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权衡】
陈子苏微笑道:“许相国虽然和高光远不合,可是两人对对方都极为了解,公子当初不是看在两人的这曾关系上,巧妙的将他们安排到各自合适的职位上。《+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我笑着点了点头,其实陈子苏的很多念头都和我不谋而合,我这段时间情绪实在太过低落,很多事情无暇去想,也懒得去想,颇有一些顺其自然的味道。陈子苏道:“公子是不是已经决定前往燕国,亲自处理焦将军的事情?”我叹了口气道:“我和焦大哥相交莫逆,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燕国走一趟,再说,焦信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宣布为好。”陈子苏道:“公子最近心情郁闷,前往燕国去散散心也好。秦国虽然和东胡交战正急,对我方却是一个大大的良机,完颜将军坐镇秦国,十三万大康兵实际上已经掌控了秦国的大后方,秦太后生死未卜,现在秦国的政局乱成一团,无论是臣子还是皇族,没有任何一人拥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秦国败亡的命运已然注定。东胡发起的这场战争最终必然会以两败俱伤而告终。双方的国力自此便会一蹶不振,北胡和大康可坐收渔翁之利。不过。。。。。。”陈子苏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我已经猜到他的心意,他定然是在担心拓拔醇照因此而坐大。我低声道:“在眼前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兼顾胡部的事情,拓拔醇照若是真的有那个本事,他便趁机将东胡吞并,实现胡部的重新统一。”陈子苏叹道:“这样一来,拓拔醇照就会变成公子最危险的敌人。”我点了点头道:“两者不可兼顾,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将康、秦、燕三国的疆域统一起来,向南以汉、晋等国隔江相抗衡,往北与北胡以山为界,重新圈定大康的边界。”陈子苏道:“东胡疆域广阔,北胡想在一时间攻占所有的土地,也非易事,公子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蓄锐,加快发展。”我深有同感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拓拔醇照想将东胡迅速拿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东胡身后,还有对这片疆土窥伺已久的高丽。”陈子苏微笑道:“相比我们拿下秦国而言,北胡所要面临的困难要大得多。不过拓拔醇照乃是一代枭雄,他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吞并东胡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至于高丽,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低声道:“眼前虽然是交战之机,对公子来说却是最为轻闲的时候,公子何不趁着现在,好好的调息修养,秦国方面的计划已经实施。战事拖得越久,对我们来说就越是有利。秦国不比燕国,疆域广阔,百姓众多,唯有蚕食之计方为上上之策。而这便需要公子有足够的耐心,随着战争的进程日久,秦国的国力会逐日变得衰败,而他们对大康的依赖也会变得越来越重,等到战事停止之日,他们便会在无形之中成为大康的附庸,到时候,即便是公子不想要秦国,秦国也无法离开你了。”我不由得响起晶后,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进入秦国内部,是她一手将这份厚礼馈赠给了我。陈子苏看到我神情黯然。知道我定然是想起了忧伤之事,轻声开解我道:“有些事情,公子终须放开,现在你乃是这大片土地的真正王者,若是终日沉浸在低沉的情绪之中。绝非大康之幸。”我淡然笑道:“这才是我原来的陈先生。”陈子苏微笑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或许改变的不是你身边的人?”我内心微微一震,他的潜台词是改变的就是我自己,可我却为何没有这样的感觉?仔细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多,额的身份地位也在发生着变化,我在潜意识之中将最近抑郁的心情归结于身边的种种不幸,可是陈子苏的话突然提醒了我,我现在已经和昔日不同,或许是我自己没有适应这种变化。我缓缓放下茶盏:“看来我是应该出去走走,暂时忘记身边的这些事情,找回原来的自己了。”陈子苏笑道:“子苏相信,公子不久之后,便会恢复到昔日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王者模样。”他喝了口参茶又道:“公子委托我选定新地址的事情,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手者。”“哦!”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猜到,他所说的一定是诸葛小怜。“诸葛先生在这些方面的造诣,远非子苏能及,我已经让人将这件事知会给他,想来他不会推辞的。”我笑道:“诸葛先生正在帮我组建机甲军,大康和燕国北部的长城工事也由他统一筹划,你将这件事情推给他,他回头定然要怪我贪图享受,不思进取了。”陈子苏哈哈笑道:“百姓讲究安居乐业,帝王何尝不是如此,现在公子虽然王妃众多,可是身边却没有人相伴,终日落寞寡欢,等到新建成,诸位王妃能够朝夕相伴在公子身边,想来公子的烦恼也会少去许多。”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左玉怡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陈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左玉怡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陈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陈子苏道:“公子请说。”我低声将左玉怡的事情告诉了他,最后又道:“我有意将左玉怡收入中,陈先生以为这件事如何?”陈子苏皱了皱眉头,果断的摇了摇头道:“公子,此事万万不可!”我知道他或许会反对,却没有想到他会反对的如此坚决,有些奇怪道:“为何不可?”陈子苏道:“首先,这左玉怡乃是左逐流的女儿,左逐流犯下忤逆之罪,当初如果不是公子法外开恩,这可是诛连九族的罪行。虽然没有追究他子女的责任,可是左氏的奸恶之名,早已传遍大康。其次,正如公子所说,左玉怡有刻意接近公子之嫌,公子亲手将左逐流赐死,对她来说,你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不排除她一心侍奉公子的可能,公子也要想到,她或许想趁机接近公子,伺机对公子不利。”我心中暗道:“若是左玉怡真想害欧文,她的机会应该很多,为何当初没有对我下手呢?”陈子苏道:“公子有没有想到,当初纳妃之时,左玉怡和王妃娘娘乃是后选的两名佳丽。当初公子选王妃而舍弃左玉怡,现在你却有要将她收入中,王妃若是知道此事会作如何感想?左逐流生前和翼王势不两立,若是你坚持将他册封为妃,翼王又会怎样想呢?”我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陈子苏道:“保住她兄妹三人的命,已经是对他们的最大恩德。左玉怡若是真心感悟此事,他就不应当向公子提出名份之事,安安份份的守在公子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淡然笑道:“陈先生误会了,玉怡并没有让我娶她,只是我想对她公平一些而已。”陈子苏意味深长道:“公子想对她公平,还是想对王妃公平,其中的厉害,还是公子自己选择吧。”其实陈子苏说完这些话之后。我便打消了将左玉怡纳入中的念头,有些事情注定无法两全,日后我想法在感情上多多补偿她一些便是。陈子苏说得不错,安居方能乐业,在我情绪最为低落的时候方才发现,我的爱妃们全部不在我地身边,本来和我倾诉衷肠的珍妃,此刻刚好前往法严寺颂经。自从歆德皇死后,我越发受不了内的压抑肃穆的气氛,如果继续呆在这座皇之中,早晚我会疯掉。晚饭以后,我叫上车昊随同我一起前往回龙院。走入回龙院那条幽深的小径,感觉到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不知道那棵古槐究竟有没有左玉怡所说的神奇功效,总之来到这里的确可以暂时忘记中纷繁的事务。车昊低声提醒我道:“左小姐未必会在这里呢。”我笑道:“我只是过来走走,如果她不在,我们权且当作是出来透透气,散散步。”来到回龙院前,却见院门虚掩,我心中不觉一喜,看来左玉怡果然还在这里。车昊本想随我进去,我挥手阻止他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有需要,我会喊你们进去。”车昊只好点了点头,提醒道:“公子凡事都要多加小心。”走入院内,却见左玉怡独自坐在那棵古槐树下,圆木桌上早已摆好了酒菜,她美眸凝望那棵古槐呆呆出神,不知心中想些什么?我来到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左玉怡娇躯一震,霍然转过身来,美眸之中顿时涌出了晶莹的泪水,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站起身,不顾一切的扑入我的怀中,紧紧搂住我的身躯,满是泪水地俏脸紧紧贴在我的脸庞上:“我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了……”也许是心中太过激动,她的娇躯不住瑟瑟发抖。我笑道:“我何时说过不来了?”左玉怡泣声道:“你那日离去之时说过,第二日便来看我,可是我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还是不来……玉怡在这里已经等了殿下四天了……”她心中一酸,伏在我的怀中轻声啜泣起来。我吻了吻她的俏脸,只觉她的肌肤烫得有些吓人,了她的额角,触手滚烫无比,我关切道:“你生病了!”左玉怡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见到你回来我……”话未说完,她已经晕厥了过去。我慌忙唤来车昊等人,让他们去附近请来大夫。那大夫切完脉,摇了摇头。我看到他这般神情,心中一阵骇然,这上苍不会待我如此残忍吧,若是左玉怡的如花生命也被夺去,我……我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那大夫咳嗽了两声,方才慢条斯理道:“没什么事情,只是受了些风寒,加上她连续几日都没有睡过,身体过于疲惫,才会昏倒。我给她开上两付药,调剂几天就会没事的。”我这才放下心来,让车昊随着那大夫出去开药。自己来到左玉怡地秀榻旁坐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俏脸心中不禁一阵愧疚,我自己都不记得当初答应过来看她的话,可就是这样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让这个痴情的女子一直等候到今日,算起来她应该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了,即便是铁打的汉子都熬不住,更何况她一个柔弱女子呢?我伸出手去,为她拢好额头的乱发,此时左玉怡发出一声幽然的叹息,缓缓睁开双目,看到我在身边,她紧紧抱住我的臂膀,螓首靠在我的身边:“殿下,我……该不是做梦吧……”我笑道:“傻丫头,你当然不是做梦!”左玉怡挣扎着坐起身来,轻声道:“我去为殿下准备酒菜!”我按住她的香肩,强迫她重新躺下,温柔道:“你放心,那些事情我早已交给手下人去做了,你今天所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陪我说两句话儿。”左玉怡怯生生道:“玉怡实在没用,为殿下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她体质虚弱,俏脸因为发烧而变得绯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我轻轻抚着她的俏脸:“若是我今日不来,难道你还要等下去?”左玉怡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虚弱,可是其中透出无限的坚强:“太子一日不来,玉怡便会在这里等上一日,太子若是永远不来,玉怡便会在这里等上一生……”我心中不觉一颤,她对我竟然如此情深,我岂可再伤害这痴情女子,大手悄然伸出锦被之中,温柔抚在她发烫的之上。左玉怡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轻声娇嗔道:“殿下……你还要趁人之危吗……”我和焦信并辔而行,在前往燕国的管道之上,焦信身着重孝,随同他一起前往的还有十二名年轻将领,都是当初在秦都将军村和他一起的儿时玩伴,没想到果然应了将军村的名字,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出类拔萃的青年将领。唐昧和焦镇期情同兄弟,已经先行前往燕国去安排丧葬的事情,仇恨留守在康都,我带上阿东和狼刺随行,因为这次不少和焦镇期交好的将领和大臣都委托我们带上他们的祭品,竟然有十二车之多,随行武士也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刚刚走出长亭之外,天空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焦信恭敬道:“太子殿下请回到车内休息,以免沾染风寒!”我淡然笑道:“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羸弱吗?这点风雨我还经受得住。”焦信见我坚持只好作罢,让武士为我取来防雨披风,我刚刚穿好披风,那雨便下得打了起来。雨点密集的垂落着,看不清一条条的雨丝,在视野中只是一片片,一阵阵,地上反起无数的箭头,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几分钟天地已经分不开,就像一条河流从空中往下流淌,而地上也是沟壑横流,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水的世界。阿东和狼刺纵马来到我们身边,狼刺大声道:“主人!雨越下越大,我们需要找一个避雨的地方,等雨小些再走!”因为风雨声太大,虽然近在咫尺,他也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呐喊。好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打断。我毅然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每个人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将时间拖延在路上。一直没有表态的焦信低声建议道:“太子殿下,狼刺说得对,如果我们坚持赶路,定然会有不少士兵因为淋雨感染风寒,到时候我们行进的速度反而会变得更慢。我回身看了看风雨中踯躅行进的队伍,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在前方一座废弃的土庙中歇息,众武士将大殿收拾干净,为我们在避雨的一角生起火堆。我和焦信等人在大殿歇息。还有部分士兵在外面的围廊避雨,余下的士兵就在院落之中搭起油布帐篷,暂时歇息。狼刺将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粥端到我的面前:“主人,先暖暖身子!“我结果银耳粥,正要饮用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阿东慌忙出门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过多久,便返回大殿,向我道:“主人。士兵们在后院发现了一个生病的女尼,看她的样子,显然已经病得爬不起来了。”我低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带随对的太医去给她看看。”阿东道:“柳大夫已经去了。”我想了想又道:“你找两名武士,在大殿中拾掇出一片地方,让那位女尼在这里休息吧,外面人多眼杂。她虽然是出家人,可毕竟是一个女子,毕竟有所不便。”阿东道:“主人放心,我这就去做。”那生病的女尼年纪尚幼,柳太医为她诊断之后。确诊乃是感染了风寒,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找出草药在殿内煎好,喂她服下,那小尼姑仍然没有力气,因为发热的缘故,身体不住的颤抖,我让人那拿来被褥为她盖上。那小尼姑此刻头脑情形了一些,环视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我的身上,一双明澈的大眼睛顿时睁大,激动道:“你。。。。。。可是。。。。。。大康太子。。。。。。龙胤空?”