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罗才树心中的某些认知倒塌了。
但看看外面的人山人海,他还是摇头:“你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几万人,越能打,越糟糕啊。”
他的想法没有错,张五金越能打,越嚣张,也就越让螺尾镇的人怒火万丈,在一片开坛,打死他,放他天灯的叫嚣中,大坪里,以十几张八仙桌,搭起了一个台子。
这时天近正午,秋阳燥烈,而场中的情绪更烈,先前簇拥着天灯公来的,只有二十多名天灯会的会众,随着事情发展,这些会众越来越多。
男的黄衣黄裤,女的红衣红裤,换了衣服的,拥在中间,黄在左,红在右,到是符合男左女右的玄机。
吴晓荷几个站在楼上看,就如两块斑,一块红,一块黄,这块斑还会传染,慢慢的扩大,越来越大,有些即便没有全身行头的,也包块头巾在头上,这就让整齐的斑块中,又有了杂斑,不过整体的声势,到是越发的扩大了。
“天灯会起坛。”
看到这样的声势,罗玉芬声音又有些发抖了。
“不怕,玉芬,不怕。”
吴晓荷搂着她,不过她心底也有些动摇了,看向张五金。
张五金不是
站着的,而是坐在护拦上,他以前在学校里常干这事,然后给某个老师拍下来,贴在了学风栏上,还加了一行字:同学,危险。
这事传回去,他妈念叼了几年,那真是烦得想找两块干牛屎塞上耳朵啊。
现在老妈不在,所以肆无忌惮,看着外面的热闹,嘻嘻笑。
而看着他的笑脸,吴晓荷心中突然一下就安稳下来。
“有他在,什么也不怕。”
下面搭好台子,天灯公凳台,锣鼓锁呐齐鸣,做起法来,农村里这套家伙,还真是齐备得很。
“蛮热闹的嘛。”
这时罗才树上楼来了,张五金扭头看他一眼,咧嘴一笑,两排大白牙。
罗才树却给他笑得发毛。
“这人胆子是铁打的呢,还是缺心眼啊,你功夫再高,打得过几万人?”
罗才树暗中腹诽,嘴上却不说,对张五金点头笑了一下,看着吴晓荷道:“吴记者,派出所后门没人堵,后面也没人,你们跟我走,悄悄的上山去躲一下,好不好?”
他这建议,真的是一片好心,吴晓荷有些犹豫,看向张五金。
张五金摇头笑:“躲什么躲,我可不想给他们做兔子打。”
而罗玉芬则叫了起来:“铳,好多铳。”
名把势关师父连带徒弟全军覆灭,让螺尾镇的人意识到,仅凭武力,实在打不过疯虎一样的张五金,天灯公老而不死,经验十足,就想了个主意,召集了平时爱打猎的一帮子人。
你不是功夫高吗?我不跟你比拳头,我用铳,而且不是一把,是二三十把,轰死你。
就在罗玉芬的叫声中,二三十名汉子,统一黄巾包头,各持鸟铳,涌到派出所前面的坪里,铳口齐崭崭对准了楼上的张五金。
罗才树吓得心脏不跳,不过他是老警察,反应到快,急冲到护拦处,舞着双手冲下叫:“不要放铳,这里有记者,打死人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这话还是有一定的威摄力的,不论迷信多猖狂,到底还是共产党的天下,真要打死了人,事后共党清起帐来,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那些汉子虽然瞄准了,却没人搂火。
罗玉芬吁了口气,但随即他又喊爹了。
因为对着下面二三十把鸟铳,张五金居然还坐在护拦上,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你就躲一下啊爹,罗才树真的想喊爹了,下面只要任何一个人搂火,一铳就能把张五金做麻雀一样打下来。
他并不知道,张五金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眼角余光一直斜扫着下面的鸟铳,只要任何一把铳抖动一下,他就会跳下来,不可能打得中他的。
“张大哥,你快下来。”
罗才树一把扯住张五金,他四十好几了,叫张五金大哥,他心甘情愿,要是能把张五金送走,他真心叫爹都行。
“快,跟我走。”
把张五金扯下来,罗才树又催吴晓荷,他看出来了,张五金能打,不过做主的好象是吴晓荷。
吴晓荷不动,看向张五金。
“张大哥,我叫你一声哥,你跟我走,行不行?”罗才树抱拳作揖。
张五金不怕死,他怕啊,本来没有这事,年底他能调到局里去,干几年副局,熬到退休,说不定能熬个副处出来,但有了今天这事,什么都不想了,而万一打死了人,他甚至想平安退休都做不到。
他是真心在哀求张五金了。
张五金自己是公务员,也理解基层的难做,基层累死累活,做得好是应该的,出了事,无论对错,黑锅一定是他们来背。
他理解罗才树的难处,也就不跟他开玩笑了,道:“好吧,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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