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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挣扎，试图逃离对方的掌控，但对方的手却只是越来越紧，郭仁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头痛得要命，脸烧得难过，意识似乎正在飘远……

“哈——哈——咳咳——哈——”大量的空气涌进心肺，郭仁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脑子发昏，眼前也都是雪花，一时恢复不过来。

“他……还好吗？”冰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郭仁无力回答，只能轻轻地摇摇头。

“我以为自己都忘了呢，但那个人的味道真是……恶心！”冰冷的语气，恶毒的评论，短短的一句话，满是嫌弃与厌恶。郭仁觉得对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但他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瘫在地上，揉着头。

“我等了他那么久，等到快要忘记他了，他却从来没有……是啊，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吧，呵呵，我为什么还要抱有这些痴心妄想……可笑……当真是太可笑了……”昭君忘情大笑起来，但笑声却那么冰冷，那么虚伪，他在笑给谁听，他认为的杜之章，还是他自己？

“我早该放手的……为什么还要记得，为什么不忘却，为什么我还在这儿等这样的一天……”郭仁看到对方也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大红的礼服破旧不堪，但花纹还是那么清晰，宽大的袖子上，一只凤凰金光灿灿，夺人眼目，是喜服。对方捂着脸痛哭，抛却了自尊，把自己的最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却仿若滴落进了虚无，他已是鬼，早已是鬼。

“他没有投胎，他在等你，像你一样一直在等你！”郭仁扑向对方，将对方的手拉下，用最肯定的眼神，最肯定的语气告诉着对方，来自那一头的等待，“他等得筋疲力尽，等到快要消失了……”郭仁看着眼前人，心里发疼。昭君似乎还是死时的模样，脸上有片片乌青，人也消瘦的很，两颊有些微凹，脸苍白的不成样子，但眉目间却可以依稀看到当年的风华。

“他在等……我……”昭君不确定的问，全身也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些什么，但这一刻，他却觉得，有些安心，有些……甜蜜。

“他在等，他离不开那里，他找不了你，他一直在等着你去找他，一直在等，你死后没几日，他也去了。”郭仁轻抚着对方的肩头，就好像在摸着对方的骨头一样，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迷惑，他缓缓的继续说道：“他没有娶亲，他逃了出来，去找了你，他将喜服披在了你的墓上，他跟你死后做了夫妻。”郭仁感受到对方正渐渐平静的情绪，稍稍安了心。

“一个路过的亡灵将这件衣服扔给了我，没说为什么，只说是我的东西，我感受到了旭仁的气息，也一直穿在身上，我以为，这是旭仁大婚时的衣服，我以为旭仁……几百年来，我想，他也许会来，不管是第几世，我都可以感受出他的气息，但没有，我本来快要忘了，忘了这一切，真正尘归尘，土归土，被风带走，来无去处。”昭君边说边在落泪，本以为对方找了别人，本以为对方忘了自己，却没想到，自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在等待，那个人也在等待着自己，无论岁月的长河如何流逝，他们两人间的羁绊却依旧存在，花开花落，春去冬来，没有忘，也没法忘。

“我遇见他是偶然，我的朋友，咳，男朋友，他被那位杜公子袭击过，所以才渐渐了解了这段故事，他说，我身上有你的味道，他把我误认过成你？”郭仁将对方扶起，和他一起坐在了床边，在月亮的银辉下，抬头看着窗帘缝隙间的天空，轻声交谈着。

“一样的味道？”昭君孩子似的在郭仁的身上嗅了嗅，了然的点点头，“也许你是我的后代也未尝不可。”

“后代？”郭仁很是惊诧的转头看着他问道。

“也许，不过味道已经很淡了，他也能闻到，真是狗鼻子。”昭君淡淡的说。

“也许只是因为，这是你的味道。”郭仁希望昭君可以自视自己的内心，他希望两人可以重新在一起，这是他一直的愿望。

听到郭仁的说辞，昭君低了头不再多说，两人之间沉默了，然后郭仁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昭君身体向外散发着冷气，凉嗖嗖的，靠的近了，时间长了，还真有些受不住。

“你快盖好吧，知道了，我也就心安了，也许去投个胎也未可知。”昭君起身，似乎要向窗外走去，被郭仁拉住了手腕，却不敢狠握，只是轻轻地圈着。

“不想见他吗？不寂寞吗？”郭仁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