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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撕裂

“宁盼,我他.妈的再管你一次就跟你姓!”周淮从昏暗的包间里扯出一个身段妖娆的年轻女子。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大力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出门外后一甩。

周淮在外人眼中,是无情的,狠厉的。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让他的情绪波动如此大,甚至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

宁盼敌不过他的大力,身子撞到墙上,好不容易站稳,垂着头道:“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般人道歉,总会有点内疚的表情。

而宁盼呢?借着灯光昏暗,又低着头,想着他肯定看不清,脸上就挂着无所谓的表情。

以至于周淮步步逼近,直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时,她还来不及改变表情。周淮冷笑道:“你装!怎么不继续装?”

他早就知道宁盼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害,但也没想到,她如此胆大妄为。当他一脚踹开包厢门的时候,宁盼正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

那男人头发已经秃了一半,脑满肠肥,那肥r堆积的肚子一颤一颤,像个怀孕几个月的孕妇。而宁盼对着他,笑容甜得能挤出水来。

她正将一筷子菜夹起,准备喂入所谓的黄总口中。

“好,好,这么水灵的小丫头,又懂事,难见了!”黄总对她赞不绝口,咸猪手从宁盼的大腿/>上去。宁盼不动声色地挪开一些,捂嘴娇笑道,“有的是时间,您别那么心急嘛。”

周淮踹门而入时,宁盼心里大惊,收敛了笑容,露出平时在他面前,安静守礼的样子。短短几秒钟时间,竟也挤出几滴泪花来,仿佛她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周淮懒得理其他人的反应,看到刚才那场面他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直接将宁盼从里面拽出来。

周淮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扶着墙,把她困在这个角落里。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宁盼,像是要用目光生生剥下她的伪装,他吼了一声,“跟这种男人*,你他妈也不觉得恶心!”

宁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却也不敢发声,再去招惹气头上的男人。

他俩靠得很近,宁盼隆起的a脯紧密地贴在周淮结实的肌r上,她被压制地几乎喘不过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就像两只野兽在对峙着。对方实力比自己强不知几倍,宁盼终于感到害怕。

周淮放开她,到走廊尽头,有一个洗手池,他将水放满,然后沉声命令宁盼,“过来。”

宁盼知道,这时候再忤逆他,就是在找死。她乖乖过去,却没想到——

周淮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水里!

他是疯了么!

幼时落水的记忆霎时涌进宁盼的脑海里,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宁盼再也顾不上其他,奋力挣扎起来。腿向后踢,尖尖的鞋跟踹到他小腿上。

周淮一动不动,继续按着她的脑袋在水里。这简直是虐待!宁盼渐渐放弃了挣扎……水呛进她的鼻腔,口腔,灌进她的耳朵,就这样死去也好……

本来就是没有人爱的孩子,可怜的是,连死亡都那么狼狈。

在宁盼丧失希望的时候,按在她头上的力道突然小了,转为扯着她的头发将她从水里拉起来。

“咳,咳……”宁盼被呛得厉害,发出一阵猛烈地咳嗽声,吐出两口水来。然后红着眼睛,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一样,扑上去,对周淮拳打脚踢。

“看来还是学不乖。”周淮脸色铁青,制住她双手双脚。男女之间的身体搏斗,总是女x吃亏。似乎女x生来,就是弱势的一方,光在气力上,就输了他太多太多。

在宁盼以为,要再次被按进水里时,周淮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白色毛巾,冷冷地对她说:“把你脸上花花绿绿的给我擦干净了。”

晚上宁盼化了一个彩妆,淡紫色的眼影薄薄地一层,覆住她的眼皮子,一抬眼一闭眼,都有说不出的娇媚。粉红色的唇,闪着少女才拥有的色泽。年轻女孩就是好,皮肤紧致,吹弹可破。她像是来凡间魅惑众生的小妖j,勾着人,心甘情愿为她犯罪。

宁盼接过毛巾,开始轻轻擦拭起来,她的彩妆防水,没有卸妆y,擦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周淮看得不耐烦,从她手里拿回毛巾,对着她的脸大力擦拭起来。

毫不温柔,纯白毛巾上很快染了一片色彩。遇水晕开,化成一团团颜色,掺杂在一起。就像今晚的情况一样糟糕。

周淮看她脸上恢复了平时的素净,心里的波涛才稍稍平静下来,拉住她的手,说:“走吧,跟我回去。”

他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宁盼的手小小的,躺在他掌心正合适。

不知为什么,宁盼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熬不住,眼泪倒流不回去,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她跟在周淮后面,无声地啜泣着。

他们从大堂穿过,丝毫不在意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头发凌乱,还*地滴着水的女孩儿,大步向外走去。男人脸色难看,女孩显得委屈。

什么状况?

