高兴。忠雁把她柔软的小手拉过来手脖上戴着小小的“英纳格”手表显的更美忠雁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里看个不够心里又一次的感叹：——真是美丽的玉手啊！他轻轻的摸着揉着还不时的把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忠雁突然来了个恶作剧用劲捏了一下她的中指她哎哟一声说：“你真坏！”忠雁心痛的又吹又揉。他们不停的说啊说啊这时的忠雁更傻了非常认真的问聪研：“你有男朋友了吗？”聪研说：“有了！”忠雁一听急了晃着她的肩膀急匆匆的问：“在哪里！在哪里！快说！快说！”聪研笑而不答忠雁更急了又紧紧的抓着她的两只手摇晃着问：“快说啊！快说啊！”她还是笑忠雁急的快要哭了聪燕说：“告——诉——你——吧远的很远——在——天——边！”忠雁一下笑了说：“那就是近在眼前了就是我了！”聪研看着忠雁说：“不是你想的美傻瓜！”

忠雁真的认识到了自己是个真真的大傻瓜人家一个大姑娘都出来和你谈恋爱了还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忠雁认真地又说：“咱俩出走吧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聪研伤感地说：“没办法想走也走不了……”他们谈笑的同时忠雁心里却在流泪山大王和母老虎的面孔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出现仿佛看到了他们的一切。一但现不是把这一对鸳鸯打散的问题了而是要杀掉了。

他们希望上帝永远留住这美好的时光太阳永远不要落山希望在这里度过一千年一万年他们希望世界上只有他们俩但这都是不可能的。天要黑了忠雁站起来想拉起心爱的姑要走姑娘连看也不看忠雁一眼低着头挣脱了小手坐在那里动都不动。忠雁的眼泪快流出来这应该是一对年轻人的自由和幸福而又为什么这么痛苦。忠雁又坐了下来紧紧地贴着姑娘心里在流血流泪沉默不语。天马上就要黑了忠雁为了聪研的安全还是长叹一声再一次拉起心爱的姑娘姑娘无奈的站起来但站在那里低着头还是不动。忠雁两手抓住姑娘的手说：“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天都这么晚了为了安全走吧。”聪研不作声也算是答应了忠雁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实在不想离开的玉米地。忠雁永远忘不了那块曾给过他们幸福的玉米地以后他还专门不止一次的去过那里希望找回当时的幸福。

离开了那块玉米地沿着小河边上了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急忙向家里赶。他俩还是恋恋不舍的走的很慢当快到宿舍的时候已是十一点了他们还是不想分手聪研站在那里不动忠雁又抓住姑娘的手迫于各种压力他伤心的说：“咱俩暂时少接触有事以后再说。”聪研说：“到我家去说。”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三个年轻人站在不足十米的地方看着他们俩聪研低着头没现只顾在那里恋恋不舍但忠雁看的清清楚楚为了防止意外为了聪研的安全不得不走了忠雁小声的说：“走吧有人不安全我看着你进宿舍。”就这样忠雁悄悄地看着聪研进了宿舍听见了她的关门声忠雁才放心了。自己又在外边待了半个小时才进宿舍忠雁晚回宿舍的目的是故意和聪研错开时间是怕母老虎他们现。

在以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忠雁那颗狂热的心从表面上好像是平静下来了聪研也是两人各自实习。忠雁已转到外科聪研在内科。笑面虎高兴了总是千方百计的接触聪研她当然不怎么理他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应付他几句。母老虎、小心眼、白眼狼又不甘心了还是像特务一样的窥视着他们俩虽没现什么但也要向山大王报告认为情况不正常。山大王下山又找忠雁的麻烦了还是头一晃一晃的说：“你们怎么现在不接触了？”忠雁不客气的说：“你们不是不让接触吗！”山大王说：“你们是不是说好了现在不谈以后再谈？”忠雁说：“没有以后也不谈！”山大王说：“不可能吧你们原来那么好能不谈吗？”忠雁说：“能！”山大王：“你们可不要欺骗组织。”忠雁说：“不欺骗！”山大王说：“说话要算数。”忠雁说：“算数！”山大王说：“组织上现在相信你的话但还要看你的表现。”忠雁说：“看吧！”山大王说：“你要考虑自己的前途不要辜负组织上的培养。”忠雁说：“知道！”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母老虎、小心眼、笑面虎、都不是干业务的料但搞阴谋诡计都是高手根本就不能和聪研、忠雁他们比这些人一听到医院里的人赞扬他们非常嫉妒这也是想把他们制于死地的原因之一。聪研表现很好张大夫见了忠雁就说聪研业务好字写的特别好还说你们两人的事在地方上是很正常的。赵大姐也偷偷的说给忠雁听忠雁心里很明白大姐们善良的心她们很同情他们也十分关心他们忠雁从内心里也感谢她们但听后只是笑笑。忠雁在外科实习也很好老主任带他做手术有一个阑尾炎的手术忠雁不到一个小时就漂亮的结束了主任说：“你干过外科？”忠雁说：“没干过我喜欢外科！”

