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云彩离去,靴子的主人缓慢的转了转头颅,唇角装饰般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斜眼看了看身边低眉顺目站立着的随从,目光里添了几分嫌恶。
他霍然一掌推出,虎虎生风,竟将那随从的身躯生生打得粉碎,夜色之中,那些碎屑竟各自飞舞开去,莹莹发光,仔细一看,那竟然是无数微小的飞虫。
片刻过后,那些飞虫重又聚拢,拼合出那随从的模样,分毫不差,却面无表情毫无生气。
“躯体被蛊虫蚕食,只留下这般虚假模样供人聊以慰藉,鼻息......呵,活人的鼻息怎可能是湿的,想来实在是恶心。”他冷冷道,蓦地打亮了火折子,朝虫群扔去,刹那间火苗升起,虫群在火中“吱吱”惨叫着,赤色的火光将苍白的月色覆盖了去。
“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的干净。”他扔下一句话,孑然转身离去。
舒慕泠很快就从袭击的事件里恢复过来,因为苗疆的大事迫在眉睫。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就要来了。
舒慕泠逃了两年,这第三年鎏弦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再替她献舞。
“我真的不擅长跳舞。”
“不行。”
“他们反正也看不到我长什么样,不会认出来的。”
“不行。”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舒慕泠就差满地打滚。
“不行。”鎏弦将她拖起来:“现在你在苗疆威名远震,深受爱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子民失望。”
“我要是真的跳了那才会让他们失望!”
“那也得上。”
鎏弦也很费解,舒慕泠在生杀大事上毫不含糊,这也是为什么目前能将苗疆和拜月教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原因,但是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他是能逃则逃能躲就躲,吊儿郎当跟个孩子一样。
很多时候鎏弦觉得自己看不懂她,她嬉笑玩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而或许这只是她的一种伪装,用来掩盖自己阴暗而脆弱的一面。
最终舒慕泠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正如同祭司所卜算的,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成百上千的苗疆子民早早的聚集到了山脚下,偏远地域的村子便派了村长前来朝拜和领取神食,宏伟的高台搭起,用婆罗树的枝条编织装点,显得圣洁而庄重。
鎏弦一壁安排打点,一壁暗暗担心,舒慕泠实在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直到昨天夜里她还哭唧唧的跑来试图翻转一下局面。
但是到了正式场合,她那个聪明脑子应该不会掉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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