狼刺听到她直接呼喊我的名字,慌忙斥道:“胡闹,太子的大名岂是你能随便叫得的?”他这样一说等于间接的承认了我的身份。那小尼姑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我心中倍感惊奇,这小尼姑何以会认得我?当下和颜悦色道:“小师父认得我吗?”那小尼姑轻轻点了点头,挣扎着跪倒在我的面前:“弟子仪缘参见主人!”我不觉一怔,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尼姑竟然是当初我在宣诗庵遇到秋月寒时见过。那时她跟随在圆慧和秋月寒的身边,如今秋月寒早已辞世,圆慧也已经前往晋国清蜀山搭理缥缈阁,却不知她因何会流落到这里?仪缘道:“主人不计得我了吗?”我微笑道:“怎么会呢?圆慧师姐她还好吗?”仪缘点了点头,她轻声道:“师姐让我和仪卓师姐两个来大康寻找主人可是不曾想,途中我和仪卓师姐失散了,我找不到她,偏偏又生气病来,只好找到这间土庙暂时休息,可是没想到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发沉重。若不是在这里遇到主人,恐怕我要辜负师姐所托了。。。。。。”我轻声道:“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听听。”仪缘看了看周围,周围的武士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走到一边。我心中暗笑,这小尼姑居然还有几分防人之心。仪缘低声道:“主人难道忘了,每年的六月初六,是我们缥缈阁参见神光得日子,你不是答应师姐要亲自前往清蜀山,主持参拜大典的吗?”不是仪缘提醒,我几乎淡忘了这件事情,今日已经是五月初一,算起来距离参拜之日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仪缘见我默默不语,以为我不愿前去,急切道:“主人,此事关系缥缈阁的百年基业,你一定要去啊!”我淡然笑道:“你安心养病,我现在有要事必须入燕,一切等到我们抵达燕国再说。”仪缘还想说什么,我挥了挥手,转身向自己歇息的位置走去。我拿出那枚碧玉指环。透过它向前方的篝火望去,却见其中霞光流动。隐约有一条火龙来回游走,仿佛随时都要盘旋而出。秋月寒临终前向我的嘱托仍然历历在目,可是我现在事务缠身,如何能够前往清蜀山处理缥缈阁的事情,更何况清蜀山地处晋国,就算我马不停蹄的前去,也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当初答应秋月寒的时候,并没有细想自己日后所要承担的责任,看来这次不得不要辜负她了。窗外雷声隆隆,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今天很难继续我们的行程。我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盖上毛毯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却总是想到秋月寒那张苍白的俏脸,她的目光鄙夷的望着我:“胤空!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现在又是如何做的?”我拼命想将她的影子从脑海中摒弃出去,醒来已经是一身冷汗。外面此时雨已经小了一些,焦信指挥众将士整理车马,准备继续出发。我让他为仪缘准备了一辆马车,带着他一路向燕国而去。刚刚进入燕国境内便遇到高光远派来接应的队伍,这次仍然是高晗带队,高晗这段时间在燕国东北部统军,能力卓著,在将士之中的声誉很高。这也是他第一次和焦信相见,焦信平定大康南疆的伟绩早已传遍了天下。现在可谓是声名卓著,加上他即将担任燕国驻军统帅之职,在他人的眼中,焦信已经成为我手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高晗为人颇有其父的风范,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越发显得机警含蓄,处事为人谦和,对待手下宽容,和向来严厉的焦信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将领。借着这个机会我仔细观察了两人,焦信因为丧父之痛显得落寞寡欢,自从接手过高晗的问候之后,便很少和他人交谈。高晗与之相反,他很快便和我们这次前来的将士打成一团,喝酒聊天,相处融洽,在处世方面的确有他的长处。夜晚露营的时候,高晗来到我的身边,见礼之后,将今日燕国的情形详细的向我汇报了一遍。他所说的事情,我多数都已经派人了解过,是以并没有赶到太多的惊奇。我折断一枯枝扔入篝火之中:“焦将军遇害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眉目?”高晗道:“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焦将军巡视居然越界,而那个负责领路的向导偏偏又被杀,我调查过其他随同焦将军巡视的将士,应该没有任何的嫌疑,不过整件事显然是一场预先策划好的谋,可惜那向导死了,很难沿着这条线索追下去。”我点了点头道:“这段日子燕国驻军内部有什么反应?”高晗道:“太子殿下放心,一切都很平稳。”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想了想方道:“近日燕都之中有些传言,据说大臣和皇族之中,有人在密谋联手将大康的驻军赶出去。”我冷笑道:“他们自然想这么做,有没有查出究竟是谁?”高晗摇了摇头道:“我爹爹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可是并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或许只是传言罢了。”我拍了拍高晗的肩膀,站起身来,仰望黑沉沉的夜空,我兵不血刃的得到燕国的土地,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背后仍然存在种种隐患,焦镇期的死讯恐怕是一个导火索,我如果不尽快将局势稳定下去,将会面临那帮蠢蠢欲动伺机反扑的燕国皇族和旧臣的发难。高晗的这番话已经鉴定了我的信心,抵达燕都之后,我将会采用一系列的强硬手腕,威慑他们,让他们将刚刚萌动的谋逆之心收起。高晗道:“太子殿下,听说焦信将军是前来接替焦将军的,不知这件事可否属实?”我点了点头转身道:“高将军以为如何呢?”高晗道:“末将不敢期满殿下,窃以为焦将军并不适合担任此职。”我微笑着重新坐下:“把你的理由说出来给我听听!”高晗道:“我听说焦信将军的威名和功绩以久,也知道他是现在大康最为出类拔萃的将才,可是我也听说他对待手下冷酷无情,做事情太过自我,从来不听他人的建议。现在燕国驻军表面上平静如常,可是将士心中无不忐忑不安,若是由他担任统帅,以铁碗治军,势必让众多将士心生怨言。”他顿了顿又道:“焦帅生前,对待将士如同兄弟一般,为人宽厚,恐怕手下人早已习惯了他的做派,太子如今派了一个将军风格全然不同的将领,只怕。。。。。。”高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只怕燕国驻军很快便会陷入麻烦之中。”我笑道:“高将军,依你之见,什么人适合当这个统帅呢?”高晗道:“焦帅死后,高晗反复考虑过这件事情,驻守燕韩边境的大军意义非同寻常,既需攘内,又要安外,职责重大之极,统帅必须由大康的将领来担任,可是此人不但要有极强的领导能力,还需要了解燕国的内部情形,更需要宽厚仁慈。”我禁不住大笑起来:“高将军以为现在的大康之中有没有这样的将领呢?”高晗点了点头道:“完颜王妃便是一个,只可惜她现在身处大秦。”我笑道:“焦信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人际方面的确欠缺了许多。”我凝视高晗道:“所以我早已做好了打算,让你来出任副职,从旁辅佐他。”高晗微微一怔。却突然双膝跪地道:“高晗请太子收回成名。”我诧异道:“高将军为何如此说?”高晗道:“高晗不敢期满太子殿下,此前高晗前往来迎接太子之时,我父亲便交代我,若是太子让我出任副职辅佐焦将军,千万不可答应。”我皱了皱眉头,这个高光远果然有几分本领,我任命高晗的消息除了陈子苏以外并无他人知晓,没想到他居然也能猜到。我搀起高晗的肩膀:“你起来说话。”高晗仍然坚持跪在地上道:“末将宁愿在沙场之上冲锋陷阵,也不愿在燕国驻军之中充当这个和事老儿!”
第一百八十二章【平逆】
我笑道:“谁说我要让你去当一个和事佬儿?焦信虽然能力出众,可是毕竟年青气傲,不会和下属处理关系,你长于经验,加上在军中多年,对其中的规程有相当的了解,领兵作战方面由焦信为主,处理内部关系,斡旋将士感情的方面以你为主,你们两个互相取长补短,方能尽快帮我稳定燕国的局面,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高晗道:“不是末将不想为太子尽力,只不过……”我知道他心中定然是对焦信有所顾忌,微笑道:“你放心,让你们两个共同领军,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局面稳定下来,我自然会重新委派你们的职责。”高晗默默点了点头,我的话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不好继续推辞。焦镇期的遗体早已运抵燕都,在将军府之中为他设立了令堂,我们一行抵达燕都之后,首先前往将军府吊唁。高光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处理这件事,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疲倦。先行抵达这里的唐昧已经将焦镇期的身后事情安排妥当,只等我和焦信来到,便为他下葬。我默默来到焦阵期的棺椁前,看着他的遗容,鼻翼一酸,禁不住落下两行热泪,想起昔日我们曾经并肩战斗的时光,很难相信他已经身故的事实。我颤声道:“焦大哥……我来看你了。昔日我们这么多地危险都挺了过来,可是现在你却……”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声音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身边焦信扑到在棺椁前大声哭泣起来,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注意克制自己的感情,现在看到亡父的遗体,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感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唐昧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将猎天弓和一本兵法交道我的手中,颤声道:“这是焦大哥的遗物,据他身边的人说,他想将这两样东西还给公子。”我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猎天弓和这本由我亲自抄写的兵法,乃是我在大秦为质之时,和焦镇期初次相见所增的礼物,也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如今礼物仍在,可是故人却早已仙去。我拿起猎天弓恭恭敬敬的放在焦镇期的棺椁之中,英雄已逝,天下见还有谁能够配得上这把强弓?我将那本兵法一页一页的撕开,在焦镇期的遗体前焚化,心中默默道:“焦大哥,我定要查出害你之人,将他碎尸万断,以泻我心头之恨。”离开灵堂,却看见高光远垂手立在院内,似乎在恭候我的到来。我转过身,用衣袖试去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才道:“高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高光远低声应了一声,请我来到东边的厢房内坐下。我料到他找我一定和高晗的事情有关,率先开口道:“我已经决定让焦信和高晗两人合作统军,高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异议?”高光远道:“微臣不敢,犬子能够得到殿下的重用,乃是微臣祖上修得的福气,臣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焉敢提出什么异议。”我心中暗笑,这高光远狡猾之极,知道已经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不如顺其自然,愉快的接手我的任命。高光远道:“臣之所以请殿下来此,是有要事相商。“我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香茗饮了一口。高光远道:“太子殿下,今日燕国境内的百姓对大康的敌对情绪日增,自从焦帅死后,已经发生数起攻击大康士兵的事情。”我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我却从未听人说过。高光远道:“虽然事情很快平息下去,没有造成任何重大的损失,可是苗头总有些不对。”我冷冷道:“这种事情何必挂在心上,抓住一个便杀调一个,让其他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快便没有人再敢生事。”高光远道:“我是担心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有没有查到什么?”高光远叹了口气道:“回太子殿下,我至今仍然没有什么眉目。”我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这件事情还是等到焦将军的葬礼之后再说,你调查一下,燕国的皇族和旧臣之中,什么人有作乱的可能.。”高光远连连点头,他又道:“太子殿下的行便安排在卢氏行馆。”看来燕都的事情远远比我所想象的更加复杂,高光远颇为知道我的心意,将卢氏行馆已经修整一新,让我惊喜的是,我的三位爱妻谷纤纤、阿依古丽和拓拔绿珠都在这里静候我的到来,这份久别重逢的温馨是我心底最为渴望的。三位娇妻将我迎入房中,纤纤已经从丧父之痛中摆脱了出来,阿依古丽变得越发的美艳,一口标准的汉话丝毫没有异族的口音。变化最大的还是摇数绿珠,她已经成年,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躯曲线玲珑,肌肤滑腻如脂,和昔日那个小女孩全然是两副模样,唯一未变的是她娇柔的样子,见到我,便腻在我的怀中,惹得纤纤和阿依古丽都有些嫉妒了。我笑道:“绿珠,你怎会来到这里?”绿珠道:“上次几位姐姐都前往康都去看你,而我因为要送嫂子前往乌库苏,所以未能成行,前些日子,她们返回绿海原之后,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每人都说你并不开心,我便恨不能马上飞去康都陪你,可是你偏偏又去了大秦。”我怜爱地抚了一下她的长发。绿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焦大哥的死讯传出,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由我代表几位姐姐前来,一来为了吊唁焦大哥的亡灵,二来也是为了见你。”阿依古丽轻声道:“绿珠,你莫要只顾着腻在胤空的怀中,她刚刚长途跋涉而来,还未来得及歇息呢。”我笑道:“不妨事,你们都坐在我的怀中,我也禁受得住!”谷纤纤娇柔笑道:“相公难道还看不出,我们两人已经开始嫉妒这小妮子了。”绿珠笑着起身道:“你们不用嫉妒,在相公的心中,我们的位置没有轻重之分,我去厨房为他准备晚宴,你们配着他好好亲热吧。”谷纤纤也站起身来:“我去帮你!”阿依古丽轻声道:“还是我去吧,相公许久没有品尝过北疆风味的饮食,今天我们两个下厨,纤纤姐姐和他好好说说话儿。”我笑眯眯望着两女出门,这才拉着纤纤在我身边坐下,握住她柔荑轻声道:“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纤纤点了点头,轻轻抚我的面庞。怜惜的说道:“胤空,你瘦了许多。”我楼主她的纤腰:“这段日子我的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顾虑自然多了一些。”纤纤柔声道:“我明白你此刻的心境,爹爹刚刚弃世之时,纤纤心中好不难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纤纤明白了一个道理,爹得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我终日以泪洗面,她一定希望我尽快从悲伤中摆脱出来,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点了点头。纤纤又道:“焦将军虽然已经为国捐躯,可是他也不希望你为他伤心,所以都在等着你重振雄风,回复往日的豪气。”她伏在我的前,双臂环围住我的身躯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悲伤便是我们的悲伤,你低沉的情绪让整个燕都的百姓都沉浸在压抑之中。”我吻了吻纤纤娇嫩的面颊。其中的道理我全都明白,可是我却无法让自己摆脱这一连串的影。响起刚才高光远对我所说的话,我向谷纤纤道:“最近燕国的百姓有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纤纤秀眉微颦,想了想方才道:“你这一问,反倒提醒了我。最近燕国的百姓对康军,不再像先前那般热情,听说最近发生了几起争执,多数是由燕国百姓引起。”