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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伸手毫不客气的，将伸到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脑袋按了回去。拿着桌子上的点心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没想到。一件顺手牵羊地东西，却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力。真傻……”

“是啊~多傻……在宛如修罗地狱的地方，数以千计相互残杀的人群中，让自己独活。却发现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多傻。更何况，你、遇到了更惧怕的事情。”说着，清宁英澈凝视了非忆墨一眼，而后，缓过神来，漠视着面前一桌子的佳肴山珍，不起食欲。

“惧怕？简直说是灾难。”非忆墨仿佛被一桶冰块从头到尾浇了一遍似的，浑身打颤。

“没有一个人会陪在我身边，直到最后。没有人……上一秒与你并肩作战的人，下一秒便会置你于死地。没有谁会帮你。有的，只是命令与杀戮和永远尝不尽的痛楚。只有自己，只有一个毅念。有时候已经被折磨到无法思考了。脑袋里有的、知道的、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把自己扔进修罗的小孩了。他说他需要一件能够将一切斩断地利刃、一件能为他夺得一切的兵器，而不是一件无用的赏物。到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脑袋里就一直一直重复着，逼自己一遍一遍诉说着，我不是一个人，他在等我，等我去找他，帮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我要回去……是说好的……只要我变强、只要学会杀人，就可以回去……”

“结果。你发现，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认出来你。”清宁英澈将浑身都在哆嗦的人，搂进怀里。脸颊相互摩擦着，在耳边低语：“那该是何种心情啊。那日，你是在思索吧。或许那么多年所等的，错了。或许不该跟他来到这里，也不该搏命至此而又回来找他，甚至当初就不该让那个素未平生，只是路过的小孩救了自己。只是如此落寞的想着，又或许是看着我，不假思索的在发呆，触摸着手中白萧。没想到不知怎的，脱了手，下意识的伸手去捡，却忘了身在何处，失了平衡，才掉下来的。对吗？”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已经哭啼成一团，在怀里不停的轻颤。

突然觉得鼻子酸得很、心里堵得很，喉咙又干又疼仿佛有个东西卡在里面似的。

说不出的难受。

用力眨了一下眼、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蓦然发现，自己的泪，早已在对方脖颈上染了一片，自己却全然不知……

“你又何曾知道。我曾经费尽周折的去找你。冥卫七年一批，一千人里只活十人，在你那批冥卫被选出时，我就去找你。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愤恨吗？多失魂落魄吗？失控的杀了一名刚刚训出来的冥卫。没想到，这个举动却得了城主赞扬。说我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了得，实在是难得。然后，就将两名那刚刚训出来最好的冥卫送给了我。”清宁英澈将头在非忆墨肩窝里蹭了蹭。“得了易已和易己，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

“澈~”

“恩？”

“求你，不要再放开我……”

我已经、无法承受生命之重了……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又疲惫至极时，总是要有人或是东西来寄托的。

“好。现在，听我说，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思考、不要动作、不要忍耐、不要隐忍，只要放松、只要释放，只要乖乖听我的，将你所有的情绪与不安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我会在你身边，替你去想、去思考、去承受，我是你主人，而你是我的。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我来做主，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是。”非忆墨的情绪恢复了许多，趴在清宁英澈怀里，身体放松的像个快要睡着的小猫。

“如果不听话，就要受罚。你脖子上的可是现成的刑具，赤凝露我也多得很。要是敢逃跑，就把你抓回来痛打一顿，关进笼子里天天折磨你，直到把你身后的翅膀扯断，让你再飞不远、逃不掉，也休想让我放你出来。就一直关在笼子里养着，直到死。”

“好。”比起之前语言的慰藉，这些话更让人觉得安心。

时间慢慢流逝，现已夜半三更，台上红烛已然燃尽。

在桌旁相拥的两人，享受着对方身上传递的温度，在黑暗中无声无息仿若静止一般。

忽然，一阵西风掠过树梢，惊落了些许枯叶，随而销声匿迹。不多时，突然有一记飞刀，从窗外飞入，掠过两人时被非忆墨一把抓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