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进厨房,左子遇这才笑着凑近她耳边道,“一下班就看见你外婆在警署门口等我。”
陆苡囧,外婆真是……
挤进厨房,“外婆——”
还没开口,老太太就将她往外面赶,“进来干什么?出去和子遇说说话啊。”
陆苡被她推着往外走,一边无奈地扭着头看向她说道,“外婆,左子遇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别打他的主意,他老婆是贺家小女儿。”
并且人家孩子都快出生了。这句话她没有说,这是一个连左子遇都不知道的秘密。
“未婚妻,不是还没结婚吗?还没结婚的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陆老太太将她推出厨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苡苡,你们以前的事情左家老太太已经跟我说过了。子遇是个好男人,你一定要珍惜。”
陆苡扶额,有些头疼,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到客厅,左子遇跟陆夜在聊天,电视里放着球赛,她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陆夜和左子遇关系很不错,曾经她跟左子遇还在谈恋爱那会儿,左子遇偶尔周末留宿她家,跟陆夜两人一起睡,两人竟然可以聊天聊到半夜,逼得她去敲门警告“睡觉”。
而对贺汌骁,虽然也能聊天也能一起吃饭逛街,但更像是对长辈的尊敬和热爱。
吃饭的时候,外婆一直热情地给左子遇夹菜,左子遇也为三人夹菜,陪外婆陆夜聊着天,其乐融融,反倒是陆苡格格不入。
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心不在焉,担心着贺汌骁的手臂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只是小伤?还是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不要她过去?他在巴黎究竟处理什么事情,是工作还是私事?
突然觉得贺汌骁跟她之间似乎存在很多秘密,这令她很不开心。
突然,一只鸡翅放进了她的碗中。
“吃饭的时候不要走神。”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眼中含着笑意。
这是今晚以来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两人坐在一起,她一抬头就发现他的脸靠自己很近。
陆苡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小动作被陆老太太看在眼里,瞪了她一眼。
“你不是请假去巴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陆苡差点想跳起来捂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陆老太太脸色一沉,“去巴黎干什么?贺汌骁不是在巴黎出差吗?今天的新闻我已经看见了!”
陆苡瞪了左子遇一眼,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意识到贺汌骁跟陆家几人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陆苡低着头默默地吃饭,陆老太太一把将她的碗端走,严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和他感情破裂了吗?他一受伤你就往巴黎跑?出息呢你!人家是为了你受伤的吗?你巴巴地跑过去干什么?看人家秀恩爱?”
陆苡原本就心情很差,被她一顿数落,眼圈竟有些红了。心里很乱,外婆的话像是一把锤子,将她的玻璃心敲碎。
自从贺汌骁受伤之后,她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大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想不出话来应付外婆,甚至也不愿意去想。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放下筷子,她起身跑了出去。
进了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一双手伸进来拦住。
左子遇走进电梯,看了她一眼,站在她身边目不斜视。
陆苡看着红色的数字不停变化,电梯缓缓下落,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异常沉闷。
他刚陪着陆夜喝了两杯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出了电梯,风一吹,她心里的烦闷倒是少了一些。
“苡苡。”地上一道影子靠了上来,她没有回头,但是停下了脚步等着他。
直到两人并排了,她这才继续往前走,他也跟着她往停车场而去。
“贺汌骁伤得严重吗?”
“他说只是小伤。”陆苡淡淡道。
他突然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目光有些沉痛,“可你心情很不好。”
陆苡瞧着他的眼眸,想要说一句“我很好我很开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只得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
左子遇也已经学机灵了,不再逼她也不再用强,她不愿意说,他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陆苡没有拒绝,她的情绪很差,不适合开车。
左子遇送她去找曹嘉,中途电话一直在响,她瞥了一眼,贺莘。左子遇没有接。
“你接电话吧。”她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却直接将手机关机。
陆苡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虽然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方便插手,但仍好心提醒了一句,“怜取眼前人,珍惜身边一直陪着你的人。”
左子遇笑了笑,看向她,眼睛里的情绪复杂得她看不懂。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他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珍惜我呢?”
陆苡抿了抿唇,有些尴尬。
曹嘉在楼下接她,穿着居家服,刘海扎成了一个冲天棒,戴着大大的框架眼镜。她没有想到是左子遇送陆苡过来,顿觉形象全无,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挥挥手。
一边上楼一边八卦,“你怎么跟左子遇在一起?”