“哦?”纤纤举例道:“寻常的商品卖给燕人是一种价格,卖给康军便会是双倍甚至十倍以上的价格,有的商家甚至不愿做康军的生意,整个燕国之中弥漫着一种抵触情绪。”我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初我利用燕国的百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燕国的土地,如今局势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如果我不能及时处理好这件事,恐怕燕国刚刚稳定的局势又会动荡起来。纤纤轻声道:“百姓往往是最无辜的,却又是最容易受到谣言蛊惑的,你千万不要将所发生的一切归结到他们的身上,找到幕后的始作佣者才是解决这件事的本。”我笑着跳起她的下巴道:“没想到,你的口吻越来越有领导者的风范。”纤纤含羞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你这个太子爷的身边,当然也要学会一些权柄和手段。”门外响起两串银铃般的笑声,却是绿珠和阿依古丽两个端着做好的风味小菜走了进来,两人打趣道:“姐姐又学会了什么手段,不如教教我们两个。”我笑道:“等到晚上到了床上,让纤纤正式教给你们。”我这句话让三位美女脸上同时都是一红,同时啐了一声,三只柔荑分别拧住了我身体的不同部位,有些时候,多一个妻子意味着你要多忍受一份疼痛,不过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正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池水正暖,我惬意的躺在莲花池中,享受着三位娇妻为我轻柔的沐浴,我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这样全身心的放松了,只有在自己的家庭中才能够将紧绷的神经完全松弛下来,忘记政治上的重重纷争,忘记无尽的血腥与残酷。绿珠生顽皮,一边为我揉搓着肌肤,一边有意无意的挑逗着我敏感的区域,清澈的池水将我的反应暴露得一览无遗。阿依古丽的俏脸率先红了起来,试图想用浴巾包裹住我这极不风雅的变化,却被我捉住小手,一把拉入怀中。阿依古丽发出一声娇呼,随之便被我突然进入的温度燃烧的娇躯颤抖了起来。池水突然变得波涛汹涌,恰似我们汹涌澎湃的浓浓爱意,温馨久远,绵绵无尽……忘记忧伤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便是能暂时的忘记,可是当你再度想起的时候,会感到更深的痛苦。我默然伫立在焦镇期的墓前,突然发现人生竟然如此的短暂,昔日一个个鲜活的笑容,如今竟然逐一的离我远去,明日离开我的又将会是谁呢?我不愿想像,也不敢想像。我的三位娇妻静静将手中的白色百合花放在墓前,她们知道此刻最好还是不要打扰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阿东先行将她们送回府中,我坐在目前,深情抚着墓碑上的字迹,这是我亲手所书的墓志铭。唐昧拿着酒壶来到我的身边,拿起三个酒杯,斟满三杯酒水,声音低沉道:“昔日我和焦大哥经常和公子一起饮酒,现在……焦大哥却……”她声音哽咽,再也无法说下去了。我端起其中的一杯酒,恭敬的洒落在黄土之上:“焦大哥,你虽然离开了人世,可是我相信,你的忠魂始终保护在我们的身边。”热泪同时涌出了我们的眼眶。我和唐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昔日谈笑风生,纵情高歌的场面恍若重新浮现,我忽然感到焦镇期并没有离开我,他仍然守候在我的身边。月明风高,夜风清冷,我和唐昧不觉间都有些醉意,远处忽然传来清越的马蹄声,在这静夜之中显得越发的惹人注目,我从声音中已经分辨出来的是一辆八乘马车,这是只有皇族才拥有的特殊权力,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前方侍卫已经将来车阻拦,不多时狼刺前来通报:“启禀主人,燕国皇后凤媚前来吊丧。”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凤媚不去灵堂吊丧,直接前来焦镇期的陵墓,其中又有什么缘故?次女留给我的印象相当的深刻,为人颇有心计,而且善于审时度势,此时的出现究竟是真心为了吊丧,还是为我而来?狼刺看到我并未表态,低声道:“主人,要不要我将她赶回去?”我摇了摇头道:“算了,让她过来吧,既然是吊孝总是她的一番心意。”狼刺转身去了,我忽然想起自从下葬以后,未曾见过焦信,他身为孝子,按理说应该守在父亲的墓前。我向唐昧道:“福娃呢?”唐昧抹干嘴角的酒渍道:“焦大哥下葬以后,他便前往军机处了解驻军的资料,只等你明日宣布他的职位以后,便正式上任。”我感叹道:“这孩子果然不同凡响。”唐昧有些不满道:“即便是国事为重,也应该为焦大哥守灵七日之后再说。”我拍了拍唐昧的肩膀道:“福娃对焦大哥的感情决不次于我们两人,他只是将悲痛埋在心里,你看到没有,自从来到燕都以后,他几乎衣不解带的守候在父亲的棺椁旁,这足以证明他的孝心。”唐昧道:“但愿他如你所想。”身后传来一阵充满韵律的脚步声,我转身望去,却见燕国皇后凤媚身穿一身黑色长裙,娉娉袅袅向陵墓的方向走来,次女的确是一个风化绝代的尤物,一袭黑纱丝毫掩饰不住她曼妙玲珑的娇躯,一步三摇,臀波浪,春意扑面而来,难怪当初高光远要对她下手。凤媚向我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娇柔道:“凤媚参见太子殿下……”眼角儿充满媚意的向我瞄了一眼。我淡然笑道:“凤媚皇后何须如此客气,依你的身份,原该是我向你行礼才对。”凤媚幽然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就莫要取笑凤媚了。”她将手中的一捧雏菊放在焦镇期的墓前,黯然道:“想不到焦将军这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竟然就这样被屑小之辈所害,真是让人伤感不已啊!”她的身上传来淡淡的脂粉香气,顺着夜风悄然潜入我的鼻息。的确是一种不小的诱惑。凤媚主动提出道:“太子殿下可愿陪凤媚向前方走两步吗?”我知道她有话想向我私下说,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向前方走去。凤媚道:“自从太子殿下抵达燕都,凤媚便想去见你,只可惜高光远那个贼子始终在场,凤媚出现略有不便。”我心中暗笑,凤媚当初被高光远强奸,要不是我出手阻止,高光远恐怕还会做出更为不敬的事情来。从这件事上来说,凤媚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我笑道:“凤媚皇后难道对我还不信任吗,我说过的事情,想来高大人不敢违背。”凤媚眼波流转,娇声道:“所以奴家一直都感激得很呢,无论太子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奴家都心甘情愿。”我淡然一笑。这女人的城府和心机果然深不可测,以她的身份纵使已经亡国,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来接近我,更何况自称奴家。凤媚道:“凤媚此次前来,是想提醒太子殿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点了点头道:“皇后尽管明说!”凤媚向周围看了看,我们距离坟冢已经很远,她伸出纤手握住我的大手,我心中不禁一怔,她不会大胆如斯,在荒郊野外便想勾引我吧?凤媚低声道:“皇族之中有人密谋造反!”我虽然早有心里准备,此刻也不禁心跳加速,压低声音道:“皇后是否已经知道详情?”凤媚点了点头道:“维功王李兆宇、秋志王李兆齐共同策划此事,他们曾经找过我。言语之中流露出想扶持我儿子国照成为燕王的事情,我故意搪塞将这件事给敷衍了过去。”我冷冷道:“皇后,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你没有证据,恐怕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凤媚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我会有什么证据?不过我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关心你才那么做,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她情急之下妙目微微有些发红。我故意试探她道:“这件事我会好好的查清出,如果一切属实,我决不会亏待皇后。”我沉吟了一下方道:“国照今年应该有十四岁了吧,等到此事过后,我立他为燕王如何?”凤媚一张俏脸变得煞白,她突然尖声叫道:“龙胤空,你当我是什么?难道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自己吗?”她转身向坐车走去,再不向我看上一眼。我被她刚才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过了许久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难道你果然不是为了自己吗?”凤媚告诉我的事情,我当然不可全信,可是又不可不信,处理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对质,当晚我便让焦信将维功王李兆宇和秋志王李兆齐分别抓了过来,由我亲自问训。提审维功王的时候,秋志王被关押在一旁的房间中,事先我已经了解过,维功王为人懦弱,加之生善变,从他打开突破口应该相对容易得多。维功王李兆宇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将他抓了来,燕国虽然已经实际在我的掌控之下,可是李兆宇这帮落魄皇族,仍然有着相当的架子。我微笑道:“赐坐!”李兆宇冷冷道:“太子殿下深夜将本王抓到此处不知所为何事?”我呵呵笑道:“王爷真会说笑话,我明明是让他们去请你,何以会用抓这个字眼?”李兆宇冷笑道:“太子殿下的笑话比我说得要好得多,本王外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便被这些士兵给押了过来,天下间还有这样请人的道理吗?”他缓缓在锦团上坐下,目关望向门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微笑道:“其实今晚我找王爷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最近燕国百姓和康军之间频频发生不快的事情。”李兆宇笑道:“本王虽然挂着一个王爷的头衔,可是早已不过问朝政,太子殿下恐怕找错人了吧。”我向焦信悄然使了一个眼色。焦信挥了挥手,此时门外一名武士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上来。李兆宇放眼望去,那头颅正式为他看门的奴仆,他骇然道:“你……你们……”我笑道:“王爷不必惊慌,这头颅的主人,刚才辱骂焦将军。”我伸手指了指焦信道:“这位焦将军是我刚刚委任的燕国驻军总指挥,一个小小的仆人,居然如此犯上,我只好代你惩戒一下他,王爷以为他该不该杀?”李兆宇一张面孔变得煞白,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今晚事情的严重,咬了咬下唇道:“该杀!”门外又连番的想起了几声惨叫,李兆宇额头冷汗不断的渗出,他有些心虚的看着我。我微笑道:“王爷,我请你来原本是一番好意,可是你内宅的家属好像有些不懂事,以为我要害你,有些人甚至辱骂到了我的头上,你以为他们该不该杀呢?”李兆宇身躯一软,瘫倒在座椅之上。我的目光陡然变得严厉了起来:“李兆宇,我对你怎样?”李兆宇吓得一下从座椅上跪倒在地,刚才的那点威风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颤声道:“太子殿下……你……你对小人好得很。”一会功夫他从本王变成了小人了。我冷笑道:“既然对你好得很,你为何私下密谋背叛我,想重新扶植新王?”“我……没有……”“呵呵!你以为秋志王李兆齐的嘴巴会比你还严吗?”李兆宇的心里防线彻底被我击溃,他骇然道:“太子殿下,小人冤枉啊,都是李兆齐逼我的,他……他和虎承军将领杜庆丰密谋造反,非要将小人拉进来,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我……”我也没有想到轻轻松松将实话从他的嘴里诈了出来,转身向焦信道:“将李兆齐那个混帐给我带出来!”四名武士押着五花大绑的李兆齐从旁边的房门中走了出来,李兆齐的嘴中被塞了布团,他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刚才李兆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涨得铁青,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今日绝难逃一死。我示意武士拉开他口中的布团,李兆齐破口大骂道:“李兆宇,你果然是个废物,我瞎了这双眼会叫上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维功王此时方才知道刚才被我设计,神情沮丧到了极点。李兆齐显然要比维功王有骨气得多,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龙胤空,你不过是想对我李氏一门赶尽杀绝。”我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李兆齐大步向前走了一步,怒吼道:“你杀了我们两个又如何?你以为千千万万的燕国百姓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你吗,做梦!”我平静的注视着李兆齐的眼眸,从他的眼底深处我并未找到任何的恐惧,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我冷冷道:“我待你们这帮皇族不薄,为何还要背叛我?”李兆齐哈哈大笑道:“被判你?这燕国的天下本来就是我们李家的,若不是你利用奸计害死了我的皇兄,篡夺了我们的江山,现在的燕国还是我们李姓的天下!你只不过是一个窃贼而已!”焦信怒吼道:“混帐东西!”我挥手制止了焦信,凝视着李兆齐道:“有件事我想问你,焦将军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李兆齐冷笑道:“你以为你任何事情都可以知道?对不起,这天下间,你办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不会告诉你!”他得意的大笑起来。焦信的眼眸中然手着仇恨的火焰。我叹了口气,转向焦信道:“如果我将他交给你,你有没有办法查出你爹得的死因?”焦信重重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我会将他浑身上下的骨骼一点点敲碎,用尖刀一点点剔除他的皮,最后才刺瞎他的双眼,让他亲眼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状。”李兆齐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似乎焦信的话对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维功王李兆宇早已被焦信的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屎尿齐流,秋志王选择他作为合作的对象当真如他自己所说,是瞎了眼了。我点了点头,向焦信道:“就按照你的方法,我今晚一定要知道答案!”焦信缓步走向李兆齐,早有两名如狼似虎的武士将李兆齐掀翻在地,拉住他的双臂,让他十指摊开平放在地上,焦信拿起铁锤,字字啼血道:“我爹爹是不是你所害?”李兆齐哈哈大笑,笑声嘎然中止。焦信挥动铁锤狠狠的砸在他的手指之上:“说!”铁锤在疯狂的飞舞,李兆齐几度昏迷,又几度被冷水泼醒过来,十手指,脚趾早已是鲜血淋漓,不少侍卫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将头垂了下去。我的目光始终注视在李兆宇的脸上,李兆宇的一张面孔完全失去了血色,每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坎之上。焦信忽然扬起血淋淋的铁锤,怒目望向李兆宇,李兆宇吓得大叫一声,骇然道:“焦……焦将军是……是他和……杜庆丰联手杀害的……”焦信怒吼一声,挥动铁锤狠狠的敲击在李兆齐的股骨之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再度响起,李兆齐惨叫了一声,再度昏迷了过去。我缓缓站起身来:“李兆宇,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交代出所有参与谋反的人员,若有丝毫的欺瞒,你的下场会比李兆齐凄惨的多。”我缓步走到庭院之中,仰望黑沉沉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焦信悄然来到我的身边,声音嘶哑道:“太子殿下,应该拿他们怎么处置?”我在夜空中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一颗星辰,疲惫的闭上双眼,良久方道:“杀无赦!”
