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闹聒噪的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景兮颓废的看着门板，从墙上滑到地下，把头埋在膝盖间，闭了闭眼睛。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万一叔叔也不同意，万一阿姨气到昏倒，万一柳原被打了，万一真像她说的，再也见不到了，万一......万一柳原妥协了。
自己仍是一个人，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各自有伴，只有自己，自来至去，一直一个人。
以为这次，可以不用再孤身一人了。
柳原到楼下，看到爸爸的车停在路边。
柳禀涛看着母女俩哭了个大花脸，还笑着问：“怎么了？不是说给饺子取零食，怎么搞成这样了？”
赵女士：“你问问你这个好女儿！”
柳原又急又气，上来就说：“我跟谢景兮谈恋爱了！”
柳禀涛的脸垮下来，“回家再说。”
一到家，赵女士就对柳禀涛吼：“这就是你天天喊着骄傲骄傲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柳原对吼：“怎么伤风败俗？！喜欢同性就是伤风败俗？苹果CEO是同性恋，冰岛女总理也是同性恋，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柳禀涛：“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注意你的态度，那是你妈！”他点了支烟，“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柳原蹲在地上，理了理头发，“在一起一年多了。”
赵女士指着柳原：“你当初就不应该留那个孩子在家里！”
柳禀涛叹口气，“也就是说，她高中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柳原！你是个老师，她是你的学生！你这样做不有违师德吗？！”
柳原没法像怼沈灵犀那样理直气壮，“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
柳禀涛打断她，“你别给我举例，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你就说你。”
柳原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下来，声音怯弱而无助，“我挣扎过，但没用爸爸，我喜欢她，我没法抗拒，我挣扎过的。”
柳禀涛拍拍她的背，“柳原，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选了一条怎样的路吗？无论你以后做什么都会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你说人家冰岛女总理，人家经历过的苦难你能受得了？”
柳原又想到那只绿色的兔子，现在自己的境遇竟然跟她一模一样，也许谢景兮早就看到了这一步。
“爸爸，我选了这条路，无论走到哪里，结局如何，我都甘之如饴。”
赵女士急的咬牙，“老柳！你还纵容她！！”
柳禀涛抚抚她的背，“明芝，儿孙自有儿孙福，她选择这条路，是她自己走起来都头破血流，你又何必再多给她一刀？”
赵女士哭出来，“所以我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柳禀涛：“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就是喜欢，你能怎么办？”
赵女士只是哭。
柳禀涛看看柳原，“去洗把脸，你看你脸上脏的，小兮估计眼神也不太好使，看上你。”
柳原没想到向来古板，又是公务员的父亲竟然比平时爱开玩笑的母亲更容易接受同性恋。
柳原从洗手间出来，哑着声音说：“爸爸，我要回去，谢景兮在等我。”
赵女士：“柳原你！你要是敢走，今天咱们就断绝母女关系！”
柳禀涛出来打圆场：“走吧，把饺子再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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