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女儿说的，再这样下去，大哥只会一直错下去，永远没有回头的那一天。
在大哥提出要借二十万，叶靳一口回绝了。并不是像叶志国所说，不把他当亲人看待，正是因为把他当做亲人，叶靳才希望他好，不要再继续沉迷赌博了。
即便这次会帮大哥度过这次难关，但叶靳也不会立即把这笔钱给他。一来是凑钱不会这么快，二来是希望大哥也能吃个教训，以后能多为别人着想。
在叶靳积极筹钱的这段时间，镇上的叶家也不太平。
楼下是母亲刘仙凤撒泼打滚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男人的怒骂声，砸桌椅板凳的声音……
叶菊躲在房间的衣柜里，蜷着膝盖，双手放在胸前，整个人打着哆嗦。一缕光线透过缝隙照进黑不隆冬的衣柜里，映出半张白惨惨的侧脸。
少女消瘦的脸颊，单薄的身躯，咬着苍白的下唇，眼神迷离恍惚，又带着惊恐不安，似有一段段不堪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
砸桌椅板凳的声音……
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都是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是午夜时分的噩梦，几乎陪伴了她整个童年。
印象里，是从某一天开始，她那时还小。背着书包刚下学，还没踏进家门，先是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是几个男人粗着嗓子骂骂咧咧。
叶菊出于恐惧的本能，逃走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屋内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光着膀子就冲出来，一只手就将她给拎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容易。
接着就是一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叶菊当时疼的哇哇直哭……
母亲刘仙凤便趁乱逃了出去，那帮人发现后，把火气都发泄到她身上，打了她一顿。
见她爹不疼娘不爱的，也着实可怜。于是，把家里砸得稀巴烂，很快就离开了。
听见楼下的动静没了，叶菊又侧耳倾听了片刻，才推开衣柜的门，走了出来。
毫无疑问，家里乱七八糟的。唯一值钱的电器和家具都被砸了，刘仙凤皮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嘴里“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前不久才下过一场大雪，水泥地上寒气重，到底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叶菊心里不忍，过去扶她起来。
把刘仙凤扶到一把木椅上做好，叶菊正要松手，却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上。
“你个赔钱货，刚才跑哪里去了，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是白养你了。还有你那个死鬼爸，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了，现在欠了一大笔钱，那可是二十万啊！咱们家怎么还得上。你叔叔那个白眼狼也不管咱们了，这些钱要去哪里弄，那帮放高利贷的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还不上钱，到时候不得见血啊！”
听母亲嘀嘀咕咕要去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叶菊苦笑的扯了扯嘴皮子，撑着从冰凉的水泥地爬起来。
马上就要过年了，别人家这个时候都在采买年货，家家喜气洋洋，只有她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刘仙凤的行李还没收拾好，此时天边暗了下来，一个黑影飞快钻了进屋。
叶菊正要大叫，一只粗粝的手掌飞快捂住她的嘴。
“喊什么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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