第一百八十三章【月缺】
我握住她的柔荑,转过身,深吻在她的香唇之上:“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阿依古丽冰蓝色的美目荡漾着柔情蜜意:“龙大哥,要是你能永远守在我们的身边该有多好?”我拥抱着她丰盈柔软的娇躯,心中一阵歉然,对她们来说。她们的世界只有我一个,而我的心中不但拥有她们,还有一统天下的宏图伟志,我对她们的确有些不够公平。我低声道:“我终日忙于国事,冷落了你们,你怪不怪我?”阿依古丽温柔的摇了摇头:“完颜姐姐曾经说过。我们爱的是一个王者,所以我们必须耐得住寂寞,而且我坚信,龙大哥很快便可以结束这乱世纷争,到时候,你便可以和我们朝夕相处了。”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为了我诸位娇妻的这番深情,我也要尽快的结束这四分五裂的乱世,将中原的江山重新统一起来一夜动荡,满城萧条,即便是正值夏日也掩不住其中悲冷凄凉的味道。在我的授意下,但凡涉及密谋的官员全部拿下,至于涉及其中的皇族,就地正法,一个不留。整个事件之中被杀的燕国皇室人员达到七十九人之多,涉案的大小官员也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三十二人。当然其中有不少是被李兆齐故意诬陷在内。对于官员我的手段相对来说比较温和,将这些人交由高光远彻查到底,只要不是和谋逆之事有直接关系,便既往不咎。此举彻底摧垮了燕国旧日的体制,皇族的力量被我利用这次事件全部瓦解肃清。三日之后。燕都重新恢复了当初的宁静,一切看来仿佛从未发生过,可是就在这平静之中,早已完成了两国的彻底融合。我在焦信和高晗的陪同下来到燕国皇,这次前来的目的是面见凤媚皇后,也是为了将这两个控制燕国兵权的大将介绍给傀儡皇帝。对于燕国的这个傻子皇帝我没有太多的兴趣,现在的他更是有名无实,我之所以没有连他一起杀调,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更为合适的顶替者。皇内的每一个女太监对我都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敬畏,他们心中清楚,我才是这座皇城的真正主人。凤媚静静坐在御花园若水亭中,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内心颇不平静。她远远便看到了我,想要露出笑容,可是总显得有些僵硬,直到我来到她的面前,她的笑容才算勉强的绽放开来。“太子殿下!”她的声音充满了疲倦,看得出,这两天她休息得一定不好。我淡然一笑,在她的对面坐下,凤媚示意身边的女退到一旁,轻声道:“太子的心情好像很不错!”我叹了口气道:“皇后的心情好像并不怎么样。”凤媚眉目之中流露出一丝幽怨,她黑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这几日燕国皇族一个个被杀,有道是唇亡齿寒,凤媚也不得不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了。”我呵呵笑道:“皇后又何必杞人忧天,这次若不是你提醒我,胤空又何以能够顺利解决这帮乱党。”更慢每眸之中闪过一丝内疚的光芒,我心中一动,她定然没有想到我这次会采用如此强硬的手段,接着李兆齐兄弟的事情,将事端无限扩大,几乎将燕国皇室成员诛杀殆尽。若是知道有今日的结局,她或许不会向我吐露实情。凤媚幽然叹了口气道:“凤媚不敢欺瞒太子,若是知道这件事会牵涉如此之广,凤媚决不会向太子吐露实情。”她美目之中充满懊悔的泪水:“现在我已经成了整个燕国皇室的罪人,是我害死了这么多得命。。。。。。”我低声道:“你并没有做错,若不是你将此事告诉我,一旦李兆齐兄弟举事,这场风波将牵涉得更大,死去的生命将会更多。”凤媚含泪点了点头。我又道:“皇后,我有意立你的儿子为燕王,费掉李国泰这个傻子。”凤媚花容失色,环顾四下无人,竟然屈膝跪在我的面前,我慌忙将她扶起道:“皇后不可如此。”凤媚情急之下,泪珠涟涟:“太子殿下,凤媚并未有任何开罪之处,太子为何定要置我母子于死地?”“皇后何出此言?”凤媚道:“这燕王的名号意味着什么,天下人都心知肚明,自从先王死后,凤媚早已断了让儿子继承王位的念头,太子殿下若是当真可怜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就免去我们的封号,让我带着这双儿女隐居市野之中,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否则干脆将我们母子全都赐死算了,也好过这夹缝中求生的日子。。。。。。”说到动情之处,她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皇后恐怕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轻声安慰她道。凤媚含泪抬起头来。我微笑道:“这场风波过后,即便是我不说,所有的燕国皇族遗臣也会猜出,揭发这件事情的是你,你日后的处境定然不妙。”凤媚点了点头。我又道:“费掉李国泰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我不但要费掉他,而且要将燕都改为燕城。让燕国从中原版图上从此消失!”凤媚美目之中闪过惊恐的神情。我微笑道:“你不必害怕,其实燕国早已名存实亡,我现在只不过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而已。”凤媚道:“太子殿下既然决定费掉燕都,凤媚和我的这双儿女便成为庶民,还望太子殿下放任我们自行离去吧。”我摇了摇头道:“凤媚皇后,就算我放你们母子三人离开,那帮燕国皇族的余孽会放过你们吗?”凤媚俏脸苍白,黯然不语。我此时方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我让国继任燕王自然有我的道理,他取代李国泰之后,我会马上费黩他燕王之位,让他前往康都做个异姓王,凤媚皇后意下如何呢?”凤媚颤声道:“太子殿下。。。。。。你。。。。。。你既然已经得到燕国的天下,为何还要我们母子入康为质?”我喟然叹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们去康都,并没有想去限制你们的自由,封王之后,你们会合寻常皇族一样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对你们来说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选择。”凤媚沉默良久,终于黯然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我们孤儿寡母也没有抗争的余地,一切听从太子的安排便是。”我环视御花园,发现这里的草木显得有些杂乱,应该有一断时间没有清理。看来燕国皇也已经如同国运一样日渐衰败。凤媚轻声道:“皇内的花匠也走了十有,现在只是一些人在修剪花木,所以这御花园也不复往日的景致。”我点了点头,日后倒可以考虑将这里改建为我的行,若是有一日我能够统一八国,将他们的室和财富全部据为己有,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满足感。凤媚似乎窥破我的心意:“太子拥有的权力越大,自身所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我转过身,凝视凤媚充满忧虑的美眸,意味深长道:“在皇后看来,现在和燕王在世的时候究竟有怎样的不同?”凤媚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望向远处的墙,许久方道:“大王在世之时,我虽然贵为一国皇后,可是却只是他的一个道具和玩偶,现在我已忘记了自己是什么皇后,我只是凤媚。我万万没有想到凤媚会给我一个这样的答案。凤媚微笑道:“只有经历过后才知道,权力和地位只不过是天边浮云。“我仰天发出一声长笑,转身向远方走去,世上还有什么比权力更为真实的东西?凤媚不会明白,因为她永远不可能接触到权力的颠峰,更无法体会权力带给人的那种无尽的满足感。回到卢氏行馆,却见到纤纤她们三个正在院落中和仪缘说着话儿,看到我回来,四人同时站了起来。绿珠甜甜笑道:“我们正在听仪缘小师傅讲佛经呢,看不出她年纪这么小,佛法却是如此的通。”我笑道:“仪缘,你讲佛经可以,千万不要把我的爱妻们给说动了,若是她们都跟你遁入佛门,我绝对饶不过你。”仪缘一脸惶恐之色:“主人,仪缘不敢!”阿依古丽来到我得身边,轻轻牵了我的衣袖:“看你这人,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我笑道:“跟她开个玩笑而已。”马上和颜悦色道:“仪缘,你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仪缘点了点头道:“多谢主人关心,仪缘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那就好!”我点了点头。仪缘道:“主人,我们何时启程?”她这句话一出口,搞得三女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我苦笑道:“仪缘,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事务繁忙,恐怕走不开,不如我修书一封,你带给圆慧师姐便是。”仪缘听到我不愿前去,急得顿时流出泪来:“可是主人,这次观礼之事意义重大,你若是不去,我该如何向同门交待?”我叹了口气道:“你们先聊着,我还有正经事做!”转身匆匆向书房走去,任凭仪缘在身后如何呼喊,我始终没有回头。没想到这小尼姑竟然如此麻烦,我总不成将燕国的事情抛开,跟她跑到晋国去。刚刚在书房坐下,谷纤纤便跟了进来,她伸手将书案上被我弄乱的书籍理好,轻声道:“仪缘年纪尚小,心底单纯,你即便是拒绝她,最好还是委婉一些。”我苦笑道:“纤纤,你并不知道实情,她让我跟随她一起前往晋国清蜀山主持缥缈阁祭拜神光之事。”谷纤纤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一件好事,你最近情绪低落,心情不宁,最适合出去散散心,清蜀山不正是一个绝佳的去处吗?”我笑道:“那小尼姑不懂事,你怎么也陪着她荒唐起来了?”谷纤纤柔声道:“胤空,现在燕国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秦国和东胡的战事正处于相持阶段,其实你完全可以抽身离开一段时间。难道你现在果真是被地位所困,成为权力的奴隶了吗?”我内心猛然一震,正如谷纤纤所说,自己并非不能离开,而是被地位所困,难道我真的要成为权力的奴隶吗?谷纤纤指向门外道:“仪缘正在院中跪着,任凭我们谁人劝她,她都不愿意起来,她久病初愈,经不起这么折腾,你还是去劝劝她吧。”我来到窗前望去,果然看到仪缘正在院中跪着,这小尼姑竟然如此倔强,大有不将我带到清蜀山誓不罢休的劲头,我心中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身为燕康的统领者,竟然要受到一个小尼姑的勉强,越是滑稽到了极点。我重新来到仪缘的身前:“仪缘,你还是起来吧!”仪缘倔强的摇了摇头道:“主人要是不答应,仪缘便永远跪在这里。”我笑道:“你想让我答应,也要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仪缘惊喜的抬起头来:“主人答应了?”我既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明日一早,我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夜籁无声,我独自坐在书房之中,静静摩挲着手指上的那枚玉指环,秋月寒苍白的面容时刻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她曾经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我禁不住喟然长叹,没想到窗外同时响起了一声轻叹,我霍然惊醒。伸手握住案上地长刀,冷冷道:“什么人?”身后的窗格突然打开,一叶便笺飘飘荡荡向我的方向而来,我伸手抓住,猛然冲向窗前。向外望去,却见霜华满地,哪里还有任何人地影踪。带着满腹地疑虑,我来到灯前,展开便笺,却见一行娟秀飘逸的小字映入我的眼帘‘欲救采雪,清蜀山巅。’我倒吸一口冷气,我书法造诣深,对所看过的字迹过目不忘,这行小字虽然在刻意掩饰本来地字体,可是我仍旧能从行文风格中看到,这是轻颜所为,内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轻颜能给我传讯,想来应该无恙,可是她却为何不愿现身相见?采雪有难?轻颜传递给我这个信息究竟是真还是假?莫名的烦燥充斥着我的内心,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月下一个纤弱的身影仍然跪在那里,仪缘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一定要等到我的确的回复。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回去好好歇息一下,明日清晨我们便启程前往清蜀山!”虽然纤纤诸女一心想陪我前往清蜀山,可是我考虑到途中的重重凶险,仍旧婉言拒绝了她们的要求,这次毕竟是前往晋国,兴师动众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我仅仅带上阿东和狼刺,加上仪缘这个倔强的小尼姑,在六名顶尖武士的陪伴下前往晋国。此次前往清蜀山的事情,我并未让太多人知道,对我来说,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我的行程就越安全,再者说,如果焦信、高光远等人知道我要前往晋国,一定会极力反对,所以我借口前往燕国各处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晋国与燕国只有十里不到的边境交界,确切的说,这一处交界,乃是晋、韩、燕三国交界之处,也是源河、泯江、陀罗河三条水域汇集到长江之处,此地被称为三江口,三江口也因为其特殊的地理风貌成为三国之间隐的分界,它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我站在高崖上,遥望脚下,三条颜色不同地滔滔水流向东汇入长江之中,黄色的那条是陀罗河,它从西北部而来,带来燕康平原的大量泥沙。青色的那条是泯江,它来自南方的晋国,黑色的那条乃是源河,它来自西南边陲。三条或浊浪滔天,或清澈见底的河流融入长江宽广怀抱之中,便成为长江的一部分,水流被混合成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其中的区别和界限。我不由得联想到眼前的八国,总有一日,我会将这分裂的中原大地重新统一成为一体。