路人甲乙丙丁心里八卦的按钮被开启,白看的好戏,怎能错过?

各种猜想在他们心里盘旋着。父亲找回偷玩的女儿?不像,男人看起来没那么老;丈夫碰见妻子偷情?也不像,两人年纪看着差得挺大呢。

回到家,周淮伸手开了灯。明亮的灯光照s下来,宁盼刚才哭得眼睛疼,红肿了一片,这时候被白光照得有些不舒服。

“盼盼,我们好好谈谈。”周淮坐在沙发上,示意宁盼坐在他对面。

宁盼听到熟悉的称呼,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理智。呵,周淮本来就应该是冷清的,理智的,比穷,倒是不穷。只是徐美娇要攒着钱给她儿子以后花,在她眼里,全世界都围着宁真转。真真以后要上大学,真真要买房买车,真真要娶媳妇儿……没钱?没钱怎么行!

但在宁盼身上花一分钱,对徐美娇来说,像是割r放血一样痛。

“死人,出来吃饭了!”徐美娇拉着嗓子对着里屋喊一声,宁中诚从里屋走出来,没有直接坐下,先是去厨房里盛饭,放在徐美娇面前。

宁中诚是个懦弱的男人,搞了大半辈子的文学,什么成就也没有。连本书都没出过,倒落了浑身的酸腐气。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娶了来下乡的知青陈月华,可惜佳人早逝,留下一个女儿与他相依为命。

他想给宁盼找一个能照顾她的后妈,却想不到招了一只母老虎进家门。

一事无成的男人到中年,所有的志气都会被消磨殆尽。日子能过一:“宁盼,给你吃。”她感激地看了宁真一眼,狼吞虎咽地吃下蛋糕。

想不到小胖子转头就拍拍手,跑进房间里向徐美娇告状,“妈妈妈妈,宁盼偷吃蛋糕!”徐美娇拿着笤帚出来,看见宁盼的嘴角还有残留的n油,瞪着弹珠一样的眼,劈头盖脸打下去,“小蹄子,蛋糕那么贵买来,是你能吃的么?”

宁盼看见宁真躲在徐美娇身后,幸灾乐祸地笑。

她对这个家的厌恶不是一下子涌出来的,而是一点点积累起来。

徐美娇把她的市侩、功利通通传给了宁真,宁真也用得好,将宁盼彻彻底底看成他家的一个保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包干万事,还不用钱。多好。

宁盼被徐美娇打多了,也被打怕了。什么事都顺着他们母子俩,至少能少吃一点苦头。

但宁盼也不是什么善类,她小时候听妈妈讲过灰姑娘的故事。她清醒地意识到,不是每个女孩都是灰姑娘,忍气吞声,会有王子给她送回水晶鞋。

她好几次被徐美娇打出家门,邻居收留她,有时会问:“你后妈对你怎样?”

宁盼怯生生地缩回手,掩盖疤痕,道:“妈妈对我很好,这次是我的错,惹她生气……”再配上几滴眼泪,做戏再好不过了。

街坊碎嘴大妈的心,就这样被娇弱可怜的小女孩融化了。

——这不,街坊邻居都知道,宁家有个母夜叉后妈,虐待继女。

宁盼只有在学校时,才会感到轻松一点。

“喂,宁盼,作业借我抄一下。”后桌的苏远志用笔戳了戳她。宁盼从书包里抽出昨都是不议价的呢。

在市场,跟唾沫横飞的小贩讨价还价,她毫无心理压力;而现在,她看着店里的灯光,和j致的蛋糕,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宁盼想着,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自己来吧。

而她太过渴望,想尝一尝那像云朵一样雪白柔软的n油,是不是依旧像记忆中,妈妈没离开时给她买的那么美味。

店员生硬刻板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小店不议价。”

宁盼捏了捏手中的二十一元钱,手心出汗,心里想着,是离开,还是继续恳求。

“这个包起来。”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宁盼转头一看,苏远志正拿着一张百元大钞,指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蛋糕,对店员说。

他骄傲地抬着下巴,额上的几g头发翘起,脸上依旧挂着贱贱的笑容,拍着a脯,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今:“嘿,小胖子,别太嚣张了。”

说着,推了宁真一把。

宁真虽胖,确实是中看不中用型的,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气得脸色通红,像头愤怒的小公牛一向起身冲过来。苏远志自然是不怕他,两个人扭打了起来。

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的宁盼喊着:“停下!快停下!危险!”这条河边,一点防护栏都没有,两人扭打着,g本没注意这一点。

宁盼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苏远志也被宁真激起了怒火,狠狠地将拳头砸向他,本来就是在河岸边,宁真一个趔趄没站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宁盼目眦欲裂,宁真要是被淹死了她估计也活不成!

