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想杀我是不是?现下还不行。你武功太低,又疏於练习,我虽重伤在身,也一个指头就能杀了你。」
宫弦想了一想,还是不敢冒险,这人既能解开他穴道,自然还有余力杀人。即使万一得手,这人也说了临死前必会击杀自己......眼下倒是先保住这人的命要紧。
宫弦扶了秦非情慢慢走出林间小道,一路上心念频转,想的都是如何摆脱这人。
秦非情看他深思不语的模样,嘲讽他机关算尽,只害得自己性命,这一路留下的符记便是引人来杀他们两个。宫弦也无力反驳,方才秦非情又救了他一次,心中虽不无感动,却早已习惯了秦非情为他这麽做。
那马车自是不能再用,几匹骏马都已被毒镖射杀,秦非情叫他丢弃长剑,拭去了彼此脸上的血污,身上染血的衣服却无法更换,只能站在小道边等待过路的马车。
过不多时,果然有一个小商队经过,秦非情挥手拦住,满口胡言的哄骗对方,道是自己本为京城富商,带著家眷一起南迁,途中遇到贼人打劫,杀尽家仆、夺了财物,只有他和原配夫人相互扶持著逃了出来,还余了几张银票傍身。
两人本就是如此乔装打扮,一身衣饰甚为华贵,加上此刻身有血污、发髻散乱,他又说得七情上面极为悲惨,那过路的商队登时信了他八成,再经他拿了张大额的银票出来答谢,便信足十成,当即带了两人一起上路。
那商队带他们进入附近的一个城镇,秦非情便与之分道扬镳。他一路上不住哀叫申今,宫弦身为他的「原配夫人」,只得靠在他身边照顾服侍,竟没找到半点逃脱的机会。入城之後,秦非情立刻买了新的马车,脚步不停的赶车出城。
新的马车脚程自然不快,行到下一个城镇花费了整整一天。秦非情面色憔悴,不时需要逗留调息,但即使他运功调息之时,宫弦也不敢贸然下手杀他。
30
遇袭之前的那个清晨,宫弦亲眼见他即时便可停止运功,若贸然出手,说不定登时两人皆亡。横竖秦非情也命不久长,不如等到这人毒发时自己再逃得远远的,还省去亲手杀了此人的难受。
那次毒杀这人,自己也曾郁郁寡欢了好几日,人非草木,结识纠缠了这许多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下手杀他的念头反而越来越淡。
新到的小镇人迹不多,位置甚为偏远,秦非情便找了个生意不怎样的客栈休息一晚。那整整一晚,秦非情未曾与他亲热调笑,只陪他吃了晚膳便点住他穴道,自己则通宵运功逼毒。
宫弦知他不会来强求交欢,却还是睡得不安稳。半夜惊醒几次,时而梦到从前少年时与秦非情策马江湖的快意,时而梦到除此被他压在身下的疼痛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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