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莹说得虽然小声,步英杰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抹怯意,暗想:“这丫难道真的是被黄玉琴整怕了么?那我就帮帮她,不让黄玉琴欺负她,不让果林山庄抢她们家的生意,这样也算对得起她的以身相许了。
打定主意,他故意装作淡定的样子,顽皮一笑,习惯性地摸一摸鼻子说道:“正要她来呢,这回好耍了。”腾地站起来,冲黄玉琴招手道:“雪姨,我来你家做客啦,你也不过来打声招呼,不太礼貌吧。”
那边,黄玉琴扭过头来,瞧见叫唤的是步英杰这个混小子,微微一愣,随即那张堆满脂粉的脸上爬上一丝勉强的笑意,挥手让两个保镖原地站下,缓缓地走过来,老远地就说:“哎哟,我说阿杰呀,你来也不跟雪姨说一声,我也好迎接你呀。”
刘梦莹扯一扯步英杰的手,挤出惊讶的神情,小声问:“她是你姨?”
“以后再告诉你她是我的谁。”步英杰甩脱刘梦莹的手,迎上前去,嘴一嘟,吓着腰,目光上上下下游移着打量黄玉琴,啧啧称奇,“姨呀,人家是越活越老,你是越活越年轻,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比咱村里的那些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都水嫩。”
油嘴滑舌是他最擅长的能耐,不过,他此番话倒也不全是奉承与搞笑。今天,黄玉琴穿着一件镶白边的淡绿色旗袍,看上去端庄大方,微笑间彰显出高贵的气质,至于她表面看上去是否比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水嫩,那是步英杰的一句顽话,当不得真。
黄玉琴肯定不会把步英杰的话当真,笑一笑,满脸的亲和力,说:“阿杰,别调嘴了,你既然来到了我的山庄,那就留下来好好地玩上一天,怎么样?”
“免费玩呀?”步英杰调皮地问道。
“当然,你来雪姨的山庄玩,再怎么着也不会收你的费,待会,我让大厨们给你整一桌上等的酒菜……”
说话间,黄玉琴瞪了一眼刘梦莹,笑说:“哟,杰子,你跟刘家大姑娘认识呀?”
“她是我马子,是她带我来的。”
“啊——”
步英杰这小子也真够混蛋的,就算不说刘梦莹是他的女朋友,起码也得说是普通朋友吧,他倒好,顺口喷出“马子”字来,弄得黄玉琴反而不好意思了,更是把刘梦莹弄了个大红脸。
“呵呵,你真跟你二叔一个德行,这口上就是不留德。”黄玉琴笑嗔,瞟一眼刘梦莹说:“刘家大侄女,你别见怪,这小子从型爱损人,他的话你听多了就习惯啦。”
刘梦莹只是脸红,倒不是很难堪,笑一笑,“没事,我的确只是他的马子,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不会进他们步家的门的。”
“呵呵——”
“哈哈——”
笑声,爽朗,步英杰瞧着刘梦莹说道:“我亲爱的马子,见着我二姨了,咱俩可以省下一顿饭钱啦。”喷完话,他也不去管刘梦莹的反应,把头扭向黄玉琴,笑呵呵地说道:“雪姨呀,你还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呀?”
“肯定要请,你等等。”黄玉琴冲刘梦莹说道:“刘家大侄女,阿杰来到红城,今天跟我才是第二次见面,我跟他有些家事要谈谈,如果你不介意,先在这里玩着,我跟他进去说几句话可以吗?”
话已说得很明白,黄玉琴是故意来会步英杰的,是要说私己话的,旁人不宣参与。刘梦莹会意地点头道:“我没问题,请便。”
步英杰没有说话,只朝刘梦莹使上一抹意蕴心领神会的眼神,便随着黄玉琴向园外走。
在经过园门时,见黄玉琴的两个贴身保镖愣老大和愣老二毕恭毕敬地行礼,步英杰把手一挥:“哈哈,这对双胞胎倒有礼貌啊,素质不错,改日做对手时,我让你们三招。”
“别贫嘴,他们是雪姨身边的工作人员,你又是我的贵客,他们能不客气吗?”
“哈哈,也是啊,人家说:丞相家的奴才也是三品官嘛,我是你的侄子,在你的一亩三份地上,谁敢不礼貌,是吗?”
