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天然气多,我和油井勘探队很多队友被暂借调到天然气公司,工作很多,要跑的地方也多。昨天、今天放两天假。孩子、妈妈都好吧?”铁鞋似乎还在沙漠中行进。
“有我,能不好吗?”她觉得自己无端端生出怨气,结婚前他就到那边工作了,是在明确接受情况下说好俩人一辈子相亲相爱,他曾说因为有了她,沙漠也变得富有生气。她感动不已,把心和身体托付给笼罩在风沙中的心。
“辛苦你了!亲爱的。”他第一次用亲昵用语,也许刚开始网上交流不习惯。
“你更辛苦!”她感觉回复一声“亲爱的”有些困难,想起自己也没说思念之类的话。
“这边已经很冷了,过几天还得去准噶尔。”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妻子的冷淡,说话有些走神。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她为自己表现心存歉疚,不得不正视水妹带来的影响,在跟丈夫聊天过程中仿佛中间多了一个人,水妹就坐在窗外公园椅子上,一直在微笑看自己,亲昵语言变成沙漠之水。
“你明年过来玩,我带你去塔克拉马干,景色很美,那里有楼兰遗址。”他终于提到让她感兴趣的话题。
她对沙漠中的景物有具体轮廓,电影没少看,问:“楼兰遗址在哪?”
“离库尔勒不远,柴达木盆地北面。到时借两匹骆驼。有些等不及了!”郝正扬制定详细规划。
看见库尔勒三个字她心头震惊,似乎水妹也闻到家乡气息,从椅子上起身向窗户走来,随手回复:“我也想啊!”心想得找地图看看,急于想知道库尔勒离楼兰遗址到底有多远?不会就在水妹家附近吧!拿不定主意想去还是不想去?对库尔勒她可没有好印象。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郝正扬流露心中感悟。
“没有啊!好着呢。怎么这么问?”她悟出他话中原意,可无论如何提不起精神,跟丈夫聊天比看水妹日记无味多了,心中埋藏很深的情绪像钻探中的石油。
“鸣儿,我知道,不仅距离远,分离时光更是一种距离,想说报歉又觉没意义。委屈你了!”郝正扬也开始面对实际,对于一个长期在野外跋涉又热爱工作的人来说,要把心中情感石油喷出,有时比打口油井更困难。
与他相反的是,陆鸣心中的石油已冒出地表,黑色心情在阳光下乌黑发亮,正一点点向周围蔓延,其中一股渐渐接近水妹身后,眼看将与她的脚印重合。
“想办法调回来吧!好吗?”陆鸣在窗外水妹的无形注视下,眼看着心中石油腾空而起,形成一个黑色喷泉,刹那间,觉得自己被石油染得面目全非,眼睛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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