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出发!”
穿越后体质被改变了许多,比如骑射就变成了一种本能,托了这个福,燕清轻松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他游刃有余地驾驭着马,兴致怏然地借着位置的便利,打量身前是连背影都像把出鞘的剑刃般锐利凶猛的奉先大人。
一身黑漆漆的盔甲光看着都沉甸甸得紧,乌发束着,鲜红的盔缨高耸一截,又因惯性垂下,随着赤兔雄赳赳的步子一颠一颠的,像是两根粗壮的蟑螂须,又如两条红色的大辫子,引得燕清情不自禁地盯着看个不停。
越是行着,就越发觉自己这一行人惹得路人小贩争相躲避、惊慌害怕地目视的架势不像是受邀赴宴,倒更像是打仗寻仇去的。
看来作为恶行昭彰董太师的头号爪牙,凶名更甚的吕奉先是樽令小儿止啼的杀神无误,名声也跟着跌进臭水沟里去了。
任重而道远啊,即便早有了这个心理准备,燕清还是忍不住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过司徒王允对此已然司空见惯,为了展示郑重和诚意,他竟亲自站到门口来迎接。见嚣张跋扈的中郎将的爱马赤兔像一座小山般,挑衅地几乎是贴着自己脸刹住,累得他生生吃了不少被掀起的尘土,也处变不惊得很,仅仅是一笑而过:“吕将军的到来,让某深感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
这份忍辱负重与横行霸道的中郎将正成了鲜明对比,不仅落入了敢怒不敢言的民众和王家仆从眼中,也被燕清给捕捉到了。
吕布居高临下地笑了笑才下马来,将缰绳抛到亲随手里,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司徒大人,别来无恙啊。”
其余随从都自觉地留在外头,唯有燕清跟了上去。
王允错愕地将目光转向燕清,霎时被他端丽无双的面容给晃了晃眼,话则是冲着吕布说的:“吕将军,这……”
吕布仿佛完全没听出他的婉拒和为难,大大方方地道:“哦!此乃末将幕僚燕重光,带他见见世面罢了,司徒大人不会吝啬赐座吧?”
这明显脱出了王允的计划,可吕布理所当然的语气里可没有半点容许商榷的余地,锃亮的方天画戟虽安安静静的,却无形中为主人的咄咄逼人助阵。他极迅速地收拾了下情绪,客气地笑着招呼燕清道:“原来是重光先生!里面请。”
“幸会,司徒大人。”燕清微笑着还了一礼,并不和降尊纡贵地欲与自己虚情假意的司徒纠缠,径直跟上了步步生风的吕布,也把狐假虎威这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尽管半路杀出来燕清这个不速之客,王允也没有放弃实施计划的意思。随着美肴佳酿似流水般摆上,数轮有意的推杯换盏,不胜酒力的文士便俯卧在了酒桌上,人事不省。
王允也喝得面红耳赤,见状知时机来了,便跟只喝闷酒,鲜少开口的吕布感叹道:“呔,吕将军近日为何闭门不出?”
吕布的动作滞了滞,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醉倒的燕清,恶狠狠道:“义父既心情不佳,我何必自取其辱?”
又在王允的循循善诱下,将自己无端收到的叱骂给和盘托出。
王允皱眉:“竟是这样!若吕将军不是愚忠愚孝之辈,可愿听允一劝?”
吕布的眼神极快地略过一抹古怪,嘴上却只不耐道:“说罢!”
王允便慷慨激昂地说出了令装醉的燕清差点绷不住脸的经典台词:“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邪!”
吕布恰到好处地重砸了酒樽,阴沉着脸应和:“司徒大人所言甚是!”
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一只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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