不能管了,什么也不能管了!宁盼不敢想太多,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救回宁真!救回宁真!她忘了自己游泳技术也不怎么好,书包一扔就跳下河。

“盼盼,你这是找死!”苏远志看两人入水,怒吼出声,他将重重的运动鞋脱下一甩,奋身一跃,跳入水中。

落水的人,一旦抓到可以依靠的东西,条件反s地死死抓住不放。宁盼游到宁真旁边,小胖子立即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她不放,指甲掐进她手臂r中不放。

宁盼被他拖得喘不过气来,奋力挣扎,红着眼叫道:“先把手放开,不然我们一起死!”宁真这时候哪还有理智,他只顾着死命抓住宁盼,是落水者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宁盼尽了最大的力将宁真的手甩开,被他的指甲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宁真此刻即将脱力,宁盼趁机拖住他,向岸边游去。

河水虽深,却不湍急。她将宁盼拉回岸边时,已是j疲力竭,竟没有力气爬上岸去,舒缓的水流都将她冲回河中央。

不知有多少水从宁盼的鼻腔、口腔灌进去,撑得她生疼生疼。手臂无助地挥着,想游回去,却发现整个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无法控制。

这一刻,宁盼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死亡的恐惧,感到一个渺小的人是多么无力,铺:“是你儿子跟人打架掉进去的,小女娃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跳下去救你儿子,你还这样,啧啧……”

徐美娇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苏远志,看这模样,和宁盼差不多大,她鼻孔里哼出一口气,“你们知道个屁,这小贱人从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你们说打架,不和这黄毛打架我儿子能掉进河里吗?没有小贱人黄毛能来吗?”她自认为逻辑非常正确,唾沫横飞地说。

周围人一时找不到言语反驳徐美娇,只能静默着。一个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先让孩子们回家去吧,这样浑身湿透像个什么样子?”

徐美娇找了辆三轮车,让宁真躺在后面,将他骑回了家。

最后只剩下苏远志和宁盼,苏远志犹豫地开口:“对、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没事。”宁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可以进去谈吗?”他瞄了一眼周淮的脸色,他一直站在门口,很明显已经被这臃肿的妇人搞得相当不耐烦了。

“请进请进!”徐美娇赶紧将身子挪开,给两位“贵客”让出道来。

周淮进去后,将宁盼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到凳子上,开口道:“我这次来,是想谈一谈有关宁盼的事情……”他虽是用商量的语气,但听起来就不容置喙。

宁盼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白。眼神渐渐清明,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她看看四周,还有身上的病号服,手背上扎着输y针。心下疑惑,徐美娇脑子坏了,竟然让她住院?

“宁小姐,您醒了。”老王提着粥走进来,“饿了吧,先喝点粥。”说着,他打开热腾腾的皮蛋瘦r粥盖子,一阵香味飘出来,勾起宁盼的馋虫。她确实是饿,肚子咕咕叫,声音挺大。

宁盼感到有点难堪,却没放下戒心,警备地问:“你是谁?”

老王看到小姑娘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老王,以后是你的司机。”

“司机?”宁盼听得糊里糊涂,反问出口。

老王简单地说了一下,她以后不归宁家管了,会搬进周家住的事情。

宁盼的脸色慢慢冷清下来,呵,这些话听到她耳里,就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给宁家多少钱?”越是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越要血淋淋地剥开。痛得越深,愈合的时间越快。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王直觉不能告诉她,含糊其辞。

宁盼突然换了个表情,变脸速度让老王惊讶,她诚恳地说:“我肚子好饿,先喝点粥,然后再回去收拾点东西可以吗?”