仪缘在我身后声道:“主人,向右前方行走十里处有一个渡口,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这小尼姑倒是有趣,终日在我耳边催促加快行程,连给我欣赏沿途风景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耽搁了膜拜神光的事情。我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笑道:“估计我们赶到渡口也要天黑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我便照你说得做,省得你这小丫头又说我故意延误时间。”仪缘小脸一红,怯怯道:“仪缘不敢。”阿东几个也笑了起来,带着单纯的仪缘的确给我们的旅程增加了不少乐趣。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等我们来到这个名为‘无舟渡’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渡口残破不堪,竟然还悬挂一盏渔灯,一位驼背老者蹲在古渡帝,悠然自得的抽着旱烟,想来是在这里讨生活的渔夫。我笑道来到那老者身边,作了一揖道:“老丈,可有前往晋国的渡船?”老者用力吸了一口旱烟,烟火闪亮了一下,照亮了他刀削般的轮廓,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淡然道:“你不认得字吗?”我身后的武士脸色同时一变,这老者竟然对我如此无理,在他们心中这是大为不敬的事情。现在还未曾离开燕境,他们心中自然无所顾忌。我冷冷向他们扫视了一眼,我事先已经交待过他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看来还有必要再提醒他们。几人看到我的眼神,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悄然退到一旁。我微笑道:“无舟渡!难道这渡口已经荒废不成?”老者不耐烦的磕烟锅道:“亏你还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怎地脑子如此愚鲁,无舟渡,只不过是无舟而已,渡口仍在,怎会荒废?”我被他训斥了一通,却不见任何怒气,仍然微笑道:“老丈说得是,在下双耳不闻天下事,还望您指教,既然无舟如何渡河?”老者这才回过头来,指了指我的脑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今晚既无舟,也无渡,你们几个若是真心想渡河,便准备好五百两银子,明日一早,我渡你们过河。”仪缘道:“老人家,你为何要如此高的价格,我上次坐船渡河之时,才花了五两银子,怎么这次你竟然要五百两银子?”老者目光冷冷望了仪缘一眼道:“一千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我也不渡!”仪缘还想说话,却被我抓住小手,我知道再和这个古怪老人谈下去,估计价钱又要翻上一倍,还是老老实实保持沉默为好。我们几人来到渡口远处的草地,狼刺他们几个支起两个帐篷,仪缘气呼呼道:“主人,他分明在敲诈我们,哪有渡河要这么多银子的?”我笑道:“何必跟一个老人一般见识,我们又不是给付不起,再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未必是他渡的你。”仪缘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上次我从对岸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好些船只,怎么这次……”一直在我们身边倾听的阿东道:“这老人有些古怪,要不要我去试探他一下?”我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凡是都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发觉了。”因为对这老者产生了怀疑,当夜我们在江边歇息之时,轮流值守,生恐他对我们不利,阿东在夜晚时趁着老者熟睡,前往去察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想来此人只是一个人在江边生活久了,养成这古怪的格。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首先清点了一下人数和物品,这一夜并没有任何的变故发生,遥望渡口的方向,但见广阔的江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彤彤的一片,那老者仍旧蹲在昨天的位置,默默抽吸着旱烟,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醒来以为今日会有其他渡船前来,可是渡口四周空空荡荡,哪里能够看到一条渡船,看来除了这位老者以外,这一带再无摆渡之人。我独自来到那老者身边,微笑道:“老丈,昨晚的话还作数吗?”老人斜睨了我一眼,硬邦邦回敬道:“你以为我是在放屁吗?”我讪讪的笑了一声道:“一千两银子,你将我们所有的人和物品给渡到对岸。”心中却颇为奇怪,这老人究竟用什么法子将我们渡过江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渡江】
老者慢条斯理道:“一千两银子只是送人的价格,若是加上行礼,你还要给我一千两银子才行。”他分明是故意讹诈。我懒得和他理论,点了点头,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一千两,你将我们渡到对岸,我再将剩下的一千两给你。”老者接过银票,将旱烟在鞋底上磕了磕,转身往自己的茅舍走去,不多时他又扛着五个扁扁的皮囊走了过来。阿东、狼刺几人收拾停当,也凑了上来看看这老者究竟要做什么。那老者拉过其中一个皮囊,对准入口用力吹了起来,转眼之间那皮囊鼓胀了起来,我们这时方才辨认出,老者吹得是一个牛皮囊,终日听说吹牛皮的说法,没想到今日竟有缘亲眼目睹,仪缘也大感兴趣,看得双目明亮。我的心情却有些不安,这老者单凭一己之力,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吹起了五个牛皮囊,显得气力惊人,寻常的老人断难做到像他这样。那老者熟练的将五个牛皮囊扎在木架之上,一个牛皮筏子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难怪这里叫无舟渡,老者原来就是用这种方式带我们渡河。老者道:“我一次只能送两人,你们自己分好。”我越来越觉得这老者可疑,心中正在犹豫是否上筏的时候,仪缘已经先跳了上去,笑道:“老人家,您划慢一点!”我示意其中一名武士跟了上去,却见那老者起木浆,转眼间已经撑离了渡口,越行越远,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晨曦之中。阿东和狼刺同时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主人,这老者实在太过古怪。”我点了点头,可是眼前情况之下能够渡江的唯一工具便是这老者的牛皮筏子。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低声道:“提高警惕,若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先行对他下手。”那老者摆渡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已经来回了三趟,我和阿东两人在第四批登上筏子,坐在牛皮筏子上渡江,对我来说还是一次全新的经历。老人的目光始终望着天空。丝毫不害怕刺眼的阳光。他的双手骨节大,结满老茧,浆的节奏惊人的统一,牛皮筏子在他的纵下飞速的向对岸划去。阿东的手始终放在剑柄上,只要老人有任何的异动,他手中的长剑,便会割断他的咽喉。牛皮筏子划到了江心。只有身处滚滚东流之中,才会感觉到其中的那种震撼。我将手探入江水之中,感受着浪花的推力。老者忽然开口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居心叵测?”阿东猛然握紧了剑柄,我的脸上仍旧挂着从容的微笑:“老丈哪里的话?”老者发出一声冷笑,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我道:“我的确有害你之心,你既然已经看出,为何还要上我的牛皮筏子?”‘噌!’的一声,阿东剑已出鞘。与此同时,我们身下的牛皮筏子,发出数声暴响,我和阿东立足的牛皮气囊同时爆裂,牛皮筏子一分为二。老者坐在半边牛皮筏子之上,巍然不动,而我和阿东,已经落入滚滚江流之中。我和阿东水虽然不弱,可是在这滔滔江水之中,也是危险重重,更何况我们所处的水域,水流湍急,转眼之间我们已经被冲离牛皮筏子五丈开外,彼此见也是越去越远。老者冷笑道:“龙胤空,冷孤萱对你推崇备至,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寻常人物,死在我的手中你也算前生修的福分。”我迅速从初始时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这老者既然提到冷孤萱,八成也是魔门中人,不知他为何要与我为敌?老者的声音随着江风向我送来:“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我魔门的事情,只可由我魔门自己解决,你想要阻拦,只有死路一条。”他反手从牛皮筏子下出牛角弓,我目力极强,看到他的动作,已经知道不妙,屏住呼吸,向水面深处潜去。利箭从我的身边斜擦而过,簇尖撕裂了我的外袍,刺破了我的肌肤,疼痛让我周身的肌紧张了起来,我用尽全身力量向水底深处潜去。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龙胤空,这一箭是我对你的警告,回去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太子,否则,你绝没有活着回去的希望!”当我再度浮出水面的时候,老者早已远去,江面上一只牛皮囊孤零零的飘浮在那里,我全力向牛皮囊游去,来到牛皮囊旁边,趴在上面喘息良久,方才从惊慌之中定下神来,那老者并没有想杀我,如果他当真动了杀念,刚才那一箭已经透了我的口。阿东从远处探出头来,他确信我没有受到损伤,这才欣喜若狂的向我游了过来。我们终于汇集到了一起,双手紧握,依靠牛皮囊的浮力,一点点向对岸游了过去。这只牛皮囊显然是那位老者留给我们的,他今日主要是来恐吓我,并没有真正想对我下手。已经渡过长江的狼刺和仪缘,察觉事情不对,又在对岸雇用了一艘木船,沿原来的水路寻了回来。他们距离太远并不知道我和阿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殊不知我们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已经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我特地交代阿东,千万不要将老者害我们落水的事情说出去。以免引起团队内部的恐慌。等到我们所有的人和物品抵达对岸,已经是正午时分,我和阿东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想起刚才水中的情形仍然赶到惊魂未定。趁着稍事休息的空暇,阿东向我低声道:“主人,既然您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何必继续冒险前行,不如就此返回燕国,以免途中再有什么波折。”我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低声道:“那老者并不是任何国家派来的,他没有任何的政治目的,之所以想阻止我前往清蜀山,可能是为了魔门的事情。”“魔门?”阿东惊奇道。我点了点头:“他今日曾经向我了一箭,不知为了什么,他好像在最后关头突然改变了想法,否则我们也不会平平安安的在这里聊天。”阿东道:“主人难道还想继续前行?”我没有说话,目光静静遥望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阿东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意,低声恳求道:“主人,我虽然没有和那位老者交手,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刚才的一幕只是他对我们的警告,如果我们坚持前行,将他触怒,后果将不堪设想,主人的身份何等重要,为何要为了一件区区的小事情,前往清蜀山冒险?”我心中暗忖道:“那老者显然是和冷孤萱相同级数的高手,他既然提到魔门之事,显然不想让我涉足其中,难道他本身就是魔门中人?魔门之中究竟又藏有怎样大秘密?”阿东道:“主人!”我缓缓坐起身来,低声道:“阿东,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何要前往清蜀山?”阿东摇了摇头。我站起身来,遥望身后滚滚东流的江水:“采雪有难!”阿东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主人,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便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吗?”我忽然道:“如果乌玲仍然活在这世上,她遇到了危险,你会怎样去做?”阿东的瞳孔骤然收缩,闪动着痛苦的目光,这目光的背后是内心的一阵阵痛苦的抽搐。我马上开始后悔,为何要提起阿东的这段伤心往事。阿东艰难的喘了一口气:“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可是。。。。。。你不同。。。。。。”这还是很久以来,阿东第一次这样来称呼我。他的目光凝视着我的双眸:“主人是中原未来的王者,你不可以为了个人的感情,而去冒险。”我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晶后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对人生的很多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始终是我,我的内心中始终无法割舍掉对诸位爱人的那份深情,如果采雪出了任何事情,我恐怕无法承受,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看清自己,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个无法做到无情的人,能否成功的得到天下。阿东黯然道:“主人,你变了,你变得优柔寡断,你变得太过多情,你已经再不是原来的平王殿下了。”