“我说阿杰呀,你在我跟前怎么这么贫呀?”
“你是我姨嘛,客气有意思吗,当然是随便些好啦,如果你觉得不妥,那我严肃点可以么?”
步英杰站住脚,把脸一板,装出很严肃的神情来,倒把黄玉琴给逗笑了。
其实,步英杰是走出了桃花园就不想走了,更觉得奇怪,难道是他猜错了?难道黄玉琴不是来替周成发说情的?
黄玉琴见他不说话,扯一把:“别装啦,雪姨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的德行,行啦,随你的性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步英杰满意地一笑,摆摆手,却不挪步,眼睛直朝周成发所在的那间屋瞟。
黄玉琴瞧着他暗暗嘀咕:“这小子贼精贼精的,老娘得小心应付,嘿嘿,要不是周成发这个老淫棍,老娘才不出来受这小子的气呢。”心里计较着,嘴上却说:“阿杰,走吧,雪姨不会让你失望的,会让你玩好,吃好,喝好,还要把问题解决好。”
这回步英杰开心了,黄玉琴最后这句话摆明是暗示会帮他解决掉心里的事,赖在这里也不是一个事,跟她去,如果她不是专程来解决周成发的事也不怕,大不了亲自去找那个老混蛋的麻烦。
……
果林山庄的确够宽够大,步英杰和黄玉琴一路说笑,穿过几个园区,瞧尽各种果树的芬芳,这才到了那山脚下的一栋楼房门前。
楼房是仿古建筑,好像古代富贵人家的深宅大院,比刘梦莹家的那栋还要阔气,门前,四方都有各种果树,院子里,假山、池子、凉亭……样样不少,黄玉琴直接把步英杰请进象征正堂的中间那间阔气的大厅里,请步英杰在红木沙发上落了座,让人来上了茶及各种点心,便把所有人打发出去。然后她才坐到步英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隔着红木圆桌请茶道:“阿杰,喝茶吧,雪姨知道你们老步家的人对品茶很讲究,所以,让他们上了你爷爷最喜欢的铁观音。”
步英杰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还咂咂嘴,“黄姨呀,你真念旧,还记得我爷爷喜欢喝什么茶。”
黄玉琴的眼底闪上一抹敬意,说:“他老人家是我的师父,这些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他的好呢。只怪当年我一时糊涂,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那我二叔呢?你最后有他的消息吗?”这事比周成发那事重要得多,步英杰先问了出来。
其实,他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步志龙的底细的,捉周成发的奸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那肯定得放在后面来处理,逮着机会,得把主要的事先探一探。
黄玉琴那双眼睛挤一挤,有了湿意,似哭非笑地说道:“其实,我跟他早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只听说他去了北京。”
“呵呵,前两天,我见到他了,他没有来找你吗?”步英杰嘴上这么问,心里却骂:“装吧,
尽量装,你肯定会回答没来见过你。”
果然,黄玉琴说:“他来过红城吗?没有来见过我呢。”
步英杰估计问不出什么新鲜的来了,便说:“算啦,不说我那倒霉的二叔了,说吧,雪姨你把我的马子凉在那边,请我来这里有什么事要说?”
终于说上周成发那事了,黄玉琴苦笑一声,说:“阿杰,自从你叔扔下我不管以后,我独自一人经营着这家山庄,真的很不容易。”顿一顿才继续说道:“周成发虽然好色,但他是一个热心人,帮了我不少的忙,雪姨就不转弯抹角了,把你手机里拍的那些内容删掉吧,别为难他了,好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句等于多余问的,步英杰用脚丫子都能猜到是周成发打电话向黄玉琴求救的,但是,他还有下文,把脸一板,说:“雪姨,我知道你跟红城的大小官员并不是有交情,而是要指着他们发财,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让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可以,不过要周成发答应我几个条件。”
“哟,难得呀,你也会跟别人讲条件啦,说来听听,如果不算苛刻的话,姨就替那个老东西答应下来。”黄玉琴知道不能跟步英杰来硬的,所以,她接到周成发的电话以后,便决定先软求,能不动手是最好的结果。他现在讲上了条件,那就好办了。
步英杰说:“让他以后别在我面前充大,老子受不得别人喝来呼去的气”
黄玉琴笑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事呀,我替周成发答应下来了。”
步英杰又说:“让他把他女儿从我身边叫走,那小娘们够烦人的。”
黄玉琴的神情微微一变,有点为难的样子,缓一缓才说:“阿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听说你是周家丫头的保镖,是吗?”
