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方点点头,“你就是那个成天混迹烟花柳巷丢尽天家颜面的五皇子顾思君?”
他该答是呢还是不是呢?顾思君脑袋上挂了三条黑线。
苏长宁缓缓走了进来,她穿着绿色长裙,行动时行云流水,像极了湖泊中缓缓摇摆的荷叶,而她亭亭玉立,便像是荷叶围绕中尽情舒展的花,美不胜收。顾思君忍不住喉结攒动,心想难怪性格扭曲成那个样子还有男子犯贱似的往她身上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的确有那个资本。
苏泽见苏长宁进来,立即拉住她的手:“混账,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赶快给我回去,殿下的品格,也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这有什么,再两天,我还敢让他跪搓衣板。”苏长宁冷哼一声,顾思君眼梢一跳,一巴掌将桌子拍得啪啪响,人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胆,你知不知道三从四德这四个字怎么写?竟然敢让本殿下跪搓衣板!”
苏长宁下巴一抬:“那殿下你又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他不知道,他就爱逛青楼!
苏泽在旁边眼皮直跳,苏长宁回握住他的手,对顾思君道:“殿下可还有事?”
顾思君狠狠瞪她一眼:“你不是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么,如若嫁给我,我不会只有你一个,你能接受?”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只是在门第相仿的情况下才成立的,譬如我与殿下成亲,便是我高攀,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再譬如我被今上看中,更上一层,千个百个也不是问题了。”苏长宁脸皮比顾思君还厚:“所谓原则底线这东西,本来就因人而异,譬如菜市场那个杀猪的张四,他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个,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顾思君阵亡。
似乎…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你啊,就是没个做皇子的样子,随随便便个女子都能虐了你。”说话的正是顾思君的大哥,当朝太子顾思远,他高冠锦衣,眼神锋利,与顾思君那纨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换了我,置你那般情境,对方狂言一出,满门下狱,削官,抄家,一句话的事儿。天家威严岂是那般轻易可以亵渎的?”
看着顾思远书房中写的“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的字帖,顾思君颇为汗颜:“大哥,你那是暴君行为。”
顾思远无辜道:“做帝王的,哪能不犯错,史官评个六分对四分错于帝王而言已经是个明君了,况且只是杀几个无足轻重的人,人家都懒得写,千百年之后,谁知道还有这么一桩冤情。”
可让他接什么词好。
顾翊心狠,几个皇子到了年纪便被他逐出宫,只留一个东宫太子顾思远承欢膝下,顾思君白日里进宫玩玩,天黑了就差不多要回自己府邸。
他个人倒并不觉得怎样,儿子太多,总不能指望他那个做皇帝的爹一碗水端平。长住宫中,心里总有几分顾忌畏怯,说话都要先在脑子里过三圈,一个人住反倒自在,怎样胡来都不过分,况且他娘舍不得他的很,时不时清早出宫来这里查房,每次在怡红院倚风阁过完夜,都能被她逮个正着。
不过做皇子还是特殊待遇的,不用出示出宫令牌,只挑开轿帘露出那一张脸,看守的侍卫便巴巴的打开大门让他出去。顾思君原本想回家,但肚子恰在这时“咕噜”叫了一声,手臂一挥,轿子意会,转了个方向朝怡红院走去。
华灯初上,菱华路上过往的客人哪个不是背了一身风流债。落轿,近侍流歌拉开轿帘,顾思君刚走出来,怡红院的妈妈便迎了出来:“哎哟,小公子您又来了,怎么样,我家薛涛那一舞可还算倾城?她这些天拒了所有的客,说要等您呢……千盼万盼的,那痴情样子,我这个妈妈看着都心疼,您今儿晚上可不准点其他人……”
手堪堪触及顾思君指尖,便被他轻轻躲过:“那是自然的,我今日就是为薛姑娘而来。”
进门,上楼,原本抱着琵琶随意拨弄的女子猛然站起身来,表情乍惊乍喜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娇羞,“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顾思君走到她旁边坐下,一颗樱桃含在口中:“唔,是刚摘下的么,鲜嫩的很。”
玉质的酒器一会儿便递了过来,薛涛提壶倒酒,香气四溢。门外有丝竹管弦之声,门内女子婀娜动人貌若倾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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