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以前经常吓唬我,说口香糖不能吞下去,不然会把肠子给搅在一起。
要说多害怕,也没有,要说多相信,也没有。
但当咽下去的那一刻,还真有点害怕,有点相信呢。
鸡哥显然不会管我为什么要喝醋,只是冷着脸问明月心:“你还不快点写!”
明月心喘着粗气,一只手插在腰上,说:“不好意思啊,写不完了。”
鸡哥无语,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明月心说得理所当然,“别记我名字啊,不然下次选班干不给你投票!”
鸡哥说:“随你。”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忙对明月心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也没说错啊,上次就是你让我们帮忙投他的,不然我要投别人!”
我说:“好吧,反正我觉得这么说有点伤人,他好像不高兴呢。”
明月心用手扇风,“我管他高不高兴!”
最后鸡哥到底没记明月心名字,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月例紊乱,还特意让他在讲台前点名。
点完一个走一个,我走时,担忧地看了一眼明月心。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我站在窗外看着趴在桌上的明月心,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结果,最后一个,竟然是她。
鸡哥站在台上,一字一顿地喊道:“明月心,来拿作业。”
鸡哥反倒成了不交作业的人,我看傻了眼。
明月心倒是一愣,继而笑开了眼。
多年后,我再想起这件事和他们俩时,他们已经去北欧环游了。
鸡哥还是鸡哥,物理好得不行,高分考入中科大后还拿了傅里叶奖学金。
明月心还是明月心,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谁嫌弃她她跟谁急!
不过也无所谓啦,又鸡哥在,明月心永远不会迷路,就算迷路了,也只需要等在原地。
鸡哥总会找到她的。
我那时候就懂得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也藏不住的。
于是,当我遇见何知渺时,我本能地低下头,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觉得他的眼神好清冽,像是要把人看穿,但又并非冒昧的探寻,他总是寻常眼神。
这大概就是我心虚吧,他看我,我就自动理解为——
他喜欢看我,哦,他喜欢我。
于是我对陈若愚和林璇的事情格外上心,我时常经过他的面包房,可我却没进去过。
我用我外婆糖尿病为借口,安全地瞒过了他的眼,可我没说,我其实挺喜欢吃甜食的。
不过他好像也知道似的,亲手给我做了一份布丁蛋糕。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中意布丁蛋糕的,我觉得,这是天意。
哈,我觉得这就跟买彩票同理。
自己买不中很正常,可是总有人买得中,于是我就会感叹:呀,这世界竟然还有那么巧的事情诶。
一天傍晚我在面馆吃面,讲真的,这家面不是一般的辣。
老板娘好像是贵州人,撒辣椒面儿简直就跟撒盐一样,没错,又咸又辣,重口得不行。
翩翩老板娘人意好,每次都要端上一盘酸笋,说:“配着吃最好了。”
我不好意思推辞,每次都吃个干净,回去简直要喝上一大盆白开水解渴。
大概是何知渺也跟我状况相似,他不动声色地夹起我的酸笋,说:“我吃了。”
我不吭声,觉得他这人口味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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