陆苡叹气,将外婆如何想要撮合她跟左子遇的事情告诉了她,曹嘉笑得幸灾乐祸,“不如就将他收了吧?享齐人之福的滋味肯定不错的!”
陆苡白了她一眼。
进门,十一亲自为她拿来拖鞋,“干妈,穿这双好看!”
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睡裙,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脸,可爱得跟一天使似的。陆苡忍不住抱着她亲了好几口,曹嘉在一旁嫌弃,“这么喜欢小孩,不如你跟贺汌骁生一个啊。”
“嘉嘉,难道你不喜欢小孩吗?”十一扭头眨巴着大眼睛问。
曹嘉没搭理她,十一也没有生气,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淡。
从陆苡怀里下来,她扑进曹嘉的怀里亲了一口,“嘉嘉晚安,我先去睡觉了,不打扰你们姐妹的二人世界。”
说完,不等曹嘉怒吼,屁颠屁颠地回了房间。
曹嘉用手背嫌弃地抹了一把脸,陆苡有些好笑,“不是跟左延已经——”。
“打住!”曹嘉跳了起来,情绪激动,“那天是个意外,我跟他都喝醉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顿了顿,她淡淡道,“并且,事后我已经吃过避孕药。”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陆苡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哈哈,左延技术如何啊?你可是常年没有得到爱情滋润,猛于虎啊。”
“陆苡,你真是越来越流氓了!”曹嘉一脸通红,大概是想起了那晚的情景,恼羞成怒,“就他那性.无.能,倒贴给我,我都嫌弃!”
门缝里,十一轻声对电话里说,“左延,性.无.能是什么呀?嘉嘉说你是性.无.能……”
曹嘉的母亲最近有事回老家了,所以送十一上学的重任就落在曹嘉身上。第二天两人一起将十一送到学校,学校门口遇见了同学,十一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那女孩瞧了曹嘉一眼,又瞧了陆苡一眼,有些失望,“左十一,你爸爸很久都没有送你上学了。”
“你不要喜欢上我爸爸。”十一傲娇地牵着曹嘉的手,“我妈妈要生气哦。”
自从住进了曹家,曹嘉的母亲跟曹嘉都送她上过学,全班的小朋友都知道她不是单亲家庭的小孩,她有外婆,还有妈妈。
曹嘉没有甩开她的手,让她在小朋友面前丢面子。
将十一送到班上,两人离开。
先去野猫处销假,然后便要搬东西去重案组。从办公室一出来,见大家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收拾东西,悠悠跑过来小声地问她,“陆苡,你老公外遇了?”
陆苡手指一顿,抬头笑了笑,“新闻都是瞎写,你看我不是没去巴黎了吗?那边根本就没出什么事。”
“可是——”
“我得去重案组报道啦。”陆苡轻声说,“以后就不能一起工作了,有时间过来找我玩。”
成功将悠悠的注意力转移。
虽然大家共事没多久,但陆苡跟几位同事都相处得挺好。她要离开,大家都挺舍不得,一起将她送去了重案组,还跟重案组的同事打招呼,叫她们好好照顾她。
扫毒组的同事们一离开,左子遇就将她叫去办公室。
经过曹嘉身边的时候,她暧昧地冲她眨眨眼,陆苡瞪她一眼。
“给你一些案子热热身。”他递给她一些资料,笑,“也算是你的入职考察。”
陆苡翻了翻手中的资料,三个案子,不算大也不算小。
出了办公室,有人进来敲门,“陆苡,外面有人找你。”
大门口,孟洛戴着墨镜和帽子,但她仍是老远就认出了她。
皱了皱眉,走过去,语气有些冷淡,“你找我有事?”
孟洛笑了笑,环顾周围,“可不可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坐下来谈谈?”
陆苡拒绝,“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孟洛笑容一滞,扯了扯嘴角,“因为阿骁的关系,我对彼此都有敌意。可这并不能说我是坏人,或者你是坏人,对不对?大家的立场不同。如果你是孟洛,你也会讨厌陆苡的。我可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人,难道没有资格讨厌一个半路抢走我男人的人?”
她说得情真意切,但陆苡对她的不喜欢没有半点减少。不想跟她在这浪费时间,她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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