“是呀,我现在不想给她当保镖了,也保不了她的镖,让她老爸叫回去吧,否则她早晚得钻我的被窝。”步英杰这回说的是真心话,真心希望周芳芳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最好永远别见。
黄玉琴说道:“你们步家人最讲信义了,你不能赶她走。”
她的神色中既然露出一丝紧张,这让步英杰产生了想法,断定周芳芳跟黄玉琴关系非同一般,暗暗骂道:“娘的,老子跟这些老少骚娘们慢慢地玩,看谁玩得过谁。
他心里有千般怨,万般恨,却不能表露在脸上,顽皮一笑,搞个怪怪的表情,打个响指,“哎,他娘的,真是倒霉,老子当初只是图挣她的钱,却没有考虑到后面的麻烦,算啦,就么着吧,再让她跟我一段时间。”
“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步家的人嘛。”黄玉琴的神情陡地轻松下来,心里暗暗地计较:“幸好,这小子听我的劝,否则让周家丫头从他的身边离开,步志龙那个杀千刀的不活刮了我才怪。”心里计较着,面上却挂着笑,说:“阿杰,你难得来一趟,来,雪姨陪你喝几杯酒吧。”
“别忙喝酒,我还有几件事要说。”步英杰挥手说道。
黄玉琴笑说:“你随便说,跟我就别客气。”
步英杰说:“那我就真不客气啦,听说,你们果林山庄很霸道,这附近的所有山庄的生意都被你们挤跨了,这个我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手段,但是,以后,我马子的生意你不能抢。”
“你的……”黄玉琴毕竟是女人,“马子”二字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脸一红,笑一笑,“你是指刘梦莹家的山庄吧?”
“对头,雪姨就是聪明,我说前句,你就猜到了后句,能行么?给我面子么?”
“哈哈,你开口了,我还敢说不字吗,就这么着吧。”
步英杰这回开心了,把手机摸出来,递过去,说:“你自己删吧,嘿嘿,这个老东西真是老牛吃嫩草,那丫长得不错耶。”
黄玉琴的神情一变,接在手中的手机差点掉地上了,忙问,“你看清楚那个小姐是谁了?是你的朋友吗?”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如果让步英杰知道陪周成发上床的是杨艳丽,那就有麻烦了,那丫可是步英杰的表姐呢,这小子肯定不会罢休的。
步英杰把她神情中的那抹慌张瞧在眼里,心里暗暗地计较:“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勇要斗,智也要斗,不能让她瞧出我认出杨艳丽那丫来了。”眼珠一转,谎言瞬间酝酿成熟,坏坏地一笑,“雪姨呀,我是正常男人耶,看到那让人热血的画面,眼睛再花啦,神智也不清了,那里还看得清人。再说,那女人把头发披下来遮住了脸,所以,根本瞧不清楚,嘿嘿,要是瞧清楚了,改明儿碰上甩给她几张钱,带去结束我的童子身。”
这小子真是混蛋到家了,没大没小的,黄玉琴哭笑不得,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长辈,怎么这些流氓话都乱说乱喷,说明什么,只说明步英杰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长辈,或者根本就不用考虑尊重她。她气得想抽这个小子一顿,然,却忌讳他的功夫了得,否则真想找借口跟他比试比试,也好趁机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她不想动手,然,步英杰却想试试她的功夫了。
他说:“雪姨耶,你这几年没有给我们老步家丢人吧?”
他是什么意思?黄玉琴微微一怔,拿不准这小子又要玩什么把戏了,不过,她绝对不会怕他,顺口说道:“阿杰,我好歹是你姨,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我怎么就给你们老步家丢脸了?”
