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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帆停好车,拎着蛋奶酥和大包小包的衣服下车,抬头,午阳有些毒辣地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不远处,土黄色墙壁上装有铁栏的透明玻璃窗内闪动着一个个躁动的人影,她眸子忍不住一闪,她的小辰不应该住在这里的……他应该住在一个叫‘家’的地方,可是,他们的‘家’又在哪里?

她步履有些沉重地踩在医院长长的水泥过道上,过道里来回走动的是由护士陪护的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痴痴呆呆的病患,他们看到她,有的流口水喊她‘妈妈’,有的甚至想扑过来抓她的手,她躲闪开,却还是被其中一个挣脱开护士看护的病患抓伤了手臂,瞬间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跟在她身后的杨萍也同样不能幸免于难,她的手臂也被个患者抓了一下,有血丝正在渗出来。

她们快步前进,带起耳边一阵阵夹杂着消毒水味的微风呼过。过道的尽头,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笑起来如明媚阳光般温暖的年轻男子,他是夏之帆在枫大时候的学长,叶铭。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与夏之帆有相似轮廓却穿着一身白色条纹病患服,头发仓乱,一脸稚气的年轻男人,那是她的弟弟,小辰。

夏之帆停下疾走的步伐,站到他们面前,带着微微喘息:“叶学长。”

“之帆,你来了。”叶铭朝她温柔一笑,温温暖暖,像极了夏日里的清风拂面。

夏之帆点点头,眼睛看向站在叶铭身旁的小辰,他正皱着眉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她忍不住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嘤噎起来:“小辰,姐姐来看你了。”

小辰依旧在打量她,从上到下打量她,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里啃咬起来,歪歪头看向一旁的叶铭:“叶哥哥,她说她是我的姐姐?她真的是我姐姐吗?”

叶铭摸摸他的头发,温柔一笑:“是的,她是你姐姐,小辰难道忘了?你姐姐上次还来看你呢!”

小辰歪歪头,看着夏之帆,突然咧嘴一笑,蹦跳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鼻子,最后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姐姐,姐姐……小辰有姐姐了……”

小辰……你怎么了?以前他看到她,总是老远就开始喊她了,今天为什么像不认识她一样呢?夏之帆忍不住想哭,眼睛湿湿润润起来。

“之帆,我有些事跟你说……你跟我来。”叶铭看了眼小辰,又看向夏之帆,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好。”夏之帆吸吸鼻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转身对着身旁的杨萍说:“杨姐,帮我看一会小辰,这里有他喜欢吃的蛋奶酥。”说完,将手中的那盒蛋奶酥递到杨萍手里。

杨萍伸手接过:“好,我知道。”

叶铭带着夏之帆绕到过道外的一处较为安静的走廊内,停住脚步,目光透过走廊看向远处的大片的草坪,草坪上是一些正在嬉戏玩耍的病患。

“学长,我弟弟怎么了?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我呢?”以前,她每次来看他,他都是站在这个位置,然后看到她后,朝她飞奔去过,抱住她,向她撒娇,为什么今天……他会不认识她呢?

叶铭收回视线,深邃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玻璃镜片,看着她,有些为难地说:“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

叶铭清秀温润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她看着他,心忽然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学长,我弟弟怎么了?”

“之帆,小辰的小脑正在慢慢萎缩,如果一直萎缩下去,可能再也不会认识你,以后他还会出现共济失调、言语不清的症状!”叶铭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处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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