九月二十五号那天寒流来了老天爷下着秋雨刮着北风气温降下来了有不少的人加了衣服但忠雁狂热的爱心一点也没有降温仍在疯狂就像随时要脱僵的野马他那心急火燎的爱情之火随时都要燃烧。

买夜班饭的时候也许是老天的安排忠雁和聪研无意中碰到了一起买好饭以后忠雁说：“到外科去吃吧！”聪研很听话地跟着去了外科病房值班室刚坐下不久忠雁鬼使神差的又说到外科门诊去吧他们又到了外科门诊。因为好长时间不在一起说话了两人一见面都非常高兴和开心借着明亮的灯光忠雁用久违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聪研抬起小脸微笑看着忠雁他们俩说啊笑啊完全忘记了还处在险恶的环境之中忘掉了看到他们来外科门诊的那个护士忘掉了山大王的密探母老虎等人那窥视耽耽地毒眼忘掉了母老虎手中拿着随时要杀死这对鸳鸯的刀他们只顾在一起幸福和快乐。这时走廊里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又像是故意走的很响而且是来来回回地走忠雁听到了出去看了看一看是门岗上的守门员还对他笑了笑也没在意。他俩还是那样高兴的玩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仿佛世界上只属于他们俩这时的忠雁越看眼前的小聪研比任何时候都美就走到了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柔软的小手全身的血在用火热动情的眼光看着她狂热的心在激烈的跳动呼吸也非常急促聪研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忠雁说：“我爱你非常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紧接着忠雁牵着她的手走进套间的夜间值班室聪研也乖乖跟着去了这时忠雁不知是从哪里来了勇气和力量紧紧的抱住她这时只听到两人的急促的呼吸声两颗相爱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跳动地又是那样激烈和一致。忠雁猛然疯狂地吻她她说：“你看你抽烟抽的有烟味！”忠雁又疯狂的吻她的脸。狂吻的同时忠雁说：“我要有你这个妹妹该多好。”聪研说；“有你这样的哥哥吗？”忠雁又抱着她走到床边他坐在床上小姑娘在他的怀里站着忠雁紧紧的抱着她虽然没有开灯但借着外间的灯光忠雁看着她又一次说：“我爱你非常喜欢你……”两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同时倒在了床上忠雁还在不停的狂吻突然他们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能那样！”立即站起来。忠雁说：“慌什么你早晚属于我！”聪研听后不好意思满脸通红。聪研整了整衣服和头忠雁拉着聪研的手又回到外间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恋恋不舍互相看着对方。聪研还是走了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忠雁彻夜未眠。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二十六号他们俩照常上班也没现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但母老虎上山了当天的下午山大王下了山。忠雁正在外科门诊处理病号无意中看到了山大王他还是用原来的那个表情审视着忠雁好像眼光更凶狠了。他在外科门诊叼着烟来回的巡视看了又看看了走廊又看了门诊和门诊值班室好像是调查什么。忠雁想坏了难道昨天的事他知道了！山大王一直没给忠雁说话忠雁还是处理他的病号山大王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忠雁一眼。下班了吃晚饭的时候忠雁在饭堂的门口看见山大王又去了外科门诊不过这次没进去忠雁还是没当回事。二十七号的上午刚上班母老虎板着个脸找忠雁说：“领导让你回学校！”忠雁问：“什么事？”母老虎：“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忠雁去了边走边想叫我去干什么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一定要告诉聪研走到实验中学忠雁看了看表是八点二十五分他分析聪研刚刚上班肯定在科里就打了电话是一个女的接的他说找聪研不一会她接了电话忠雁说：“母老虎通知我山大王叫我上山不知什么事是不是他们知道了。”聪研口气坚定的说：“知道了没事你去吧！”忠雁的心放下了许多就去了。见了山大王似乎又没多大的事讲了纪律不要随便外出叫你在哪里就在哪里连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忠雁想看来是回不去了。谈话开始了他还是用那种表情

山大王：你知道这次叫你来是什么事吗？

忠雁：不知道！

山大王：真的不知道？

忠雁：真的！

山的王：你二十五号晚上干什么了？

忠雁：值夜班！

山大王：你和谁在一起了？

忠雁：我自己！

山大王：不对吧你没和聪研在一起啊？

忠雁：只是在一起吃饭了。

山大王：吃完饭你们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