话虽此说,她心里却忐忑,她可是拐跑了老步家的二儿子,还落得个抢姐夫的烂名声,丢人家的老步家的脸那是肯定的,却搞不准步英杰是否是说这茬儿事,责问得底气也不是那么足。
步英杰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个女人心虚了,也知道她为什么心虚,却不想提那茬儿事,提多了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试试这个女人的功力再说,往外指一指,“走,咱们到院子里过几招,看看你这几年的功夫倒退了多少,如果倒退得太多,那就是给咱老步家丢人了。因为强将手下没弱兵,如果步家出了一个只会三角猫功夫的弟子,那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一段话中两次提及“丢脸”这个词,明显是暗指黄玉琴让他们老步家丢脸了。
黄玉琴气得想抽人嘴巴,却不敢发作,得顾全大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功夫是倒退而不是长进呢?”把脸一沉,大有步英杰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干休似的。
步英杰顽皮一笑,“你整天忙着在商场中争名夺利,沉浸于声色犬马的应酬场合,你的功夫能长进吗,不信,咱们出去试试,如果你能接得住我的三招,我就……”
“你就怎么样?”黄玉琴气往上涌,虽然自认功夫不及步英杰,但这小子好狂,居然敢说她连他的三招都接不住,看来不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她是步英杰爷爷的唯一女弟子,从邢下功夫,上一辈,除了获得步家功夫真传的步志虎而外,在师兄妹当中,她的功夫算好的,再说,这些年以来,无论有多忙,她都没有耽搁练功,不为别的,只为到了关键时刻靠硬本事保住性命。
这年时,再厉害的功夫也比不上抢呀炮的,但是,抢炮都是身外物,就算是那小小的手抢,也有忘记带的时候,拳脚功夫那可是想用就用,什么时候都不
会丢的,所以,她的功夫不但没有倒退,反而精进不少。
此际,她料定步英杰失算,要给这个小子点颜色看看了。不过,她表面上一点也不生气,随和地表态道:“好吧,你有这个兴趣,我也不能扫了你的兴,说吧,如果我接不住你的三招怎么样?接得住又怎么说?”
步英杰表面嬉笑怒骂的,心却细,料定这几年黄玉琴的功夫不但没有倒退,大有可能进步了不少,因为,她永远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如果没有猜错,她现在的功夫可能跟他的二叔步志龙差距不是很大了。他一心要跟黄玉琴比试的目的,也是想从这个女人身上试探一下自己二叔的功夫的深浅,不过,他自信任凭黄玉琴的功夫进步再大,他也有把握三招这内出奇制胜,必须是出奇招,否则一百招也打不败她的。
他们都有了比试的心,也不再罗嗦,黄玉琴进屋去换了一套黑色的练功夫,出来时,倒显得英姿飒爽,颇有女中豪杰的气概。步英杰瞧见,赞道:“老姨耶,你这身打扮真像女英雄,好吧,如果今天你能接得住我的三招,那我就随你使唤,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一句话,胜者为尊,败者听从胜者的吩咐怎么样?”
这小子口气好大,简直是目中无人,黄玉琴气得火发,但是还是忍住气,手往上抬,说:“记住,你们步家人是最讲信义的,别到时输了不认账。”她暗暗地盘算开了,今天,就当一回孙子,只守不攻,这小子的伤还没有好透,耐上三招应该没有问题,那么按事先说定的那就是她胜,以后就可以随便使唤步英杰了。她瞧见这个师侄的唇边露出一抹坏笑,警惕性陡地生出,问:“如果我接不住你的三招,你会怎么样?”
步英杰习惯性地摸一摸鼻子,说道:“雪姨,不瞒你说,我来红城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挣大钱,然后回家去盖一栋小洋楼,讨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过日子,所以,我最差的是钱,如果今天你接不住我的三招,那就把这家山庄的股份让百分之十出来怎么样?”
这小子好精明,不直接要钱,却要山庄的股份,看来,他已经懂得了一些经营之道,黄玉琴笑一笑,“说,那我直接给你一笔钱不就行了吗?”
“不行,直接要钱没意思,我不但要钱,还要过一过当老板的瘾。”步英杰怕黄玉琴死活不给股份,便激道:“你不会是怕了吧,怕我成为山庄的股东以后,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包不住了吧。”
黄玉琴真的不愿意步英杰成为山庄的股东,真要是这样,那些秘密就包不住了,虽然,她觉得自己输的可能性太小,但她向来行事谨慎,还是不能随便冒险,笑说:“我说大侄子,你差钱,我就给你钱,你随便开个数,不管等会谁输谁赢,雪姨都把钱照数奉上,怎么样?”
步英杰早已站了起来,走近些,顽皮一笑,“我不要现金,就要股份,你放心,我只拿股份,不参与山庄的事务,每年的年终时节,你把我应该得的分红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就行了。”
黄玉琴松了一口气,只要步英杰不参与山庄的事务,那倒无所谓,便爽朗地一笑,“成交!”
