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阔命硬,七岁克死爹,八岁克死娘,成了孤儿。《+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那时是生产队。队长是王胜利她爹,就把他领到家中,想把他好生培养,自己老婆不争气,只养一个女儿,半路捡个儿子,很是欢喜,想等他长大,有了出息,当儿子也好,当女婿也好,他总不能忘恩负义,忘了他的养育之恩吧。这黄大阔不是块好料,上学不好好念书,天天和那些野孩子在大街上瞎闹。一年级念了三年,也没能考上二年级。王胜利她爹看着无望,只得叫他停学在家。十二岁的黄大阔逢活不干,吃的和王胜利一样,只是穿的不如王胜利好看,时常穿些王胜利的旧衣裳,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
当时,王胜利她爹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晚上断不了跟老婆亲热一番。有一回黄大阔起来尿尿,看见王胜利她爹趴在王胜利她娘身上,身子一窜一窜的,不知道干啥。黄大阔尿完尿,好奇的凑过去观看,王胜利她爹也是一时糊涂。告诉黄大阔,这叫划旱船。还说等他长大了,也给他找一个媳妇,两人白天干活,晚上就划旱船。黄大阔点点头,回到炕上自己的被窝。他心想,干吗等我长大了划旱船,现在划不更有意思,干吗找媳妇,身边的王胜利不就是女的嘛。想到此,他翻身起来,钻进王胜利的被窝,趴在熟睡中的王胜利身上,学着王胜利她爹的样,身子一窜一窜的也划开了旱船。
王胜利在熟睡之中,忽觉身上很沉,压的她喘不上气来,急的出了一头汗。醒了,睁眼一看,黄大阔趴在自己身上,吓的一声尖叫,哇哇大哭起来。
王胜利她爹光顾着和老婆说悄悄话,没注意身边的事情。及至女儿大哭,这才回过头来,一看,顿时气的暴跳如雷,翻身从老婆身上下来,顾不上穿衣裳,光着腚跳下炕,一把采住黄大阔的头发,从女儿身上把他揪下来,直接摁在地上,扬起大巴掌,啪啪啪,就给了黄大阔一顿饱打。直打的黄大阔鬼哭狼嚎,杀猪一般的叫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王胜利她娘这功夫已经穿好衣服,安慰女儿一番,把她搂在身边,拍打着脊梁,哄她入睡。王胜利很快睡着了,黄大阔这边还趴在地上哭呢。王胜利她娘看着黄大阔,对丈夫说:“从小看苗,这小杂种终究是个祸害,不如叫他趁早滚蛋,省的日后真的闯出祸来,吃后悔药可来不及。”
王胜利她爹摇摇头:“没地方搁他,放谁家也不要这狼羔子。”
王胜利她娘灵机一动:“叫他睡队里的饲养所,那老李头也没媳妇,炕那么大,他俩正合适。反正老李头也是自个开伙,队里多拨些粮食给他,顺便叫他给这杂碎做饭。叫这狼羔子也在夜里帮他照看一下牲口,不能叫他光吃队里的闲饭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往后也得干点活,不能叫全体社员养这么个废物。”
王胜利她爹一想,也对,老李头光棍一条,年岁越来越大,夜里喂那么多牲口,也很累的慌。叫黄大阔过去,一来把这个祸害从家里赶出去,二来也给老李头帮帮忙,省的全体社员七嘴八舌的说闲话。秋麦二季,就叫他在社场上睡。反正那里看场的多一个人更好,秋冬冷了进饲养所睡。队上拉一车碳,一个人烧和两个人烧没多大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王队长便背着黄大阔的东西,把他送到饲养所,交到老李头手上。理由很简单,黄大阔也不小了,该给队里出点力,光吃不干活,社员意见很大,帮老李头喂喂牲口,接受贫下中农教育。但他只字未提夜里划旱船的事。
