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刚灭的声控灯一个接一个全亮了。
欧阳胖子捏着一个碗口大的成精柿子从楼上露出个脑袋瓜撩闲:“嗬,金屋藏娇么。”
邵一乾:“金屋藏你妈。”
欧阳胖子一看那伏地而哭的姑娘,特别有自知之明地谦逊道:“不不不,这漂亮妈可生不出我这么个倒霉儿子……”
邵一乾双腿受制,又不好一脚踹开个大姑娘家家的,特别无奈地拍拍她头顶,下手失了轻重,抬胳膊的时候,把工服袖子上的拉链缠到了李西西的头发上,收胳膊的去势不减,一下子把一个毛蓬蓬的玩意儿带了下来。
“……”
黑长直的假发。
李西西自己的头发还是薄薄一层,用一个黑色的细网箍在头上,戴在发套下没有露出丝毫痕迹。
真是那什么……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有些男人撕开她的衣衫,撕开她的身体,眼前这个人撕开她一层遮丑的厚妆,撕开她的灵魂,叫她如同隔岸观火般看清自己的伪装与丑恶。
她第一次特别清醒地看清楚一件事,她错了,错得无可挽回。
邵一乾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把那毛蓬蓬的玩意儿一扬手丢出去,忍无可忍地憋出欧阳胖子的二字口头禅:“操行!”
李西西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搂着,哭天抢地地嚎,嚎得隔壁的工友都出来看热闹瞎起哄,被欧阳胖子一煽风点火,全都跟诗朗诵一样齐声吆喝:“金屋藏娇!”
“……”
金屋藏了你们妈!
邵一乾连拉带拖把她拽回门里,靠在门板上,心有余悸地盯着她的头顶,生怕再一掌拍下去把那脑壳也掀起来,里面喷出花花白白的脑浆,那就精彩了。
他最后把手落在她肩膀上,轻轻按了按,没说话。
李西西摊坐在地上,哭得几乎断气,哼哧哼哧地抽着说:“哨子哥我错了,我不胡来了、了我错了……”
这人呐,笼统分两种。前一种,行得正,坐得端,狗一样弯着脊梁骨活着,精神却屹立成城;后一种,表面人模,背后狗样,表面光鲜亮丽,背后腐朽狼藉。
她把邵一乾嚎得心肝发颤,但确实是不会说好听话,他没那个安慰她的口才,反倒觉得她哭得这么凄惨纯属自己作,最后只冷着眉眼硬邦邦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
言炎下了自习,在校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掰着指头算了算,这一周跟爸妈住了三天,跟邵一乾住了三天,剩下这一天应该偏向爸妈。
摸着心脏问一问,其实他不太情愿。这一双半路爹妈加倍补偿了他们所能给的全部的爱与关怀,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叫他倍感压力如山,回报起来也觉得跟演戏一样,无法由衷。回到那个家里,就如同掉进了一罐蜂蜜里,齁甜,发腻。
他心里潮起对父母的歉意,拐过车头骑向志合厂的方向。
刚上楼梯口,就看见邵一乾怀里松松揽着一个踩高跟鞋跟他同高的女人,俩人正站在宿舍门口。
那画面就跟一盆冷水似的,迎头浇下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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