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可是我也很抱歉,那么晚才了解江淮的心。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也许我和他都你能过得比现在幸福。当年您问过我,愿不愿意终身伺候江淮,我回答的是我愿意。伯母,我并不伟大,我愿意陪伴江淮,与其说是偿还我父亲对江淮犯下的罪孽,不如说是出自我的私人感情。如果,我不是爱上了江淮,也许,我也会害怕一生背负着赎罪的包袱。”
“那么,你现在是预备把这个……”方孝龄怕措辞伤害到自己的儿子,斟酌了一下字眼,道,“这个责任丢开了?”
明蓝摇头:“我离开,是因为终于明白,两个人愿意相爱相守,这之间应该是完全纯粹的关系。”她的目光坦荡,“如果江淮有需要,我依然愿意终身照顾他、陪伴他。只是我需要想清楚,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留下的。是责任、还是……感情。”
就在方孝龄微张着口沉默不语的时候,江淮道:“妈,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想和明蓝谈谈,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单独和她说,可以吗?”
方孝龄离开了房间,关门的那一刻,她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带上了房门。
江淮的声音黯哑却温柔:“明蓝,你知道我没办法走过来扶你……你坐到我身边来好吗?”
天亮了吗?
各种声响断断续续地传入南庆的耳中:先是窗外的鸟啼,在天光渐亮的时候,那些勤劳觅食的小东西便已经叽叽喳喳个不停。南庆下意识地拒绝被吵醒,翻转了个身子,将侧脸贴紧枕头:那里还留着他所贪恋的淡淡香味,可以抚慰他的不安。
可是很快,院子里便热闹起来。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语言此起彼伏。咖啡馆开始营业,游客三三两两从对面的旅馆小楼里外出。他被彻底吵醒了,盖着薄被的身上暖烘烘的,心里知道太阳早就已经升起来了,他睁开眼睛,凄然一笑。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情形:黑暗!仍然是黑暗一片。他的世界,好像永远再不会有日出一般。可是,他却没有一直沉睡下去的福气。
在这栋房子里,他是习惯不用盲杖的。虽然这是间他原本很少进来的客房,却因为前一阵明蓝住进了这里,他因此变得常来而渐渐熟悉起这里的陈设。只是今天刚起床没两步,他就摔倒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地板,却忘了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伤口被突然的张力扯动了一下,令他疼得龇牙。
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不善饮酒的他昨晚成了烂酒鬼。酒精一夜仍未退尽,他的头隐隐作痛。昨晚到到现在都他没有吃过其他食物,低血糖让他晕眩,虚汗顺着额角一直流到衬衫的衣领里,他的整个人都脱了力,干脆往后一仰,躺回了地板上。
“先生。”阿勇听到动静,跑上楼梯。“您没事吧?这里你不熟,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吧?要不,我给你把盲杖带上来?”阿勇一面用越南语一脸紧张地询问,一面过去扶他。
南庆甩开了他的手:“我不用你提醒也知道自己是个瞎子。”
他说的是中文,阿勇没听懂,可是却看出了他情绪很暴躁,有些委屈地退到了一边,可是隔了没多会儿,还是不放心地靠近了瘫倒在地的南庆,试探着又去碰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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