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将军,粥来了。”
“吃点东西。”说着,薛则瑞把凌落小心翼翼地扶抱起来,让站在一旁的小侍女塞入两床棉被,再把凌落扶靠在上面,凌落体虚无力,根本坐不住,堪堪向一旁滑去。薛则瑞在一旁连忙抱住他,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把手伸到前面,艰难地舀了一勺喂进他嘴里。
温热的汤汁一入口,凌落就觉得有一股咸腥气直冲脑部,勉强压下,薛则瑞一看没反应,很是满意,紧接着又喂了一口。这些凌落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薛则瑞,扑到床边就呕了起来。
薛则瑞忙吩咐去取痰盂,一只手撑着凌落,免得他摔下床去,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替他顺气。
“呕。。。”其实凌落根本吐不出什么,他这几日,根本吃不下东西,无论婢女们喂下多少,不多时,便会如数吐出,每每呕到支撑不住晕迷过去才作罢。薛则瑞看着这样的凌落,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不禁又想起那晚父亲的嘱托,其实对于父亲的所思所想,薛则瑞向来不敢苟同,可谁让他是父亲呢。面具,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死物,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薛则瑞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战栗,对不起,他在心里说。
这边凌落似乎比往常更严重些,他的脸色已经发紫了,原本扒着床沿的手紧紧按住胸口,他张大嘴,喉咙发出赫赫的响声,似乎已经呼吸不了了。薛则瑞唬了一跳,一叠声地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连忙把他捞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再用手抵住他的后心,缓缓地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不多时,凌落的症状缓解了很多,脸上不再是骇人的紫,而是迅速恢复到以往的苍白,他把头倚在薛则瑞德肩膀上,轻轻地喘息着。但是他的精神却是有些不好,经此折腾,人就不免有些迷糊,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却飘忽着落不到实处。
“凌落?”薛则瑞把凌落扶到软垫上,凌落没过多久就闭上眼睛,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哈哈哈,老夫近来国事繁忙,连小王爷清醒这件大事都没顾得上,该死该死。小王爷,如今可大好了?”
“薛相莫不是拿小可寻开心,凌某父亲新丧,如今并无爵位加身,这小王爷却是从何而来?”
“怎么,瑞儿却是没说?哈哈哈,是老夫糊涂了,是这样的,陛下怜惜小王爷无所依靠,又身不好,故诏小王爷承袭王位。所以小王爷。。。小王爷?”
“。。。天恩浩荡。”
“是啊小王爷,皇恩如此,小王爷当勤思以报国才是。”
“相爷有话不妨直说,凌落驽钝,并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小王爷言重了,老夫——并没有什么话说。既然小王爷并不欢迎老夫,那老夫就不在此自讨无趣了。”薛相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小儿这几日,可是一心扑在小王爷身上。”
☆、花朝
人说少年吐血,精气殆尽。
凌落此番病后,明显精神不同以往,时常神思倦怠,经常看着书、说着话便突然睡去,倒把旁人唬了一跳。不知不觉,连正月也过了,仍记去年正月,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哪似今日一片凄凉景象。凌落倚在榻上,思绪不觉飘远,其实从一开始凌落便知道,自己家这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且不说这位陛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怕是这京城不日将有一番血雨腥风。。。如今父亲已经走了,朝堂如何也与己无关了,只是孑然一身当如何自保,可恨我这副残躯拖了后腿,不,或许它对我是有利的。
这日,恰逢二月二,花朝节。
外面喧闹一片,里头却清冷寂静,凌落翻看了一会札记,又有些困倦。两名侍女见状,忙服侍他躺下。两名侍女名曰碧瑶赤桐,一文静一跳脱,正是十二三年纪,平日里最会逗笑,虽是爱玩,但平日里服侍得最为熨帖。
“凌落!凌落!”
“这边凌落正要阖眼安睡,被这大嗓门唬了一跳,立刻觉得心跳动得不似自己的,碧瑶揉了半天胸口才缓过来。
“这是怎么了?走水了吗?”
“今日是花朝,窝在屋里有何用处,走,随我去北坡赏花。”
“将军,少爷他方才。。。”
“碧瑶。”
“左右无事,如此甚好。”
“那我先去了,你随后到。一言为定!”
“这将军怎如此霸道,一点都不会体谅公子。公子还是他的。。。”
“赤桐。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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