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守就守了一个多月,直到小十一痂壳褪完,连着边上紫色的瘢痕也消失殆尽,一张小脸又是粉嫩嫩、红扑扑,掐一把仿佛能掐得出水,凌玉城才带了他动身回宫。进得昭信殿,早已是夕阳西斜,四边廊下都挂起了灯笼,凌玉城看着小家伙东张西望,眼巴巴想要父皇的样子,随口问飞快赶出来伺候的昭信殿副总管:“陛下呢?”
“回大人的话,陛下此时,应当正在内宫——”
大凡是个太监,察言观色就是看家本领。在内宫里从十岁出头的小太监混起,一路爬到皇帝寝宫副总管这样的职位,看主子的脸色就更加炉火纯青——然而,即便如此,躬身侍奉在凌玉城跟前的副总管,还是没法从那张玉雕一般的脸上,看出比淡漠更多的表情来。
“看来晚饭没法和你父皇一起吃啦。”几乎是话音刚落,凌玉城就低下头,爱怜地揉了揉小十一的脑袋,“跟师父回谨身堂吃饭,好不好?”
“好……”兴冲冲回来却没能见到父皇的面,小家伙垂下头,有点蔫哒哒的应了一声。本能地想往凌玉城怀里偎过去,身子一斜,又立刻笔直站好,只是悄悄伸出手,把细嫩的手指塞进了凌玉城掌心。
孩子毕竟是孩子,有师父哄着,下面一圈儿卫士陪着,大家说说笑笑,几样平时爱吃的菜送到面前,不一会儿就又是眉开眼笑。饭毕,凌玉城看他写了几张大字,又陪他松散了一会儿,把人安顿在谨身堂睡下,见寝殿里仍然静悄悄的,元绍仍然没有回来,也不停步,径自去了演武堂,照例开始当天的晚课。
热身,练拳,习射,舞剑。一样样都是平时做惯的功课,平时哪怕烦心的事情再多,练功练到全神贯注心地空明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抛诸脑后。可是今天……凌玉城慢慢张开长弓,在放开弓弦的前一刻,一直稳定如磐石的手指莫名地颤抖了一下,那点脱弦而出的寒星随即偏离了方向。
那时候,听到“陛下应当正在内宫”的时候……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禀报,然而却是第一次,心口针扎似的一下疼痛,刹那间,呼吸中绝。
原来,原来——
原来,竟然已经没有办法不在意,没有办法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当成和自己完全无关。
那个人……
他亲身指点自己武功,陪自己切磋修习,日日不辍;
他毫不在意地扯下短刀让自己压在枕下,只为了让自己有一觉好眠;
他用体温暖着几乎冻僵的自己,几日几夜亲身照顾,目不交睫;
他亲手为自己疗治旧伤,几个月来日日用内力通行经络,不厌其烦;
他信誓旦旦地说“生愿同衾,死愿同穴”,他说“你是朕喜欢的人”……
那些没有办法报答的感激,那些日甚一日的亲近,是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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