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把这事扔到脑后了,出来时候正好碰上几个同僚,还是那年在两广剿匪时候一起作战的,真正一个碗里吃过饭,一个皮囊里喝过水,情谊很深厚,能在京城相逢如何不惊喜?法喀问清楚了,方知道那几位同僚并没有法喀官运那么好,品级最高的那位也只升到了正三品,其中正四品的那位已经调往京城,其他两位是来候缺,任期到了,叙职看看能往哪里调的。
毕竟是曾经同僚,又有情分,法喀也爽快应了帮着两位向吏部打听一下,然后看看时间到中午了,便准备约着几位同僚一起吃饭。结果几人半路上正好碰见了他三叔,法喀三叔和那位已经在京城的正四品官员又是上下级,很是热情,也一道去喝酒了。
他乡遇故知既是人间四喜事之一,数年后故友相逢,想不喝醉也挺难,法喀的酒量又不算特别好,一开始还好,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待到下午,说起来过往一些艰险,哪里还控制的住,一个个也都喝醉了。倒是三叔公,因为并非像那几个人一样经历过共同的艰苦,酒量也好,虽然也喝了不少,也只是有几分醉意,因此处离他家近,便叫人拖着几个醉鬼回了他家暂时休息。
对三叔公的说法,那拉太太也没起什么疑心,很合情合理,那拉太太也知道法喀那几位同僚的名字,知道丈夫和那几位军中同袍关系不错,且家里这些年来都一直还有往来。只是等三叔公派来的人走了后,那拉太太突然想起来今天傍晚云层又厚了起来,明天虽然说是中秋还是有可能会下雨,加上法喀喝醉后往往会头疼吐酒,便又喊了孔三过来,叫他带两把伞跟着过去,然后夜里好好照顾一下老爷。
孔三也没多想,拿了两把伞便出了门,出了门后一看三叔公家的下人已经走到巷子口了,等到孔三追出来巷子口,一看那个小厮往被北走了,顿时觉得有几分不对,三叔公家不是住在南边吗?他也是跟着法喀当过贴身长随的,经见过不少,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有些多想,本来嘛,三叔公其实也没必要非把老爷留宿,套辆马车送回来就是了。
他这一多想,便多了个心眼,倒也没喊前面走着的那小厮,而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果然那小厮没回法喀三叔家,而是进了路边一个窑子叫什么春风楼的。小厮得了赏钱逛窑子,这种事在法喀家没有,但在别家不算是稀罕事,孔三也不是没听说过。
但这事让他多想了一遭,还吓了他一跳,孔三心里还是非常生气,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恨恨的骂道。
“呸,拿了咱家的钱竟然跑到窑*子里浪去了!怎么不拿钱买药吃!还唬了你孔爷爷一跳。”
这会儿都是傍晚了,秦楼楚馆所在之地人流量自然不小,附近还有几个酒楼,生意也很红火,他这站在路上骂人,大约是太专注了,还一个不小心差点被匹马给撞了。对方一看就是个纨绔,穿着锦衣,佩着锦衣玉饰,骑着的那马也是千里挑一的骏马,哪里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反而觉得是个穷鬼贱*人不长眼,挡了他的路,当即就把鞭子甩了过来。
“还不快滚,真等着爷我抽你啊!”
“拽什么拽!”孔三心里更恨了,但是这样的纨绔哪个没有后台?不是他能讲理的,再说他那会儿确实走神了,也只好低头走了,转头往法喀三叔公家里去,这可是城北,再往城南去,路可不近,耽搁了那么久,路程多了一倍,保不齐天黑了都走不到,孔三心里暗暗叫苦,嘴上也忍不住骂道。
“都是那混蛋跑到窑子里浪,害的老子多走了弯路!”
这话一骂完,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是个机灵人,比他兄弟孔七脑子还好使,细细想了一下,就觉出其中古怪了。他要去法喀那位三叔家,那个小厮去传了一回话,难道不也该先回三叔公家去回话吗?除非三叔公本人就在那窑子里。
三叔公要是在窑子里,那自家老爷呢?
孔三这一想,可就吓呆了,头上急直冒汗,他家太太让他去照顾老爷,结果人给照顾到窑子里去了,以太太那性格,除了康姨娘那是老爷成亲前纳的,家里是一个侍妾通房都没有,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老爷一向只管外面的事,家里的事,一应是太太做主,除非当个逃奴,不然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纵他拼着逃跑,老婆孩子呢。再有,这些年老爷对太太那可真是忠心耿耿,同僚上司送的美妾那是从来没收过,也没在外面养个歌妓小倌儿,怎么突然跑到窑子里去了?
莫不是因为喝醉了,被诓骗去了?还是三叔公看太太不顺眼,想给太太找个不痛快?孔三还记得过年时候,跟着老爷去三叔公家拜年的时候,三叔公说老爷夫纲不振时候,那一脸不成器的表情。
估计就是这个缘由了,孔三心里暗恨三叔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又不能不管,万一老爷真是喝醉了被三叔公摆了一道,还是糊涂油蒙了心闹出什么事来,且不说太太饶不饶得了他,万一太太动了怒,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就是老爷也饶不了他呀。
孔三这也想明白了,一拍大腿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得把老爷从窑子里给拉出来,一路狂奔回去了。
只是到了那家窑子门口,孔三有些犯愁了。这家窑子不是那低等的暗娼流莺,出入的人没有不穿着绫罗绸缎的,他一个长随下人,身上纵带着几两银子,也不好从出入。虽说妈妈爱钞,,有钱估计也不会拦着他,但他这幅穿着太招惹人注意,万一被人注意到,闹出什么事来反而不好。
孔三心里盘算着,这事究竟不是什么好事,顶好是能悄无声息的找着自家老爷,把他带出来。
也算是他运气不错,正在想招呢,一抬头正好看见街对面不远处有一家当铺。孔三挺爱听人家说书的,前几天正好听了一出卖油郎独占花魁,正好说到那秦卖油,一身布衣,不好进门,找了个当铺买了身绸衫,方才近了花魁的身。
这会儿天色已晚,当铺的人都快关门了,孔三忙跑过去,又赔了几句好话,方花了三钱银子买了一身米褐色的半旧长衫,身上那身布衣拿着不方便,则是当了个活期,也不过当了一百钱不到。
换了身衣服,孔三自信大增,学着那些文人挺了挺肚子,也不敢耽误时间,从当铺前门出来,直往那青楼门口去了。还没进门,两边就站出来两长得勉强算是清秀的姑娘,就是左边一个脸上带着几点麻子,右边一个身材短小微丰,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来,把孔三一拦,倒把孔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
定定神,注意到两女子脸色都很平淡,孔三也安下心来,做出一副倨傲样子问,“两位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开门做生意的,难道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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