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金灿灿暴发户一样的屋子会有如此惊悚的传说,仿佛市井之中那露着金牙吹牛的地痞流氓,突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一样荒诞不经。
人在濒死的时候与野兽无异,蒋溪竹试着设想了一下那场景,顿觉毛骨悚然,怪不得耶律真会含糊其辞,表现的也并不像很想回忆。
“危言耸听。”却是李承祚闻言哂笑一声,“真真,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在这走不出去的牢笼里?笑话儿,景清走了这么久,你可见他有回来过?”
耶律真此时也来不及计较李承祚那不阴不阳的称呼,闻言只是摇摇头:“正是因为他走出去了,我们才走不出去——‘血牢’以死为终,却以生为始,它只给一个人留下了逃出生天的机会,除却这个人,其他人都被‘血牢’默认为被放弃的祭品……你若是不信,不要走出这间屋子,去看看方才被你们绑在连廊里的那些看守吧,他们此时恐怕已经……”
他话音未落,就见子虚道长已经以一个不可思议地速度冲到了门口。
牢狱连廊的景象与他们来时毫无二致——漆黑,阴暗,带着盛夏都不能侵染的寒意,在这虫鸣蛙叫的夏夜透露出一种来自九泉之下亡灵的深重怨气。
只是唯独一点,子虚道长亲手串起来的人形糖葫芦串儿不见了,而远处,那方才绊了蒋溪竹一脚的兵器架儿,竟然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一地狼藉只是他们的一场梦。
“这么会这样?”子虚道长瞪着眼,再不敢向前多走一步,十分没胆儿地急退了几下,差点儿向后仰倒,被许三娘一把撑住了,这才哆嗦道,“……不见了,都不见了。”
这一下,连蒋溪竹都觉得难以置信了。
李承祚听后,前所未有的沉下了脸色,走到门口看了看,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在那碎土遍地的地方捡出一块儿拇指大小的碎石,试探一般地向那空荡荡的通道掷去。
他内力极深,手下的力道又准又快,碎石原本并不结实,经他的手内力一催,仿佛凭空散落成了大小不一的残渣,梨花暴雨一般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那原本寂静的黑暗中的连廊像是被鲜血的气息唤醒的猛兽,不知如何感受到了那些渣滓四面八方而来的动静,悍然发起了他的反抗——密集如雨的箭矢接连而发,原本就被黑暗笼罩的连廊一时之间像是蹿过了无数遮天蔽日的鸦羽。
李承祚的脸色这才终于变了——如果方才有人贸然出入此门,此刻恐怕已经被这密如雨下的乱箭射成了一只尖刺浓密的刺猬,保证不谢顶。
屋内众人都被这变故弄得有几分发蒙,然而方才那密集的箭矢仍有部分射偏地停留在入口之处的木框之上徒劳的晃动——方才那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梦境,而是真实。
李承祚无声看了一眼这原本搞笑而如今炼狱一样的囚牢,缓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那铁板浇筑的卧榻之上的季维珍,忽然想起了十分久远的一些旧事。
林妃势盛的那些年,身为太子的李承祚和身为中宫的皇后日子都不太好过,但到底皇后并非坐以待毙之人,愣是在那修罗场一般残酷不堪的后宫之中求得了短暂的喘息。
李承祚还记得那是老七刚出生的那年,宫里规矩,皇后或者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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