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苏麒连忙将椅子拉开,请旁辉坐下,给自己也拉开了一张椅子。
“辉哥,我把华城晚报的工作辞了。”卢苏麒说。
旁辉抬起眼睛看向卢苏麒。
自从那个晚上以后,有关于此的新闻报道铺天盖地,卢苏麒作为当场唯一的跟了全过程的记者遭到了狂轰滥炸。但是他却没有在任何报纸、任何网络博客上发任何一丁点儿消息。
“辉哥,我说过,新闻行业者就是为了将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无数同行、乃至我领导,一个个跑下来想从我这里获得第一手情报,他们图啥?不就是自己升官加薪,在新闻界出一把名。我不想被人指挥着说些看人脸色的话,只为了卖看点就抛弃人的所有底线,更不想让沈哥就这么被贡献给他们当业绩。他不能只被当做别人升官发财的工具。”
卢苏麒看到旁辉一言不发,两手紧紧捧着那只杯子,心情十分忐忑。但他同样十分坚定。他说:“辉哥,我想做一个沈哥的专题,这件事我想了好久了,特殊部门公开之后,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如果民众不了解,被误导,只会让更多人成为第二个、第三个沈哥。我需要您的首肯。”
旁辉的嘴唇有些发白,他看着卢苏麒,凝视了许久,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诚恳的面孔:“如果每一个特殊人士都不喜欢接受采访,那么社会永远无法了解到这个团体。”旁辉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卢苏麒看到他将一张名片从皮夹里抽出来,推到了自己面前。
卢苏麒看了一眼,上面是两个字:徐蕊。
-
杨平飞和卢苏麒离开之后,旁辉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间。他在整齐的床沿上坐下来,手指放在柔软的被单上。他的手上有一道刀疤,皮肤还泛着红。
沈晾离开之后,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样。就连桌上的笔,也都摆放在同一个位置。床单和棉被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旁辉舍不得洗。如果可以,他想用真空袋将沈晾的所有衣物都密封起来,让那上面的气味永远都不散去。如果可以,他不想打扫这个房间,就让灰尘里的皮屑停留在那里。
沈晾离开后的第一个星期,旁辉几乎无法睡着。
他像沈晾一样一个星期都没有入睡。
吴奇离开之前,还留下了几段视频,沈晾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天年三十,沈晾给他打了一份汤圆。他帮沈晾吹凉汤圆,看着沈晾皱着鼻子烫得直吐热气。
那是他们最后一顿年夜饭。
他被带走的前一天晚上,沈晾躺在他的怀里入睡,细瘦的腿□□他的双腿之间,两手抱着他的腰。
旁辉慢慢地站起来,在空空的屋子里感到了窒息。沈晾离开后的一个月内,他必须服用安眠药。
没有人可以替代另一个人。
沈晾永远不会再等着旁辉拿牛奶唤他睡觉,也永远不会再躺在这张床上、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他的床头有一本心理学,笔记只完成了一半。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失去了主人。
旁辉走出房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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