黄大阔从小散漫成性,一说干活就烦。他自己说的好,社会主义饿不煞人,我不干活,队里也得叫我吃饭。老李头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你不干就不干,我干,他每日里除了喂牲口,还照顾黄大阔的生活起居。黄大阔也不闲着,春天一开春,他踏遍生产队的大小地头地边,挖来第一茬苦菜,和老李头蘸酱吃。夏天,他就晚上不睡觉,四处找寻梢前鬼(知了),叫老李头炒菜时,油熟了放进去一炸,爷俩吃的是津津有味,那时候这东西多,一晚上能逮半脸盆,哪像现在,逮梢前鬼的比梢前鬼还多。到了秋天,黄大阔就去逮蚂蚱,一天逮半水瓢,和老李头享用。时间一长,他学会了给牲口上草拌料,那些个牛啊,驴啊不听话,抢别个牲口槽里的料吃,他就拿一根三角带,使劲打那牲口,直到打服为止,经他这一管教,生产队里的那些牲口,听话了不少。也就从那时起,他养成了腰里别一根三角带的习惯。一直到当上阔货服装城的老板才改掉这毛病。
胖豆不是有五个姐姐吗,分别叫大凤、二凤、三凤、四凤和五凤。其中三凤长得最俊,在那茬姑娘当中是大美女,也最泼辣。庄上的好些小伙都围着她转。不知是谁怂恿黄大阔,叫他四处说三凤是他的老婆。黄大阔不识好歹,觉着好玩,逢人便说。直叫人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怎的叫三凤知道了这事。在大街上将黄大阔一把抓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给他扒裤,黄大阔当然捂着不让,三凤边伸手硬解他腰间系着的皮条,边骂:“好你个王八操的,这么小就知道找媳妇,你知道找媳妇干啥使么?我的乖乖小男人,叫媳妇儿我看看你的小长毛没有哇?”她脱几下没能把黄大阔的裤子扒下来,便一把抓住黄大阔的二掌柜:“我非把这驴球马蛋揪下来喂狗不行,看你往后还敢糟蹋我不?”
黄大阔极力掰三凤抓他的手,疼的他出了一头汗。那三凤光顾低头抓他,不小心把两个露出来一大半,黄大阔使劲喊:“好大的奶哟。”众人都转头去看三凤的胸脯,三凤急忙用手去捂,这才让黄大阔逃脱。三凤去追,也没追上,只得骂一顿作罢。
王队长把他不穿的一些旧衣裳,还有王胜利的一些旧衣裳,统统拿到饲养所给黄大阔穿,这样,上头拨的救济款他便留下,给女儿买新衣服。这些旧衣裳装在一个纸箱子里头,送了过来。晚上在油灯下,黄大阔一件一件翻看这些衣服。纸箱里的衣服快拿光时,王胜利戴的一个旧乳罩露了出来。那时农村这东西极少。况且老李头和黄大阔,一个是老光棍,一个是小光棍,都没见过这东西。看它和队里那驴拉磨时戴的那“捂眼”差不多,只是小,软,还带着松紧带。黄大阔站在炕上,把那奶罩戴在眼上,啥也看不见呀,老李头摇了头,不是不是。黄大阔又把它戴在自己的腚上,包两个屁股蛋又显得太小。老李头还是摇摇头,不是不是,都不是,这是个啥玩意儿?这一老一少在炕上研究了半宿,最后黄大阔把它戴在耳朵上,老李头这回点点头。像那么回事。第二天下了点霜,黄大阔去供销社给牲口买盐,就戴着这奶罩去的,引来无数嘲笑的目光,回来时还碰上王胜利,把个王胜利臊的,恨不能找个墙缝钻进去。她一把从黄大阔头上抓下那奶罩,在众人的轰笑声中逃回家中,羞的她两天没出来上工干活。
时光飞快。黄大阔已二十出头。虽然还住在饲养所,可他已经被叫到石子场干活,李二在河北弄个媳妇回来,他也东施效颦,结果被那麻脸娘们弄了一裤裆泥,打那,他就没再去卸过石子。
又过一年,集体散伙,分地到户,饲养所的牲口也叫各家抓阄,抓到的出钱,把牲口牵回家去。黄大阔住的饲养所,也被王胜利她爹租下来。这功夫王胜利已和皮驴结婚,人家要在这里办厂,他家原来那土坯房早已被雨淋倒,想盖新房又没钱,急的他抓耳挠腮,跑到李二家,求李二给他想办法,找屋住。
李二好吃梢前鬼,黄大阔便豁上两宿不睡觉,逮了一脸盆梢前鬼,用盐腌好,送给李二,作为礼物,求他帮忙。李二看黄大阔可怜,又看那一脸盆黄灿灿的梢前鬼。便答应帮他解决,三天之内,给黄大阔连媳妇带家一块弄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黄大阔激动的差点跪在李二跟前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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