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似曾相识。
“委实是杀了可惜……至于缘由,日后你便知道了。”
我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晓不能任由事态此般发展下去,让更多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我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善人,也没有普度众生的胸怀,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想让错误重演。
不过幼时无家可归,是看遍了世间冷暖辛酸,希望能有一人在困顿之中拉我一把——而如今,把这些愿望返还于他人。
如此而已。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加减法,牺牲最少的人,从而解救更多于危难——可是总有无数正派人士否认我的计算方式,他们人为无故而伤人乃是武道大忌,以至于下杀手前总需给自己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纠集一帮乌合之众,等大多数人认同他此类思维方式再开始大动干戈,好似这样就是替天行道而非杀人越货——却往往忽略了这其中过程付出的代价或许是普通人不可承受的。
所以我格外讨厌那些正道门派,作为最大代表的归云宗首当其冲。
然而沈梧好死不死还是归云宗掌门亲传的首席大弟子。
我和沈梧天生八字不合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夜空中没有星。
萦绕在周围的只有或浓或淡的血腥味,连草虫的嗡鸣都听不见了。
仅有的声音便是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以及我踩上干枯草叶的细微响动,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哭泣,沉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闭了眼,复又睁开,在跌坐于地的女人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黑衣墨发,三尺青锋,略显苍白的面上无丝毫怜悯可言。
怎么看都决计不是个好人。
日后也不会是个好人。
我抬手,剑刃割开皮肉的黏腻触感似乎透过剑柄传到了手心,伴随着落到面上的湿热血水,而那悲惨的哭声也最终归于沉寂。
整个终是村落没了声响,只有窜过堂院的呜呜风声,仿佛一支挽魂的哀歌,高低顿挫,呜咽不止。
收了剑,忽然觉得疲惫。
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死,甚至带来无可挽回的糟糕后果,可比起自己亲自动手,总归是有差别。
忽然,旁侧树林传来一阵簌簌之声,寒光乍现,伴着什么东西落地的沉闷声响。
回过身,却见一颗头颅滚到我脚边,血液顺着颈骨切断的部位喷涌而出,墨色的草地被染做鲜红。
沈梧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断水已经收了回去。此刻他抬了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唇畔牵起一抹笑来“看你这副模样……怪不得所有人都喜欢把脏水朝你身上泼。”
我低头,瞧见那头颅颈后印着的属于毒宗的章纹,心中大震。
方才我一直不曾发觉,竟是有人在树后窥伺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此人还是来自毒宗。
“亏我还特意把龙骨笛找来送给你…”他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总是这样一时意气,偏偏我又拿你没办法。”
在我愣神的片刻,他已然到了面前。
脸侧被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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