我用力攥紧双拳,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变化,可是我却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我甚至开始憎恶自己,我迎着江风,一字一句道:“或许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阿东向后退了一步:“主人,再走一步就要坠入江水之中,难道你还要走吗?”“你会不会跟在我的身后?”阿东大声道:“我永远会跟在主人的身后。”我重重点了点头:“我会走下去。”我心中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要去清蜀山,不但是为了缥缈阁,不但是为了采雪的生死,也是为了找回昔日的自己。未来的路究竟还有多长。。。。。。走过三江口,渡过长江,脚下便是晋国的土地,说来奇怪,走入这片土地,我却未感到任何的恐惧,反而从心底处感到一种愉悦,一种放松,这已经是我很久没有找到的感觉,或许危险的环境,更能激发内心深处的潜能。自从进入晋国以后,阿东的睡眼明显的缩短了,每个夜晚,他都会静静的守候在我的营帐前,天亮途中行进的时候,他才在马背上短暂的歇息,内心中对我的紧张可见一斑。我清楚的认识到,那位老者早晚都会寻找而来,他既然对我已经提出了警告,下次决不会对我如此客气。三日之后,我们抵达了晋国第一大城╠╠望江城,这座城池在晋国的历史最为悠久,无论是城市的规模与繁华程度,都远远超过晋国的都城晋都。我虽然游历大江南北,初入望江城之时也不禁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惊,岷色的水流萦绕在望江城的北方,它的支流岐河将望江城包绕在中心,湍急的水流拍岸的风浪,还不足以使我赶到震惊,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望江城高耸的城墙,城墙共有五重,由外向内逐渐增高,即使是外围最矮的城墙,高度也远在康都的外墙之上。在望江城,每段城墙便代表着不同的历史,这五段城墙乃是历经三朝十五代,多年累积修建而成。城墙上墙砖的不同铭号,篆刻着过去这里曾经发生的历史,如今却被厚重的青苔掩饰其下。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凄凉。城门的入口处,对过往商客的盘查并不严格,疆域的改变,已经让昔日这个战略要塞,沦为内陆中的一座城市,望江城的重点也从军事转向经济的发展。我凝视着这一层层巍峨挺立的城墙,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望江城的建筑风格和东胡都城有几分相似,可是论到城墙的高度和厚度,比黑沙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其独特的地势。居于半山之中,面临滔滔江水,当真是易守难攻。我不由得想到,他日若是攻打晋国之时,单单是这座望江城便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仪缘对望江城颇为熟悉,为我们介绍着周围的景致与名胜,狼刺和这般武士被她悦耳的声音所吸引,不时发出阵阵快意的笑声。我向阿东道:“找间客栈好好歇息一晚,明晨我们便继续赶路。”走在前方的仪缘转过身来,轻笑道:“主人,我知道,前方有条蕹竹巷。里面有间悦来客栈,环境优雅,房间干干净净。”狼刺哈哈大笑道:“仪缘妹子。你所说的地方自然不和主人的口味。”仪缘现在也是一身俗家打扮,头上带着斗笠,用以掩饰她出家人的身份。可仪缘毕竟是出家人,在她眼中条件不错的客栈,很难符合我们的要求,不过现在我们毕竟身处他乡,仪缘提出的悦来客栈倒能满足我不想张扬的心理,我点了点头道:“仪缘。既然你来过这里,我们一切便听从你的安排。”仪缘喜孜孜的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向蕹竹巷走去,其实仪缘在这望江城中,所了解的也只有这座客栈而已。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仪缘口中的悦来客栈,不但地处偏僻,条件也是简陋之极,除了我们,这里竟然见不到投宿之人,不过这也省却了不少麻烦。客栈主人想来也许许久没有接过这么多的客人,慌忙为我们准备房间,烧煮热水,忙前忙后,倒也热情。阿东和狼刺本想提出更换客栈,被我用眼神制止,其实偶尔尝试一下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促进和提醒。晚饭过后,我独自坐在房间之中,呆呆凝望着昏黄的,这次的晋国之行,让我纷乱许久的思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有真实的面对山川江河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自己对广阔天地的那份渴望,走入墙意味着无上的权力,可同时也意味着灵魂和自由注定无法做到两者兼顾?门外响起敲门声,从节奏上我便听出是阿东,拉开房门,却见店老板笑眯眯跟在阿东的身后,他恭敬道:“大爷,刚才有位姑娘送拜帖过来。”我不觉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伸手从客栈老板的手中接过拜帖,展开一看,却见上面绘着一只欲飞的蝴蝶,双翅之上,分别刻着‘天’‘机’二字,我内心一暖,慕容嫣嫣的娇美姿容,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初在大秦她便是用一只玉蝶向我挑明了身份,这拜帖上的图案应该是玉蝶拓印上去的。我惊喜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客栈老板道:“那位姑娘此刻就在大堂恭候,大爷要不要见她?”我没等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向大堂走去。[网.feiku.com]走入大堂,却见一名身穿绿色长裙的美婢正在那里恭候,并不是慕容嫣嫣。他显然认得我,恭敬向我施了一礼道:“龙公子,我家主人在外面车内恭候。”阿东冷冷道:“既然前来拜会,为何不敢现身相见?这种没有诚意之人,主人不见也罢!”门外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我今日驱车二百余里,专门为了和龙公子见上一面,难道还算不得诚心吗?”我愕然抬起头来,却见门外马车之中,一位少女挑开车帘,露出她清丽无伦的俏脸,竟然是幽幽。我心中惊喜到了极点,可是也有些淡淡的失落,心中本以为会遇到慕容嫣嫣,没想到会是幽幽。其实幽幽来到这里并不奇怪,缥缈阁膜拜神光,也是魔门之中的大事,那日遇到一个奇怪的老者,他口中便提到了冷孤萱,幽幽既然到此,冷孤萱说不定也已经来到。我笑着向幽幽走去,阿东见到幽幽自然明白了七八分,我们的事情,他明白最好还是不要过问,再说,幽幽对我并无恶意,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我来到马车旁,轻声道:“你让我想得好苦!”幽幽白了我一眼道:“只怕有些人心中想得另有他人吧,看到我心中只会感到失落。”她伸出柔荑,纤长的手指之中夹着一只雕功巧的玉蝶,双翅犹自颤动不已,栩栩如生。我心中一沉,这玉蝶分明是慕容嫣嫣所有,却不知怎会落在了幽幽手中?“你见过慕容嫣嫣?”我压低声音问道。幽幽向我绽放了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柔声道:“你好像挺关心她来着?”“她究竟怎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内心。幽幽柔声道:“你先上车再说,我会慢慢的将她的消息告诉你听。”她看了看我身后的阿东:“千万不要让这个黑面虎跟着过来,以免影响了我们谈情说爱的兴致。”我知道她虽然对我有请,可是情却仍然古怪,若是惹恼了她,恐怕再也探听不出慕容嫣嫣的下落,当下向阿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客栈。起身坐上了幽幽的马车,刚刚来到车厢,幽幽的娇躯便投入我的怀抱中,轻声道:“你是不是早已将我忘了?”骏马发出一声长嘶,在美婢的驾驱下飞速向远方驰去。我拥住幽幽的娇躯,垂头吻在她丰润的樱唇之上,幽幽吐出娇嫩的香舌,热情回应着我的亲吻,良久我方才放开了她,轻声道:“我时刻都在念着你。”幽幽的美眸之中闪烁着两点亮光,随即露出如花笑魇,轻声啐道:“又在骗我,不过我喜欢。。。。。。”她静静伏在我的前,低声道:“为什么不问慕容嫣嫣的事情?”我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的事情,我不问,你一样会说,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幽幽在我的膛上狠狠拧了一把,恨恨道:“你心中肯定在想着她,吻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她?”我哈哈笑道:“说句实话,我还从未亲过她哩!”幽幽气呼呼的在我口又擂了一拳:“越是得不到的,心中越是想的很。”我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至今仍然未能得到你呢,现在脑子里想得全都是你的样子。”幽幽俏脸居然红了红,小猫似的蜷缩在我的怀中:“我累了,让我躺在你的怀中,好好做一个美梦。”她居然打了一个哈欠,转眼间便进入了梦乡,我望着她海棠花般的睡姿,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幽幽八成又是在装睡,她究竟想将我带到哪里去呢?睡梦中,幽幽突然抱紧了我,呓语道:“胤空,不要离开我。。。。。。”;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俏脸悄然滑落,沾湿了我前的衣襟,我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觉痴了。。。。。。马车一路上行,约莫行进了半个时辰,方才停了下来。幽幽睁开美眸,嫣然一笑道:“难为你忍受了我这么些时候,胳膊是不是被我压痛了?”我笑道:“你若是真的于心不忍,等到回去的时候,让我压在你身上。”幽幽俏脸一红,牵住我的大手道:“我早已打算今生今世跟定了你,你想怎么样,幽幽自然都会遵从。”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幽幽真的彻底摆脱了冷孤萱的控制,打算以后都陪伴在我的身边?可是过去发生的一切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幽幽不会这样容易离开冷孤萱。走下马车,脚下是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板路,这条路便是望江城有名的天街,也是望江城的最高点。夜色朦胧,天街之上萦绕着淡淡的薄雾,我和幽幽携手走在天街之上,很少有人夜晚来此,幽幽轻声道:“你这次是不是一定要前往清蜀山?”我点了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恐怕会有许多的凶险。”我微笑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又有哪一天我不在危险中渡过?”幽幽道:“你天生便是一个冒险狂人,试问又有谁会舍得抛下呼风唤雨的地位,跑到这群敌环伺的敌国中来?”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这次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微笑不语,缓步来到路旁的石栏边,双手扶住凭栏:“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还猜不出来吗?”心中暗自想到,幽幽此次前来定然和冷孤萱有关。幽幽来到我的身边。静静遥望前方:“慕容初晴自从被我师尊重创之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陨星令。这陨星令乃是我魔门失落多年的圣物,在本门之中代表的意义非同寻常。”我皱了皱眉头道:“陨星令?上次你曾经对我说瑶琳仙阁有一枚雪羽令,那雪羽令是号令武林的信物,这陨星令难道和雪羽令一样吗?”幽幽道:“雪羽令和陨星令原本就是一对,瑶琳仙阁和魔门究其源也是同宗。不过年月久了,其中的恩仇往事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幽幽又道:“雪羽令虽说重现江湖,可是现在雪羽令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今非昔比,武林人谁会为了一个多年以前的信物而卖命?可是陨星令却不同。”她挽住我的臂膀道:“陨星令一直是我魔门之中的至高信物,多件前便突然失踪。门中一直传言,陨星令被藏于缪氏宝藏之中,魔门中人无不想将它据为己有,拥有了陨星令再得到无间玄功。便意味着可以号令整个魔门。”我低声道:“这便是冷孤萱极度渴望得到宝藏的真正原因。”幽幽点了点头道:“师父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将分裂的魔门重新统一起来,其实她为此也牺牲了许多。。。。。。”我冷笑道:“恐怕是她内心的权力欲在作祟。”“不!”幽幽用力摇了摇头,美眸之中隐然有泪:“师父并非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她一定有苦衷的。”我知道她对冷孤萱忠心一片,自然不好当面说冷孤萱的不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落脚之处?”幽幽温柔笑道:“其实,从你出发的那一刻起,我们魔门中人便顶上了你。”“这么说,我在三江口遇到的那个怪老头也是你们魔门中人?”幽幽点了点头道:“他是魔门四大长老之一的曲招轩,一直隐居在岷江岸边。以打鱼为生,如果不是慕容初晴找到了陨星令,也不会将他请动。说到辈分,他要比我师父还要高上两辈,是魔门之中资历最老的人。”我暗自庆幸。看来这个曲招轩要比冷孤萱更厉害,在三江口之时,他若是兴起对付我的念头,恐怕我很难幸免于难。我有些奇怪的问道:“魔门四大长老既然这么厉害,又岂会任由魔门分裂成玄冥教和缥缈阁两支?难道冷孤萱等人的胡作非为,他们也漠然置之,坐视不理吗?”幽幽道:“这些事情连我都不清楚,如果不是曲长老现身,我们也不知道他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有陨星令可以让四位长老出动,而且。。。。。。”幽幽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其余三位长老是谁?”