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斜伸出墙的老杏树,在傍晚夕照下,如镀上一层黄。院子的围墙内,已飘出孩子们的嬉闹声。桑木兰微笑着说,“估计是六姐他们来了,听这小娃娃的笑声。”
桑六丫,比桑木兰大一年零七个月...丁文只记得小时候,曾经常帮着桑木兰欺负桑六丫。
刚跨进院子大门,便见到一位体韵丰满、臂中抱着一位岁大娃娃的少妇,她一见丁文俩人相伴而进,嗓门尖细地喊,“哇,大头!没想到以前的瘦猴子,今天变成了帅哥啰,还把我们家的老七给拐了。怪不得木兰对每个上门相亲的小伙子看不眼,不是...”
废话,猿猴都可以进化成人。丁文面对桑六丫毫无掩饰地打量和连珠炮般调侃,只能在腹中诽谤,表面保持微笑和缄默。
“六姐,快抱小娃娃进去,别着凉了,你看小娃娃都流鼻涕喽。”桑木兰只好推着桑六丫往厅堂走。
“老七你别推我。爸正和三姐夫他们谈事呢,嫌吵,这不正把我们赶出来。”桑六丫说着却没停下脚步,却反而直接带向桑木兰和丁文进了厅堂边的厢房,吱呀一声推开那老旧的木门。
屋内坐着桑三儿、姚官,还有另一位年轻小伙子,估计是桑六丫的丈夫吧。
“阿曾,这位是木兰的未婚夫大头,他现在是咱们桑家坞的能人了,赚的钱可不少...”桑六丫絮絮叨叨地如念经一般,不得不说属于街头巷尾很八卦那种,丁文只得出声了,“年内场里要盘帐,今年亏空不少。”
“亏空?谁信呢?”
“女儿家懂得什么?抱着小娃娃到外面去吧。”
桑六丫听了桑三儿的不耐烦打话,摆了无奈的样子给丁文和桑木兰看,貌似说“你们瞧,我就是被赶出去的”。桑木兰连忙扯着桑六丫出去,回头望了下丁文,然后反手带上了门。
丁文将桑木兰给他准备好的礼品递给了桑三儿,原来是两条中华烟,竟博得桑三儿咧嘴一笑,说有心了。桑三儿当场拆了烟,分了姚官、阿曾一人一包,招呼丁文坐上床沿。
桑三儿郑重地话:“阿官、大头,你们俩个听好了,在这屋子里的,咱们都算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什么难处当着彼此的面说好了,别到了外面吵吵闹闹,自毁篱笆墙让狗欺进门,落了大家都没面子。阿官,你先来!”
“好!那我想听听七妹夫对池塘和养鳗场征迁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什么诉求?只要合理的,我都会尽力去争取。”姚官的大度似乎很得桑三儿赞赏,但丁文却知道他是镇政府来探听自己的底牌。姚官继续说了桑家坞村搬迁的种种好处和随氏开笔架岛的大势所趋。
“我只知道随氏投资是属于商业行为,在这个旮旯窝能赚到钱,他们才来的。若属于国家兴建项目,我二话不说,肯定是百份百服从,政府部门咋说咋算。”丁文接着动情地说,“说实话,我的故籍在北方,桑家坞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我曾偷看过族谱,桑姓祖先是在唐末、五代十国之时避难到这个岛上,循环生息了几百上千年。单单那座翻修多次的祠堂,我看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所以,笔架岛不仅是大伙兴根之地,也是许多先人,当然包括我外公、外婆的埋骨之乡,从感情上说,我是极不赞成桑家坞全村迁移的。”
“是啊,那些祖坟、祠堂可不是小问题,这些牵涉到身在世界各地兴弟。”桑三儿陷入一阵沉思。(备注:兴弟是指源同宗间的泛称。)
姚官莞尔笑笑,“今天,咱们只说你的池塘和养鳗场。”
“池塘嘛,随氏当场出个五百万的支票被我撕了,毕竟这承包权也经过渔澳镇盖章认可的。当然我也不是不让征,我只是想用它换来村子不搬。”丁文见姚官他听了一愣、尔后苦笑,便继续说出理由,“桑家坞不做大规模搬迁,这也省了政府一大笔搬迁费用,据说整村改址还要上报中央的。何况...其他级的风景区,如云南大理,民风民俗反成了旅游区一大亮点呢。”
换来整个村不迁!这双方差距太大了。姚官摇头不迭,忍着听完丁文的话后,便断然说,“妹夫,这么跟你说吧。收回池塘承包权,最高不过一百五十万,若同意,将不追究你养鳗场非法占用、私自改变土地性质的责任;如果不同意的话,你的养鳗场将...被取缔。孰轻孰重?七妹夫你要好好考虑的,一定要年前做出决定。”
丁文蓦然一惊,终于想起不对劲在哪里,虽然与姚官次谈不拢,暗骂镇政府那班鸟人都是揪辫子的伙,但还是感激他提早透露这个消息,让自己有所准备,“谢了三姐夫的提醒,我会与其他股东商量的。”
桑三儿见双方的底如天地一般,根本拢不到一块,但做为家长仍需要压一压双方,“大头,你也不需要考虑村子的事,先顾好自个儿再说;阿官...你们镇政府也太欺负人,人家都出到五百万了,你们只给一百五十万,这不明摆欺负人、吃定人家么?是否再向上反映反映?”
姚官谦虚地点一下头。
丁文只能皱眉笑笑,看来和镇政府是没办法协调了。
阿曾见事情谈告了一段落,接连递了烟给三人,只有丁文摆手不要。
“阿曾,你在峡省的加油站收成好吗?”
阿曾苦起脸说,“油价一直跌,今年算白出去一趟了。咱们开加油站的,最好是油价天天涨,涨了才有更大差价在里头。所以我在想,明年该不该收摊回来,跟着在座俩位能人混口饭吃?”
“我的池塘和养鳗场都让三姐夫他们给收走了,正想收摊跟您出去看看做什么小生意呢。”丁文见阿曾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便直呼了名字,“我看你还是傍上三姐夫这棵大树好了,他们明年要做建筑。”
姚官笑骂说,“七妹夫,你做人真不地道。你不知道啊,现在镇里的书记和镇长正在为你的养殖场烦心,估计都在说你是麻烦人啦。”
嘿嘿,终于也有落在老子手上的时候,丁文心中暗喜,不经意间又听到一个信息。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现在安生地在桑家坞过年。”桑三儿看下点钟,该是招呼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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