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澧兰除却在军帐之中日日候他归来,他的一只手,因受了卫子臻的禁令,绝对不可能再触及军机大事的任何一处。这里不会有人听从他的调遣。
他在保护自己,谢澧兰何尝不知?
——可惜卫子臻,孤从来不需要人保护。
“谢公子在写什么?”
最近谢澧兰食欲不振,每日披着床褥伏在案上习字,他分明已有倦怠之意,却迟迟不肯入睡。
原嵇走近了方才发现,他写的不过是一个“珩”字。
整个大靖,真正知晓独孤九大名之人,寥若无几。原嵇不知其故,故而觉得惊奇。
“军师,月州,该已经入春了吧?”
“正是初春。”
谢澧兰便放下狼毫,苍白秀美的脸上带点美妙的幻想,倦懒地托着腮道:“等回到大靖疆土,大约已经仲春了,我可以在桃花盛开的时节与他风光完婚。”
“……”原军师瞠目结舌。
这两个男人,是认真的么?
大靖北燕,男男之风虽不说盛行,但也不算稀罕。可要明目张胆地以成亲来昭告天下的,却举世之间唯此一对!
原嵇的脸色有点色彩纷呈。
谢澧兰好笑地眯起了那双精致的如烟似雾的眼,招摇的桃花色令人难以自持。
饶是原嵇这等情志坚定之人,也不由乱了道行,克己地转过了身,不多看他一眼。
“军师你这是反对么?”少年微笑地问,可是原嵇能感受得到,即便他说反对,这个少年依旧会一意孤行下去。
“不敢。”原嵇对他拱手,但觉得寡淡了些,便又补了一句,“只要王爷愿意,与谢公子成亲与否,那不是原嵇该管的事。”
“哦。”谢澧兰不禁意地掠过眼眉,颔首道,“我见军师对他这么过度关照,以为军师对他有意。”
“……”原军师继续瞠目结舌。
讷讷之后,原嵇替自己王爷问道:“若是真的,谢公子会如何?”
“我不能让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啊。”少年的笑意狡黠而冰冷,“军师说会如何?”
原嵇登时抹一脑门汗,连连为自己正名:“没有的事。”
在少年挑了纤长如画的眉梢后,原嵇冷汗涔涔一揖到地:“下官对王爷是一片赤胆忠心!下官有妻有子,下官不是……下官不会!”
“哈哈。”谢澧兰放肆地捶桌而笑,笑得原嵇觉得开始怀疑人生,他又正了形容衣冠,漠然地沉了音色,“那你告诉我,卫子臻的头发何时白的,为了谁。”
他问的尽是些刁钻问题!
说出来你又要跟九殿下吃醋!
再说这不是尽人皆知的么!
“咳咳,那日九殿下在北燕亡故的消息传回月州,传回王府时,所有人都如履薄冰地等着王爷迁怒罪罚,但是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阿九不会死’。”原嵇一边面一边偷觑谢澧兰的脸色,一旦不对他会立即掐断。
谢澧兰却只是淡淡地点头。他的确没有死。
“但是接着,便吐了一滩血……”果然眼前这位美似仙人的活阎王蹙了眉,原嵇正踌躇不定,却听谢澧兰冷冷一哼,“说下去!”
“完事就晕过去了,这一睡就直接睡白了头发,怎么唤都不醒,第五日,下人们见王爷实在毫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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