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首失声痛哭,接着披头散发地逃入大山之中再也不见身影,生死至今成谜。
“也该道歉了——”王良琊疲惫地拾级而上,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内力尽散,手脚无力,走了不到一百步便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咬牙硬撑,清风裹着草木清香拂过令他得到了暂时的休憩,然而脚下再重也还是得向前。
这千层阶梯一是为了验证来者的诚心,二是为了考验功夫,世上能脸不红心不跳一口气爬上一千层台阶之人屈指可数,然而普通人心性不够、定力不够也容易半途而废,孟良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经常因势造形,令爬山者眼前出现各种眼花缭乱的幻觉。
死在这里都有可能,王良琊咬咬牙,感到筋疲力尽,他年少时那些事在旁人看人是英雄是大侠,在他自己看来也不过是逞能而已,那一年从九墨曜九死一生逃回来后也曾迷恋昔日荣光再扮作狼邪出门,可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狼邪失去武功,寂灭刀高悬深山古刹,他只得收敛一身锋芒做回杏花侯,那一夜大雨瓢泼,年迈的陈伯心急火燎地踏入侯府,浑身浴水,湿淋淋的白发挤在皱纹间斑驳如荒原,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唤道:“小,小少爷,大事不好了,侯爷他与大少爷——”
“陈伯,你慢些说——”王良琊披上衣服将陈伯让进屋内,那个素来和蔼可亲的老者眼中充满了悲戚,面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雨水夹着泪水还是泪水含着雨水,王良琊与陈伯相处了十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悲怆,心下便有不好的预感——澜沧江一役凶险万分,难道?
不敢细想,手心脚踝的伤口遇到潮湿天气便从内向外扯着痛,他舔了舔干涉的薄唇,一双弯弯眉眼仿佛安慰人一般绽出牵强一笑:“陈伯,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陈伯咀嚼了一番左右为难依然不敢开口,半晌才不得不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侯爷在澜沧江遭了埋伏,大少爷千里驰援,谁知双双陷入困境、腹背受敌,他二人死战一夜终于还是牺牲了——”
临到噩耗传来,还是难以置信,白衣少年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恨不得能立刻披上铠甲上阵杀敌,可刚一抬足,脚踝就传来钻心刺骨的痛,他如今伤势未好,走路一瘸一拐,出去也要被人笑话,本来左臂都要被人砍断,好在鹤凌心软放他一马。
身世飘摇,独木难支,一夜海棠花落,屋外风雨大作,狂风怒号,暴雨倾盆,天公发起雷霆震怒,少年抵着窗棱,一拳砸在墙壁上恨声道:“都怪我!”
都怪他,怪他贪玩,怪他锋芒毕露不知克制,王家世代武将,一门忠烈,照理说他年少英雄就该接过衣钵为兄长与父亲报仇,斩尽敌人,可如今他武功尽废,连刀都提不起来,谈什么御敌千里,左手的伤口因方才的撞击又骤然裂开,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如寒梅绽放,殷红一片。
主仆相对无言,陈伯寻不到说话的契机,小少爷失踪大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憔悴了一截,他一个仆人哪敢多问,回来后这生性开朗的小少爷性情大变,十天十夜未走出房门半步,饭菜都由丫鬟送进去,听那些心细的丫鬟说小少爷身上似乎有伤,脾气也阴晴不定。
九重宫阙内的皇帝为了体恤杏花侯为国捐躯,特赐黄金、丝绸,还有若干奇珍珠宝,更赐予王良琊一枚“免死金牌”,可这些又有何用?
人死不能复生,我要这些死物何用?王良琊气急败坏地将这些美物掀翻在地,姐姐嫁入天家难见人影,父兄战死沙场,母亲在他三岁时便已逝去,偌大的杏花侯府便独他孤零零一人。
怎么办呢?
那时候都熬过来,现在又有何惧,早就放下了,王良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沉浸在思绪中不觉脚底疲惫,视线穿过遮天蔽日的绿叶,一线阳光摇晃树影洒落成山路台阶上的斑驳,影影绰绰。
大风起兮,山间蓦地刮来一阵怪风,路中央突然生出一截藤蔓挡路拦道,那些树枝张牙舞爪的扑来,王良琊站在路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待踟蹰,心中陡生一计,“退一步海阔天空,无妨”,他稍稍退后,那拦路藤蔓便又自己缩回去,寂暗密林中响起一阵哈哈怪笑,“知难而退者,智者也,前路凶险,你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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