幽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即便是我师父也不知道,每位长老都有一个信物,他们在魔门之中的地位相当特殊,可是指认继任者。”“陨星令既然在慕容初晴的手中,他是不是会利用陨星令要求魔门四大长老对付你师父?”幽幽道:“有着中可能,不过魔门之中长老的职权仅仅限于保护教主,现在慕容初晴虽然得到了陨星令,他却没有得到无间玄功,仍然没有资格接任教主之位,四大长老不会因为他手中的陨星令便听命于他。”我笑道:“看来这次清蜀山要成为你们魔门聚集的地方。”幽幽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去清蜀山做什么,可是我相信,你这次前去一定和秋月寒有关,胤空。。。。。。”她紧紧握住我的大手道:“答应我,回去吧。。。。。。那里不属于你。”我深情的凝视着她的美眸,许久方道:“我一旦做出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始终都无法改变。”我微笑道:“你也一样。”幽幽将玉蝶塞入我的手中,轻声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慕容嫣嫣现在被软禁在望江城西北的‘闲云山庄’中,你若是想救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微微一怔,愕然道:“她怎会来到这里?”幽幽道:“慕容嫣嫣是慕容初晴的嫡亲侄女,也是慕容初晴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师父设计将她捉住,准备利用她要挟慕容初晴将陨星令交出来。”我低声道:“你将此事告诉我,难道不害怕坏了你师父的大事?”幽幽轻声道:“其实师父早就意识到,就算用慕容嫣嫣的命相逼,慕容初晴也不会将陨星令交出来,她已经对慕容嫣嫣动了杀念,想利用慕容初晴的死来扰乱慕容初晴的阵脚。”幽幽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和她在大秦便不清不楚,若是她死了,你定然会悲痛欲绝,我自然不想再看到你这样。。。。。。”言语之中对我的深情悄然流露。我心中一暖,张臂将幽幽紧紧楼入怀中,轻吻她晶莹的耳珠道:“幽幽,应我,不要再继续跟随冷孤萱了,随我一起离开,好不好?”幽幽没有说话,静静伏在我的怀中,我的口感到一丝沁凉,已然被她的泪水沾湿。幽幽过了许久方才道:“我答应你,等到这次清蜀山的事情结束,我便一生一世陪伴在你的身边。”我捧住她令人心醉的俏脸,用力亲吻在她的樱唇之上,此时身边的迷雾更浓,我们忘却了周遭的世界,沉醉在彼此的热吻之中。。。。。。午夜时分,我带上阿东和狼刺二人,悄然来到闲云山庄的位置,此时夜空已经放晴,一轮朗月高高挂在苍穹之上,霜华满地,轻风拂面,耳边隐隐传来阵阵波涛拍岸之声。按照幽幽给我的地形图,我们从闲云山庄的北墙翻入,进入山庄的后花园中,月光之下,可以看到后院的草木很深,已经有许久没有人修理过,池塘上的曲桥也坍塌多处,这座山庄应该废弃多时。我分别指了指东西两边亮灯的厢房,低声道:“那两边应该有四名魔门弟子守卫,你们去将她们制服。”两人点了点头,同时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几乎同时传出几声惊呼,随后一切又重新回复了寂静。我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对付魔门的普通弟子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这一切都要感激幽幽,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知道慕容嫣嫣落难的事情。阿东和狼刺完成了任务,出现在前方,向我挥了挥手,我大步走了过去,和两人重新回合在一处,来到前院,在右边第三间厢房门前停下,耳朵贴在房门之上,确信里面没有人在,这才推开房门。走入房内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房间东墙处果然像幽幽所说的那样,摆放着一个壁橱,我转身向他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下去救她。”狼刺低声道::“要不要我们陪主人下去?”我摇了摇头道:“幽幽说过,这里只有四名魔门弟子,你们留在这里为我望风就行。”二人同时道:“主人多加小心。”我笑着点了点头,拉开厨门,敲了敲后面的背板,果然发出空空的声音,用手将背板移开,后面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一百八十五章【尘缘】
我拿起烛台映亮洞口,却见脚下出现一条石阶,我缓步走了过去,大约下行了二十多阶,脚下终于踩到了平地。慕容嫣嫣身穿绿色长裙,蜷缩在石室的一角,已经沉沉睡去,俏脸消瘦了许多,腮边泪痕未干。我心中一酸,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她重逢。慕容嫣嫣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美眸,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泪水顿时涌出了她明澈的双目:“胤空……”我张臂将她搂在怀中。慕容嫣嫣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喃喃道:“真的是你吗?”“是我,真的是我!”我激动道。我担心魔门中人随时都会出现,轻声道:“你能不能走动?”慕容嫣嫣摇了摇头道:“冷孤萱不知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我现在浑身酥软无力,动弹不得。”我微笑道:“她到做了一件大好事,让我有机会一亲芳泽,以慰相思之苦。”慕容嫣嫣含羞看了我一眼,我将她的娇躯横抱起来,转身拾阶而上。成功搭救慕容嫣嫣,我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即将来到橱门的位置,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异常,房间内原本点燃,可是此时已经熄灭,我心中警示暗生,附在慕容嫣嫣的耳旁道:“有些不对,你先在这里等我。”小心将慕容嫣嫣放下,抽出腰间的长刀。缓步向橱门的方向走去。我目力极强,黑暗之中仍然能够视物,从我的角度,看不到阿东和狼刺的身影,我的感觉在黑暗之中变得异常的敏锐。一道细微的轻风从我的左侧袭来。我翻转刀身,闪电般向那不明的风声挡去。静夜中响起清脆的金戈相交之声。对方使用的是一柄短剑,刀剑相交之处,崩出数点火星,这微弱的亮光已经足以让我辩明她的轮廓。来人应该是一个身姿曼妙的蒙面少女,我脚步微微后撤,封住橱门的入口,冷冷道:“再敢阻住我的去路,我必取你命。”那少女微微一怔,短剑凝滞不发,轻声道:“龙胤空!”听到她的声音,我不由得身躯巨震,来人竟然是桓小卓。我惊喜道:‘“小卓!”那少女轻轻应了一声,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桓小卓收回短剑,低声道:“你怎会来到这里?”我笑道:“回头再说!”来到慕容嫣嫣身边,将她重新抱起,来到桓小卓的身边,桓小卓此时已经点燃了烛火,室内顿时明亮起来。慕容嫣嫣和桓小卓乃是闺中密友,当日在大秦之时,便是慕容嫣嫣求我让晶后放过桓氏一门。桓小卓作为她最好的姊妹,前来营救也算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她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却没有将阿东和狼刺二人悄无声息的制服的本领。难道她还有帮手在此?桓小卓似乎看出我心中的迷惘,嫣然笑道:“我还有一个强援,你放心,你的两位手下只是被制住了道,我们并没有伤到他们。”慕容嫣嫣无力道:“都是我连累你们辛苦奔波。”桓小卓看了看我。轻声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何必说客气话呢。”我笑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要是冷孤萱那帮人再找回来,恐怕会很麻烦。”走出门外,我四处张望。仍然没有看到阿东和狼刺的踪影。桓小卓轻声道:“他们被制住了道,躺在东边那间厢房内,两个时辰之后,道自然会解开。”我低声道:“劳烦段国师将他们放出来吧。”桓小卓听到我对她的称谓,淡然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国师了,你喊我的本名即可。”我心中一喜,看来桓小卓终于放下和晶后的那段恩怨,重新找回了自我。一盏灯光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前方,玄樱身穿素色长裙,静静向我走来。我此时方才知道桓小卓口中的强援便是玄樱,难怪阿东和狼刺会被悄无声息的制住,玄樱的武功和冷孤萱想若,自然高出阿东二人许多。我微笑道:“玄樱师父,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上次见你的时候是在秦都,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来到晋国了。”玄樱淡然笑道:“太子殿下的步子也不慢,胆色更是让玄樱佩服。”我笑道:“玄樱师父不会是凑巧来到这望江城的吧?”桓小卓嫣然笑道:“玄樱师姐是我请来的。”我诧异的看了看桓小卓,她称呼玄樱为师姐,这么说她也是瑶琳仙阁的弟子?难怪当初在燕国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和玄樱之间有些不对。桓小卓道:‘“嫣嫣被冷孤萱捉走,凭我的武功远远不是冷孤萱的对手,所以我才想起了师姐。”玄樱看了看我怀中的慕容嫣嫣,随后目光又落在我的脸上:“龙公子,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我将慕容嫣嫣交给桓小卓,跟着玄樱来到池塘边。玄樱的表情仍然如古井不波,明澈的双眸宛如笼罩着两团烟雾,让人从中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你前往清蜀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玄樱冷冷道。我淡然笑道:“玄樱师父何时开始对我的事情产生了这么多的兴趣?”玄樱道:“龙公子即使不愿坦诚相告,玄樱也能够猜出其中的原委。”“哦!”我微笑着望向玄樱。“龙公子的随行部下之中,有一名女尼。她乃是缥缈阁的弟子,如果我没有猜错,龙公子此行是为了缥缈阁的事情,而且……”玄樱冰冷的美眸转向我道:“秋月寒是不是已经将缥缈阁的掌门信物交给了你?”我不得不对玄樱的剖析表示佩服,缓缓点了点头道:“玄樱师父说得没错,这次我前往清蜀山,便是为了主持缥缈阁参拜神光之事。”玄樱道:“龙公子是否知道,这次参拜神光,已经不仅仅是缥缈阁自己的事情?”我默默不语,魔门四大长老的出现,冷孤萱、慕容初晴也已经暴露出各自的行藏,预示着清蜀山之旅绝不平静。玄樱道:“缥缈阁与玄冥教乃是魔门的两大分支,这次四大长老出山可能还有一个目的,将魔门重新统一,推举出信任的教主。”我低声道:“这么说,缥缈阁会面临一场风波?”玄樱点了点头道:“如果冷孤萱如愿以偿成为魔门的教主,整个魔门的力量会空前的强大。这对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方道:“龙公子这次一定要全力阻止魔门的统一。”我本以为玄樱会出言阻止我前往清蜀山,没想到她居然赞成我去。我笑道:“恐怕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做成这件事。”“我会帮你!”玄樱轻声道,她向断桥上走了两步,募然回过身来:“有件事你必须记住,从今晚起,你必须和你的手下人分开,我和小卓一起陪你前往清蜀山。”[网.feiku.com]我从她的语气之中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严峻,低声道:“好吧!”慕容嫣嫣被冷孤萱下了酥骨散,玄樱虽然给她解去了体内的余毒。可是要想恢复如初,必须需要一段时日的调养,我将慕容嫣嫣交给阿东二人照顾,命令他们留在望江城静候我的返回。翌日清晨,我和玄樱、桓小卓二人租下一艘五桅帆船从东安渡口出发,溯流而上,向天域城航行。玄樱自从登船以后,便独自留在舱中静修。除了用餐以外,很少见她现身。这到给了我和桓小卓单独相处的机会。我静静躺在甲板之上,着上身,手足摊开,享受着正午阳光的沐浴。桓小卓站在船首。一身白衣被清凉的江风吹起,衣袪飘飘,宛如凌波仙子,她偶尔转过身来看着甲板上的我,长长的睫毛有些含羞的垂了下去。“你热不热?”桓小卓终于忍不住发问。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她的身边,桓小卓俏脸绯红的递给我一方汗巾。我没有接过汗巾,却一把捉住了她的柔荑,桓小卓娇羞无限道:“你放开我……”声音小得却像蚊虫一样。我笑着转过身去:“帮我擦擦背后的大汗。”桓小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纤手落在了我的背上,轻柔的为我拭去汗水。“原来你也是瑶琳仙阁的弟子?”桓小卓默默点了点头,低声道:“当日我桓氏一门落难,师父救了我,又传给我武功。想不到我终究还是无法利用武功,为家人报仇……”“你还恨她?”考虑再三,我谨慎的问出了这句话。桓小卓的纤手突然停顿,许久方道:“我终于知道,有些事情全都是天意,即便是你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偿所愿,我心中的那点仇恨早已泯灭了……”我岔开话题道:“玄樱原来是你的师姐?”桓小卓道:“说起来我并不能算是瑶琳仙阁的弟子,师父只是传了我武功,并没有收我为徒。”我笑道:“幸亏你没有成为她的徒弟,否则岂不是也要像玄樱一样成为小尼姑?”桓小卓含羞在我背上打了一下,我猛然转过身来,将她拉入我的怀中,垂头吻在她轻柔的樱唇之上。桓小卓宛如受惊一般,用力推开了我,像船舱的方向逃了过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我清楚的知道她对我早已动情,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晚饭的时候,桓小卓方才从船舱中出来,偶尔与我充满深情的眼光相遇,便慌忙逃开。即便是玄樱也看出了我们之间的那点暧昧,冷冷瞪了我一眼,让我荡漾不已的春心,迅速降下温来。船头忽然传来艄公的惊呼声。我们互望了一眼,慌忙充了出去。却见上游的方向一叶小舟,宛如离弦的利箭一样飞速驶向我们的帆船,无论艄公如何改变船只行进的方向,小舟都直着向船首撞来。小舟上只有一名年轻男子负手而立,意态休闲,宛如玉树临风,潇洒不凡。