“成交!”
说着,他和她都伸出手掌,对击三下,这个赌注就算下定了。
步英杰不怕黄玉琴赖账,反过来,黄玉琴也不怕步英杰耍赖皮,因为,他和她都是步家功夫的传人,都是以信义为先,谁要赖皮谁就丢了步家的脸……
步英杰把外套脱掉,把衬衣的领子扯一扯,先跑了出去,叫道:“雪姨,。你家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要不要搬一搬?”
黄玉琴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摆手道:“无所谓,打烂了重新去买。”
“哈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步英杰抬头看看天,烈日当头,此战不宜久拖,本来他就打算速战速决的,最好是一招制敌。他那对眼珠滴溜溜一转,便有了制胜的办法,朝黄玉琴挥挥手,“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发招了。”
说好的,黄玉琴是接他三招,所以,只能是他先发招了。
黄玉琴面上挂着笑,神情自若,摆个八字步,气沉丹田,目视前方,微微下蹲,双臂略弯,双掌缓缓地提至胸前,做好迎接雷霆一击的准备。
步英杰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坏笑,运足气,“嗨”一声,双掌平平地推出,卷起一股气浪,直向黄玉琴汹涌地袭将过去。
这小子好坏,居然上手就要拼掌。其实,这也是步英杰自信能胜的原因,在他的理念里,黄玉琴好歹是得过步家真传的人,如果比试招式,一百招他也没有把握必胜,但是,他觉着自己在内力方面绝对能胜出黄玉琴,所以,他打的主意就是以内力一招制胜。
黄玉琴想不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手,不过,她来不及细想,连忙挥掌迎上去。
“砰”的一声响,四掌相交,激起一波气浪,着地卷起,把那些花花草草弄翻刮倒。
黄玉琴“噔噔噔”地往后连退三大步,气血上涌,喉管火辣辣的热,嘴一张,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眼一花,一交摔在地上。
反观步英杰,脸不红,气不喘,收功,拍一拍衣服,神情自若,走过来,伸手扶起黄玉琴来,说:“别动,我给你疗伤。”转到背后,打个盘腿坐下,双手抵在黄玉琴的后背上运起功来。
此际,黄玉琴心里明白自己受了内伤,不敢托大,不敢拒绝步英杰的好意,其它事却顾不上想了,连忙全身放松,配合步英杰。
……
一小时以后,运功完毕,步英杰起身后,黄玉琴也运了运气,感觉气息运转自如,确定已无大碍,便起身去洗脸。
随后,便有两个服务来收拾院子,迅速地把打翻的坛坛罐罐收拾干净,还重新泡了茶来。
步英杰知道女人家洗澡换衣服要化很长时间,也不忙,把那两个服务员打发走,独自坐在石桌前品茶。
又过了将近一小时,黄玉琴才换了衣服出来,头发还湿淋淋的,坐到步英杰的对面,笑嗔:“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内力这么厉害,但是你这个混蛋小东西,我好歹是你师姑,怎么一上手就动真格的,居然跟我比拼内力。”
“闲话少说,股份什么时候划到我的名下。”步英杰已经把外套拿来横放在大腿上,拎一拎,意思就是只要黄玉琴表个态,他就会走人。
黄玉琴苦笑一声,“愿赌服输,放心,三天之内,我会办好,到时亲自送到你的手上,但是,你也得说话算话,不能干涉山庄的事务。”
“坐着能收钱,我还操那份心干嘛。”扔下话,步英杰拎起衣服就走。
这个冤家早走早好,黄玉琴并没有起身相送,却说:“出去后把门给我带上。”
步英杰听话似地把门带上,便扬长而去。
“哎,他已经得了老东西的真传,真是极大的隐患呀,冤家,出来吧,你侄子走啦。”黄玉琴叹口气,坐在石椅上,扭头朝左边的厢房叫唤一声。
音落,左边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男人现出身来,面上很冷,除了冷酷,几乎没有其他表情;身材稍瘦,却精壮,那双露在白色衬衣外面的双臂更是坚硬得像铁棒;那双鱼眼里荡漾着狠劲,似鹰
