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忧似乎是在发呆，霍林是不知道，席年口中的少爷，说的其实是简轩。
当初沈家出事之后，简闻之在赶回墨川的途中，简轩那时候在日本留学，赶回墨川时那个教授正被席年抓回来。简轩什么话都没说拖着那教授到了沈家夫妻的墓前，一声不吭就动手，往死里打，谁都拦不住。最后那教授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好皮，满嘴都在吐血泡子，简轩自己手指折了好几根，转身死死抱住沈辞忧，咬牙切齿的恨意：“我会帮你讨回来的！一个都不会跑掉！”
沈辞忧至今还记得简轩当时疯狂的样子。简轩比起他，更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能嚣张能任性、最不该被烦心事所困住的人，偏偏为了他，手上沾了条命。
到底因为自己，要拖多少人卷入是非？父母，简轩，现在还有周言温。——沈辞忧扭头看身旁的周言温。比起霍林，最该被恨被远离的人，难道不是自己？
周言温正将那份资料拿过来看，面无表情。
霍林这时候整张脸人色都没了，颤抖着嘴唇对沈辞忧开口：“我……我当时也…是形势所迫……”
沈辞忧看着霍林，心里突然涌上一阵伤感。人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陌生到已经全然不认识。
沈辞忧淡淡笑了，开口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学会省视自己。本来不是你所得的，你却一直在惦记。”
霍林一怔，心里被尖锐地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不止。霍林情绪完全失控地吼出来：“你从在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你能懂什么？凭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我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是什么都给不了我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错我才会有志难行！如果我不去争取，我将什么都没有！”
沈辞忧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凭什么别人有的，你就得有？你又确定你的努力，用在了正确的地方上吗？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这个社会，也从来不善良——这么浅显的东西谁都懂。蠢的只有你，拿这种话，为自己的无能当作借口。”
说完不等霍林又要吼起来，沈辞忧嘴角扯出冷冷笑意：“父母怎么了？生你养你还不够么？什么叫什么都给不了你？说穿了，是你根本不想努力，只是嫉妒眼红着别人，妄想不费力气就一步登天……”
“住口！住口住口！！”霍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拍着桌子连声大吼，涨得通红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如何反驳？事实面前不容任何人辩驳。
沈辞忧停顿了片刻，看向霍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耿耿于怀。”
无知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是，我也是。
父母离去、事情真相赤裸裸摆在眼前、简叔摆平事情、处理父母后事……当这些全都过去之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渐渐走出绝望黑暗的困境。
一旦走了出来，心境上也已蜕变。
人总是在逆境中学会成长，学会忍受，学会面对，学会活着，学会下一次要记得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前程往事里刻骨铭心的疼痛，教会的，也正是这些。
剩下的，无非就是要安分地活着，以及，放不下的‘哪一天觉得可以了，就去找某个人讨回他欠下的’。
本来以为，这样就行，这样就已经很看得开。
也不是。
这么多年耿耿于怀，每一次的回想起来，其实都分不清楚，这个耿耿于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恨着害父母离世的自己，还是害祸起萧墙的祸首？
如今看来，都不是的。
沈辞忧目光淡淡的：“刚开始，我总想，如果再遇到你，我想问一问，你呈现给我看到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表演？你看到我一颗心都落在你身上，是不是暗暗觉得得意可笑？从一开始到最后的散场，你有没有后悔内疚过？”
霍林怔愣住，半响，红通通的眼睛里有泪水掉落出来，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
“后来，”沈辞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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