我的双目猛然睁大,此人竟然是在康都失踪的袁天池,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出现。那小舟无浆无舵,虽说是顺流而行,可是决计无法达到这样惊人的速度。玄樱冷冷道:“他是用内力催动船只的行进,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我的目光和袁天池在虚空中相遇,同时绽放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大声道:“袁先生别来无恙?”袁天池微笑道:“托公子的洪福,袁某好得很。”说话间小舟已经距离帆船紧紧剩下五丈的距离。高速行进的小舟,突然凝滞在水面之上。袁天池足见在小舟上一点,身躯宛如纸鸢般飞起,转眼间已经飘落在帆船的甲板之上。他脸色从容,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缓步向我走来。我笑道:“袁先生好俊的身手。”袁天池的目光落在玄樱的身上,淡然笑道:“瑶琳仙阁为何总是关心魔门内部的事情。”玄樱冷冷道:“瑶琳仙阁关心的是江湖的正义。”袁天池哈哈大笑,转向我道:“公子何不调转船头?江山国土,难道不比江湖的纷争更加有趣?”我微笑道:“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袁天池的笑容立时消失,冷冷道:“好一句半途而废!”脚下的甲板发出‘喀嚓’一声炸裂,却见以他立足的地方为中心,条条裂缝向四周辐而去。玄樱纤手轻扬,一个无形的掌印向袁天池缓慢的接近,随着掌印的推移,范围不断扩大,将空气向周围压榨而去。袁天池身体飞速的旋转起来,脚下立时洞穿,身躯旋转上升,向主桅的方向冲去。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将桅杆折断,阻止我们继续前进。我大吼一声,身躯跃起在半空之中,长刀闪电般抽出刀鞘,拦住袁天池的去路。袁天池手指曲起,准确无误的弹在我的刀尖之上,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我双臂一麻,手中长刀险些拿捏不住。袁天池微笑道:“公子的武功好像没有太多的进展!”我们彼此身躯乍合乍分,之间的距离拉远。玄樱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袁天池的身后,一章向袁天池击去。袁天池并未回身,反手和她对了一掌,身躯在空中一个滚翻,突然舍弃了折断主桅的念头,宛如雄鹰般向停在水中的小舟俯冲而去。我和玄樱同时落地,向水中望去,却见袁天池催动脚下的小舟,破开层层波浪,全速向帆船底部撞来。桓小卓娇呼道:“不好!”手中茶盏闪电般向袁天池掷去。脚下甲板剧烈的震动起来,我捉住了桓小卓和玄樱二人的纤手,防止被这剧烈的震动摔倒。玄樱俏脸变得苍白,低声道:“他的小舟是钢打造。。。。。。”袁天池的笑声从船尾处传来,我们转身望去,却见袁天池站在小舟之上,渐行渐远。水流沿着甲板处刚刚被他踏出的大洞猛然喷了出来,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从洞口不断延展。“照顾好小卓!”玄樱的足尖在甲板上轻点,娇躯凌空飞起,居高临下冲向正欲离去的袁天池。我知道袁天池的所为一定激起了玄樱的怒火,此次出手必然是全力一击。袁天池神情凝重,双拳向空中迎击而出。铁舟猛然静止在水中。随之以铁舟为中心,水浪向周围呈圆形迅速排开,白色的浪花飞速翻卷。玄樱娇躯宛如落叶般静静飘落在水面的浮木之上。袁天池的身躯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转眼间将铁舟和他的身躯吞噬,可这股漩涡却同时波及到玄樱所处的位置,玄樱的娇躯也陷入漩涡的包围之中。帆船不断的下沉。我牵住桓小卓的纤手纵身跃下了船板。这里距离江心洲不远,就我的水而言,游到那里没有任何的难度,因为要照顾小卓,所以我多费了一些时间和气力。等游到江岸,我也感到四肢酸麻,疲惫的躺在江滩之上,桓小卓惊魂未定的遥望着远处的江面,帆船已经完全沉没,玄樱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我的目光落在桓小卓身上。她的衣裙因为被水浸湿。完全帖服在娇躯之上,诱人的曲线尽数展现在我的面前,峰峦起伏,春光无限,看得我内心一阵狂跳。桓小卓目光触及我贪婪的眼神,俏脸不由得飞起两片红霞,轻声啐道:“讨厌。。。。。。”当真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明艳照人,娇羞无限。我回首凝望江面,玄樱和袁天池都失去了踪影,桓小卓忧心忡忡的站起身来:“师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们?”我淡然笑道:“袁天池和她的武功都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就算找到他们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心中却相信玄樱不会出任何的事情,而且袁天池在和我们交手的过程中只是想阻拦我们继续前进。并没有施以杀手。这江心洲并不算大,上面长满绿树,我去树林中找了一些枯枝,幸好怀中的火石美后丢掉,在岸边点燃了一对篝火,和桓小卓围坐在火堆旁,静静等待着玄樱的到来,顺便烘烤身上的衣服。桓小卓屈膝坐在我的对面,巧妙的挡住玲珑娇躯,让我无法欣赏。我轻声道:“你饿不饿?”桓小卓点了点头。我从靴筒中抽出短刀,肖尖木棍前端,来到江滩边缘,想了想干脆脱去了外衣,递给桓小卓道:“帮我烘烤干净,我去岸边捕鱼。”桓小卓红着脸儿接了过去,美眸低垂不敢看我。因为这江心洲无人居住,所以从来没有人在此渔猎,岸边许多鱼儿泊在那里,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对我这个鱼人没有任何的警觉。以我的手法对付这些鱼儿还是绰绰有余短短的时间内,便捉住了五尾肥美的鲤鱼。桓小卓身上的衣裙差不多已经烘干,自然不像当初那般尴尬,笑盈盈站起身来,从我手中接过捕获的成果。我微笑道:“一顿丰盛的午餐哩!”桓小卓娇笑着点了点头,看到我近乎全裸的身体,不由得脸儿又红了起来。我穿回半干的衣袍,凝望江面,仍然看不到玄樱的踪影,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玄樱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久还未归来?桓小卓用短刀将鱼腹剥开,洗净,串在树枝之上烘烤起来,没多久便嗅到了诱人的香气。她将其中烤好的一只递给了我,我趁机握住她的纤手,深情道:“小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着你!”或许是因为江心洲上只有我们两人,桓小卓并不像在船上时那样拒绝我,纤手任由我握住,柔声道:“我焉知你是不是骗我?”我信誓旦旦道:“天地良心,我龙胤空若是有半句谎话,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天空中猛然响起了一个霹雳,我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仰首看了看天空,一片浓重的乌云缓缓移动过来,我苦笑道:“不会这么乔吧,老天爷,我真的没说谎话啊!”桓小卓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道:“你明明是在说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看到她娇羞无限的模样,想起我们之间的重重波折,我不禁心猿意马,慢慢凑了过去,想要吻上她柔媚的樱唇,桓小卓含羞闭上了双目,一副任我采摘的可爱模样。就在我即将吻上她的樱唇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此美味的烤鱼,再不吃恐怕就要凉了。”我和桓小卓同时一惊,转身望去。却见一个身穿葛黄色长袍的老者站在距离我们十丈左右的地方,垂涎欲滴的望着我手中的烤鱼。想起刚才情浓之时的一幕被外人撞到,我们两人都是倍感尴尬,桓小卓更是羞得扭过头去。我心中警示暗生,刚才我在四周仔细查探过,本未曾看到有人在这江心洲之上。这老者的出现竟然全无征兆,他究竟是敌是友?我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流露,微笑着举起那烤鱼道:“宝剑赠壮士,红粉赠佳人。难得遇到一位这么欣赏内子橱艺的有缘人,这烤鱼先送给您老人家品尝了。”那老者笑眯眯看了看我道:“不坏不坏,你这孩子居然懂得尊敬老人。”他也不拒绝,接过我手中的烤鱼,坐在火堆旁,大口咀嚼了起来,边吃边赞道:“好手艺,果然好手艺,外焦里嫩,酥软可口。不失鲜香之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了。”转眼之间他已经将一尾烤鱼吃得干干净净。桓小卓笑道:“难得老伯如此赞赏,您如果不嫌弃,再品尝一条如何?”那老者笑得满脸皱纹都绽放开来:“我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他伸手接过桓小卓递来的烤鱼,大口咬了下去,一副猴急的模样,哪里有一点老成持重的味道。吃了几口,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从身后出一个酒壶,拔开壶嘴,仰首咕嘟咕嘟灌了两口,用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道:“痛快!痛快啊!这人世间果然有不少让人留恋的东西。”他将酒壶向我递了过来,笑眯眯道:“我吃了你的烤鱼,请你喝酒如何?”我心中微微一怔,这老者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在他递给我这壶酒却不知其中有没有圈套?老者见我并未立刻接过酒壶,脸上的笑容立时隐去,冷冷道:“怎么?担心我这酒里面有毒吗?还是嫌弃我这老头子邋遢肮脏?”我心中已经迅速转了无数个念头,这老者十有也是魔教众人,搞不好和曲招轩一样是魔门四大长老之一,从他刚才悄无声息的现身来看,此人的武功应该远在我之上,他若是想对付我本没有必要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桓小卓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千万不可以饮用。我心中一横,伸手将那壶酒接了过来,微笑道:“晚辈也是好酒之人,老前辈喝得如此酣畅,早就将我这满腹的酒虫勾起,晚辈倒要尝尝前辈的这壶美酒!”我仰首喝了两大口,只觉着酒水入口,却毫无味道,分明是清水而已。那老者哈哈大笑,双目之中露出欣赏之色:“龙胤空,你果然好胆色!”他张口便唤出我的名字,显然这次是冲我而来。我笑道:“原来老前辈认得在下!”老者点了点头道:“有人让我劝你回去,我本来打算把你丢到江水中去,让你老老实实漂回自己的国土。”我微笑道:“老前辈是魔门长老中的哪一位?”老者摇了摇头道:“你休要听外面胡说八道,魔门之中哪有什么狗屁长老!”他说话肆无忌惮,听起来倒是有趣,不过我此时哪敢有任何的放松。老者笑眯眯看了看桓小卓道:“不过当着你如花似玉的小情人,把你丢到江水中的确有些残忍。”桓小卓冷冷道:“老伯若是想对付龙胤空,恐怕首先要杀掉我!”老者大声笑了起来:“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吃你的两尾烤鱼,吃了别人的东西,嘴巴自然会变软。”他凝视着我道:“龙胤空,我只想劝你一句,魔门的事情,你最好置身事外,一味坚持前去,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我叹了口气道:“在下不想期满前辈,有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前往清蜀山是受了秋月寒前辈临终所托,我龙胤空既然答应过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老者目光闪烁了一下,声音低沉道:“你实话告诉我,缥缈阁的绿玉戒指是不是已经到了你的手中?”我微微一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老者喟然叹道:“他说得不错,看来一切都是天意,龙胤空,既然你已经是缥缈阁的主人,老夫也不阻拦你,不过。。。。。。”他双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光华,仿佛能够看到我的内心,我无畏的和他对视着。老者道:“答应我一件事,登上清蜀山之后,你若是见到采雪,千万不可以和她说一句话,讲一个字!”我内心剧震,猛然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可随即又被平和的目光所取代,他拾起酒壶,缓缓站起身来:“龙胤空,你虽然是一个王者,却注定只是一个世俗之人,很多事情,你永远无法明白。。。。。。”他说完便转身向江水的方向走去。我在他的身后大喊道:“袁天池是不是四大长老之一?”老者回身露出一丝微笑:“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能真正说清,他今日是,明日或许又不是,今生不是,来世或许又是,其中的奥妙,连我都不明白了。。。。。。”江风轻送,一片苇叶随风飘荡在江面之上。老者的身躯转瞬之间已经来到苇叶上,苇叶承载着老者的身躯,飞速向江心划去,再看时,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暮色之中。我和桓小卓砍德目瞪口呆,此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传说中的一苇渡江竟然让我亲眼目睹。天空此时已经是云密布,眼看着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原本平静的江水也变得汹涌咆哮起来。桓小卓和我偎依在一起,关注着江面的方向,终于玄樱白色的倩影出现在乌沉沉的江面之上,她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叶小舟,乘风破浪向我们的位置飞速划来。我和桓小卓同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玄樱和袁天池的大战,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玄樱并没有落败,可是袁天池呢?他应该也算不上失败者,他今日的真正目的是将玄樱引开,否则那名魔门长老也不会有机会单独和我们相对,可是他却为何在最后放弃了对付我的念头?清蜀山上究竟藏有怎样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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