眼般地犀利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是别人,正在步英杰的二叔步志龙。
他迈着稳健的步调走过来,在黄玉琴身边的石椅上坐好,手一挥,“给我倒茶!”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声音冷冷的,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黄玉琴只有执行命令,给他倒来茶。
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有听命的份,压力永远存在,甚至触及到他的眼神就会产生恐惧感,她一直想摆脱这种恐惧感,但无法做到。
她倒了茶来,递到他的手里,重新坐好后,满脸的忧色,说:“龙哥,阿杰的内力强到我无法抵抗,如果让他知道步志虎是我们……”他的目光像把刀一样地扫过来,她吓得赶紧收住话头,心头一颤:“我多什么事,这是他们叔侄的恩怨,我能做的就是听他的安排,已经顺从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么?”当然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敢暗暗地嘀咕。
步志龙悠闲地品着茶,动作轻缓,眼神里绽放着一抹狠,轻哼一声,把茶杯攥在手中转上两三转,声音冷冰冰地说道:“他的武功再高,也像他爹一样是个草包,如果我步志龙只凭匹夫之勇,能有今日的成就么?接下来,我们要按计划把步家的药方和内功心法拿到手,到时,是否留这个小子在世上,那得看他听不听话了。”
他的神情里渗入一抹浓厚的杀气,令人不敢仰视。
“龙哥放心,你的计划我记在心里呢,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但是你还有其它对付阿杰的办法吗?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按三个方案去施行吗,第一个方案不行就换第二个,怎么记不住呀?”
他的声音陡地提高,那张脸上涌起一层怒气,吓得黄玉琴全身发颤。
他说:“记住,我已经跟这小子在李曼青的酒店见过面,那时我亲切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造出假象,说我去了北京,所以,最近,不宜露面,免得被那个讨厌的冉光雄发现我没有离开过。”
他的话有点乱,不细想,会觉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黄玉琴却听得明明白白,她点头表态道:“明白,我会按照龙哥的意思去做的,一定会让你满意。”
步志龙摸出一根超粗的雪茄烟来,叨在嘴上晃一晃,黄玉琴赶紧拿起石桌上的打火机去点烟。
步志步吸一口烟,浓浓的烟雾瞬间散在阳光中,他的神情也随着凝重起来,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嘲,黄玉琴太熟了。
每次,他要做重大决定之前都会点上雪茄烟,都会像现在一样地神情凝重。她不敢插话,甚至连呼吸都降到最小声。这个男人她惹不起,只有听命的份。她也不想长期这样受制,更不想长期生活在他的压力之下,但是,这个男人非常狠毒,虽然同床共枕,他还是对她不放心,用他精心研制出来的药物控制住了她,让她不得不听命于他。
此际,他又要做出新决定,又要发出新的命令,她依然只有听命的份。
步志龙的声音低沉,却清亮,说:“有一批货快到了,你准备人手去收吧,我已经跟那位公安局的副局长说过了,他会在暗中为你保驾护航的。”
“知道了!我会办好的。”黄玉琴声音颤着问道:“是走私?还是粉货?”
“都有,是同一个货主提供的货。”步志龙说完,又浓浓地吐口浓烟,
黄玉琴那张成熟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太明显的怯意,却被她举手遮住,步志龙并没有看到。
随后,步志龙站了起来,走得两步,扭回头来吩咐道:“把周成发和赵开然叫过来陪我吃饭!”