老王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他将粥递了过去,宁盼接过,小口小口喝了起来。粥咸淡适中给,皮蛋很香,瘦r煮地酥酥的,真好吃。她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的粥,但情不自禁地,眼泪掉了下来,美味的粥入口变了味,变得酸涩。

宁盼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但她这回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老王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回到宁家,宁盼什么都没说,默默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了一个不大的包,老王接过去,替她背着,宁盼冲老王感激地一笑。

在出门前,她突然转头,微笑着对宁中诚问:“爸爸,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宁中诚有些恍惚,宁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叫过他一声“爸爸”了,他干巴巴地笑,语无伦次道:“周家条件好……你过去……哦,算了,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话还没说完,他被徐美娇狠狠白了一眼,徐美娇迅速接过话茬,“盼盼啊,人往高处走,入了周家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老宁家,以后真真有什么困难,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多帮忙啊……”徐美娇脸上堆积着谄媚的笑容,宁盼觉得徐美娇以前所有的笑容叠加起来,都没有这次多。

“我怎么会忘了宁家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宁盼靠近徐美娇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语气温柔而亲和。徐美娇没有由来地打了个寒战,不过马上又来了底气,小蹄子,谁怕你?!

宁盼用余光瞄了一眼宁中诚,后者低头闭嘴,一眼不吭。

最“舍不得”宁盼走的,竟是宁真,小胖子拉着她的袖子,问道:“宁盼,听妈说你发达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以后你都不回来了吗?”

“怎么会呢,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真真的。”宁盼恢复了她“好姐姐”的形象,她看到宁真白胖的小腿上被她踹出的淤青,心里没有内疚,y暗地想着,以后当然要回来,不回来,怎么算回以前的账呢?

宁盼绝非是圣母,但也不是没有良心。对她好的人,和不好的人,她在心中划分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像徐美娇,你让宁盼对她以德报怨,这压g儿是下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有些怨积累久了,就变成恨了。宁盼有时觉得,她恨不得拿一把刀杀了徐美娇。但为这样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她有时也会想起母亲温柔的眼睛,母亲告诉她,不要仇恨,要保持一颗美好的心。

但宁盼觉得,她母亲陈月华是一个理想主义到极致的人,世界哪有她说得那么好。世上有很多很多肮脏的事情,想要纯洁无暇,纤尘不染,除非你不是人。不是人,是,再说。

☆、第5章牢笼

街头巷尾的邻居们听说宁家有大事发生,早上又停了一辆豪车,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别人家的八卦,不管是喜是悲,在旁人眼里,就是茶余饭后的好谈资。

“昨书先生讲得还j彩,一股自豪感在大妈心里油然而生。

旁边有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听得两眼放j光,凑到大妈耳边,神神秘秘地问:“那你知道周家给了徐美娇多少钱么?我听说可是这个数……”说着,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五十万?”大妈低下头,声音放轻,人人都竖起了耳朵。

“啧啧,”男子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故意等个几秒,像揭示彩票中奖人员一样,揭开了谜底,“五百万!”

“哇哦!”周围人一阵感叹,议论纷纷,“徐美娇真是好福气,嫁个处处听她的男人不说,一个继女,还能让她得个五百万,看她不得瑟死哦。”

“……”

在宁盼出来的时候,众人毫不避讳地指指点点。

还是徐美娇厉害,手叉腰一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啊?”说完,“砰”得一声一关门,隔绝外面嫉妒的眼光。

老王替宁盼开了车门,宁盼坐进后座。周淮在车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倒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宁盼坐在他身边,就感受到一股压迫感,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

宁盼见左手边的男人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她也就保持沉默,不打破这片寂静。

周淮想着,人接回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接受过去。反正周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只不过是吃饭时多添一双筷子罢了。

一周前周老爷子临终立下遗嘱,要接外孙女回周家。老爷子和陈月华呕了一辈子的气,最终还是不忍心,看骨r流离在外。

周淮接到这个任务,将宁盼找到,接回来。

线索很多,顺蔓/>瓜,他很快找到宁盼。撞入他眼睛的是一个发烧发得脸色通红却还要出门的女孩,晕倒在他面前。

周淮喜欢在暗处观察人,他发现宁盼醒来后,不管在哪里,都挺直脊背。瘦弱,却有一股倔强。

这样的女孩,没有激起周淮的保护欲,却让他有了一点兴趣,像一个兴致勃勃的猎人终于发现了心仪有趣的猎物。

车子驶进弥漫着古典气息的欧式大门,周家是花园式别墅群,宁盼眼角瞥向窗外,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过于惊讶的神色。因为她觉得这样很丢脸,像个土包子似的。

老王将宁盼直接送到周家安排给她的房间,是在最偏的那栋楼的二楼,一楼住着佣人。

踩着柔软的毛毯进去,就像置身于云朵之上。富丽堂皇的装修让宁盼看花了眼,站在房间门口看,粉红色的公主气息无处不在。

麻雀变凤凰,真的不是一个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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