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皇后、申贵人又是温和的性子,不会出这样狠心的主意。只有梁玫,一来她怕太后复兴,帮扶太子。二来她背后有涅阳大长公主示意——那位姑母,一向是很讨厌太后的。
她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只道,“我身边倒是有几个医女,素日里给我瞧病也算尽心。不知道公公看不看的上她们?”
毛昌达一口答应了下来,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劳烦翁主割爱了!”一叠声地谢着她,“都说翁主良善,果然呢,如今也只有您,愿意对永寿宫这样了。”
嘉孚听着这样的话,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她很快就硬下心肠,指着身后的宫女扈从里的一位,道,“阿宛,你就留在太后这儿,照应着她吧,近来不必回郭府了。”
那个叫阿宛的医女答应了一声,由小宫女引着去安置了。
而嘉孚也放下了带来的药材,絮絮嘱咐了毛昌达几句,出宫去了。
有了医女,太后的病暂时被克制住了,甚至逐渐能视物。
太子刘庆得知,惊喜过望,来看望她。太后多日不见太子,老泪纵横。祖孙两人相顾凝噎。
但刘庆回去后不久,事情就被他身边的一个小黄门,为讨好而捅给了梁玫。
她听了大为变色,当即就以阿宛医术高明为由,宣了她来自己宫里。过后也一直借口生病,扣着人,不放回太后宫里。
毛昌达知道了又急又气,但也明白如今太后与圣上失和,此事投诉无门,少不得悻悻地忍了,只拿阿宛留下的方子,煎药给太后喝。
不料这天晚上,太后忽然病情生变,喉咙里呦呦地喘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吓坏了,忙冲参茶给太后喝。岂料她只喝了几口,就再也饮不下去,痰塞口涎,怎么也不能言语。
他着急忙慌下,咬了咬牙去闯福宁宫。守门的侍卫们早得了郭宁的秘嘱,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远处,丝毫不许他发出声音惊扰圣上。
他不由地在路上嚎啕大哭。
后来还是蔡伦,偶然途径此地,见到他,问了句怎么。
他大喜过望,忙擦了把眼泪,拉住对方分诉起来。
刘炟接到消息,赶到太后宫中,已是午夜时分了。
朱漆镏金的殿门“咿呀”的一声,徐徐打开,像是一声嘶哑的、若断若续的长叹。
太后就躺在最深处,痛苦地□□着。年轻时清秀的面容此刻布满皱纹,泛着密密的苦意。
他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养育了他二十年。在他小时,也曾用一双柔软的手抱着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这一刻,有无限的悔恨和愧疚浮上他心头。他奔了过去查看她,“母后......”
太后病的昏昏沉沉,根本认不出他,只是艰难地喘着气。
刘炟见了,不由地泪流满面,跪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是孩儿不好,不曾早来看您......”他对着王福胜、毛昌达等人怒喝,“御医呢?御医都在哪里?”
毛昌达满怀悲愤,欲说。王福胜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对刘炟道,“御医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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