“哦!”黄玉琴只有听命,打完电话,坐在石椅上没有起身,小声嘀咕:“阿杰呀,你不知雪姨心中的苦呀,如果可以,我愿意告诉你一切,希望你能撑到我拿到解药的那一天,哎——”
她不敢坐得太久,得去服侍步志龙,只希望步英杰今天快一点离开果林山庄,希望这个混小子别再惹出什么事来了。
……
步英杰还真像黄玉琴所希望的这样,没有在果林山庄待太久,回去后,陪刘梦莹吃完中饭,顺口胡编一段故事哄刘梦莹,根本就没有把真实情况相告,好在刘梦莹也没有过细地追问。
吃饱喝足以后,他们便离开了果林山庄。
他拒绝了刘梦莹要去娱乐城玩的要求,陪她逛了一圈商场,便各回各家。
回到家时,李曼青和冉梦涵还没有回来,周芳芳也不见踪影,只有张琼英一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阿杰哥,你回来啦,我给你倒水吧。”张琼英很客气地打了招呼,便给步英杰倒了水来。
这段时间,步英杰逐渐适应了城市的生活,换了鞋,冲张琼英吩咐一句,便进卫生间洗了脸,回房间换上一套休闲服。
他拉开门时,却见张琼英端着茶盘站在门口,他笑一笑:“哟,你把茶送到我房间里来啦,那给我吧。”
“阿杰哥,我想跟你说说话,可以到里面边喝茶边听我说么?”说话间,张琼英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这丫怎么了?怎么会害羞呢?难道她想说的事会令她害羞吗?步英杰猜测着,却笑呵呵地接过她手里端着的茶盘,见里面除了茶,还有糕点,便笑道:“哇,还有吃的,英子你太体贴了,进来吧,我边品茶吃糕点,边跟你闲聊吧。”
……
阳台上,盆景中间的圆桌边,步英杰和张琼英紧挨着坐好。
步英杰手中转着茶杯,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盯着她的脸直笑。
“你憨笑什么呀?”张琼英瞅他一眼,笑嗔一句,赶紧把头垂下,长发滑落,遮住她的半边脸,怯怯地说:“有一个人想见你,想让我……”
“谁想见我呀?”步英杰嘴快,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张琼英不敢碰触步英杰的目光,把头低垂着说:“就,就是以前号称村里一枝花的杨艳丽,她也来红城了,刚才她打电话给我,听说你也在红城,所以,她想见你。”
这是助人为乐的事,她的语气怎么听上去有一种负罪感?
步英杰不得不多想了,难道杨艳丽真的认为他步英杰是睁眼瞎,没有看到她跟周成发干那韵事么?那她为什么还敢来见他?是试探?还是奉别人的命故意来接触他呢?张琼英为什么会有负罪感?难道……他想不明白了。
不错,在农村,特别是在他们的那个村,如果男娃儿二十岁还说不成一桩亲,会被人取笑的,他的爷爷和妈妈这两年托了不少媒人,帮他说了不少亲,都被拒绝,其中也托请人去提过张琼英和杨艳丽的亲,难道某人想把这俩丫安排在他的身边来使美人计
么?
怎么办?让杨艳丽来么?步英杰千肠百结,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先见一见杨艳丽,来个将计就计,看这些丫们能玩出什么把戏。想到这里,他便让张琼英打电话把杨丽艳叫了过来。
这屋的主人不是他步英杰,叫自己的亲戚过来,得跟李曼青这个主人打声招呼。
他给李曼青打了电话过后,便让张琼英去把杨艳丽接了来。
要说那杨艳丽还真有点姿色,乌黑的披肩长发捧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肌肤白里透红,那身材丰满得令人很容易想入非非,更要命的是她今天还穿着黑色的健美裤、紧身衬,沟沟壑壑火辣辣地映入步英杰的眼帘。
幸好,步英杰这些天接触过的美女不少,也破了童子身,否则见着如此性感的远房亲戚不耍流氓那就对不起他自己了。他一边热情地打招,请杨艳丽在沙发上坐了,一边吩咐张琼英拿来饮料、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
那张琼英也许是故意的,做完步英杰吩咐的事以后,便借口说出去卖菜,要走人。步英杰没有多想她的用意,家里来人了,得招待饭,便拿出钱来让张琼英出去买菜。
时间还早,下午的十六点过一刻,李曼青和冉梦涵还有两个小时才会回来,正好跟杨艳丽扯淡一番。
打定主意,步英杰扯过一张绣凳,隔着茶几坐到杨艳丽的对面,端着茶杯,笑容里荡着一抹玩味,说:“艳丽姐,你进城后变了。”
“我,我怎么变了?变成什么了?”杨艳丽的声音怯怯的,不敢抬头瞧看人,很忐忑。在果林山庄的那茅屋里,她骑在周成发的身上,虽然披下头发来,但是,她还是拿不准步英杰是否看清楚了,想试探,又不知道怎么问,如果真让他看清楚了,他回去一传播,那她做小姐卖淫的事估计就包不住了,丢人就丢大了。
“变漂亮了,比以前漂亮多了,怪不得春节前我爷爷托人帮我向你提亲被拒,你这么漂亮,又有了城里女人的气质,我那里还配得上你。”步英杰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还掐自己的脸,“我就是一个癞蛤蟆,居然敢吃你这只天鹅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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