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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地看着我！

我握住她颤抖的手，缓缓道：“请您继续说下去。”

她的目光更加惊慌，然后，她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瞬间闪过了许多剧烈的情绪，仿佛有几十年的光阴在里面风云变幻。

也许，是想起以前的一切了吧？我看到她眼中快速闪过了欢欣、痛苦、怨恨、怅惘，还有许多晶莹的泪光……最终，那所有的情绪变成了一片平淡的麻木。

我紧张地摒住了呼吸，而池边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耳中只听得到鱼儿争食发出的轻微声响。

最后，裴皇后垂下了眼帘，她目光呆滞，定定地望着池水一动不动。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这沉寂，轻声道：“夫人，可是末羽好像并不会游泳，我上次跟他去湖泊边时，他似乎很害怕下水呢！”

夫人的眸中闪过一抹伤痛：“那是……因为他曾经被人害过。他三岁那年，曾被静贤妃的侍女推到了池子里，差点淹死！他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下过水。”

我心中微微一震。

想起上次末羽溺水后那无助的模样，我心里突然有些绞痛。

我继续留在府里给裴皇后治病，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记忆也逐渐地恢复了。

她恢复了记忆后，反而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也很少笑了。她的眉宇间总笼着一缕忧思，我知道，她在担心末羽的安危。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为难瑶华公主，而且还听从了我的建议，把瑶华从监牢里移出来，另给她拨了间舒适的屋子居住，饮食起居都有人照料，只是软禁她而已。

我有时候去看瑶华，她对我冷言相对；她已经认定我是叛徒，我多说无益，只能苦笑，并尽可能地帮她争取一些福利。

雷神教每天都会派人去打探消息，宫中也不断有消息传来。

末羽被抓后的一个月，据说宫中有位老奴认出了这位被废的太子；不久，又爆出了当年的裴氏一族谋逆案的内幕，据说那当中其实是个误会，当年裴氏一族是被冤枉的。

也许是皇帝看到了那个模样酷似自己的大儿子，想起了当年与裴皇后的恩情了吧？

又也许是皇帝子嗣的确单薄，他觉得自己的血脉再也经不起争斗与杀戮了吧？

总之，我在雷神教呆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末羽交出了雷神教的权柄，而裴皇后的家族也得到了平反。

最终，有一天，简柔兴奋地冲进了房里，对裴皇后说道：“夫人，教主被封为大皇子了！”

事情的结局圆满得超乎我的预料……末羽交出了雷神教的权柄，于是天煜皇朝一直以来最为头疼的叛党之祸就这样消失了，天煜皇朝的政权更加稳固；皇帝最终原谅了末羽，并承认了他的皇子地位，更邀请他进宫里居住，而所赐予的那座宫殿，正是以前裴皇后的居所丹凤宫；瑶华公主也安然无恙地回了宫，只不过，她与我的关系从此破裂了，因为她觉得我玩弄了她大哥的心，而且她也不喜欢末羽。对于这一点，我虽然有点难过和愧疚，但一想到末羽重新得到了自己的地位，也可以和他的母亲团聚了，我便觉得很高兴，所以也就可以不去纠结这些小事了。

裴皇后苏醒的事，并没有被泄露出去，因为她本人已经不愿意再回宫中，所以她仍住在雷神教总坛里。瑶华在雷神教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所以皇帝也对此事毫不知情。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一点不好的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也许是取心头血太过频繁的缘故，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变得更加畏寒怕冷，夜里常常会冻醒来，甚至大夏天的还要披裘衣；有一次，我起床起得猛了些，眼前突然一片空白，差点当场昏厥过去！我心里暗中有些害怕，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别人，因为再过三天，为期一月的心头血疗法就要结束了，而末羽也很快要回到雷神教总坛……一切就要变得圆满，我怎能半途而废？

那天，我取完血，感觉头一阵阵地发晕，连忙托佟护法把血给裴皇后送过去，然后自己坐在屋子里打坐休息。我一直没有懈怠每日的修炼，因为我知道师父还在天上等着我；虽然，此时的他恐怕早已经忘记我了……哎，我要早点飞升成仙，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成仙之后就对我不管不顾了？

我正闭目养神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抬眼，霍然看见末羽回来了！他站在一丛艳丽的紫色木槿花下，身穿暗金织锦绣蟠龙纹的朝服，漆黑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用玉冠高高束起，腰间垂着象征着尊贵与地位的祥龙玉带，当真是意气飞扬，尊贵无双，恍若皇室贵胄！

不，他本来就是皇室贵胄，只不过以前当教主时穿着比较随意，而现在重新装扮起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