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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韩子夜虽然很心疼自己的妈，可也忍受不了这样24乘以7永远鸡飞狗跳的生活。于是，她能跑多远跑多远，呼吸上自由的空气，她觉得日子惬意多了。

她看了看表，又到了往家打电话的时间。

家里电话接通，韩妈在电话里迷迷糊糊念叨：“妈妈刚接了一部话剧，古装的，《孔雀东南飞》。我是主演。刘兰芝、焦仲卿的爱情多感人哪，死了都要爱。我越看本子，越觉得你爸爸混蛋。”

韩妈又说：“妈妈这辈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失败的教训倒是可以成车拉。我自己是用不上了，只能教你变得聪明点。你记住，要自信，别信男人，要独立，别指望婚姻。”

韩子夜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哼哈应付了几句，挂上电话，又拨通保姆手机，小声问：“我妈到底喝了多少？”

保姆支支吾吾不肯说。

韩子夜又问：“我爸他俩又吵架了？”

保姆阿姨这才叹了一声，说：“你在那边放心学习吧，年纪轻轻也难为你了。这边，我会尽心的。”

韩子夜又嘱咐几句，听到韩妈在那头大声喊人，通话中断，她心里的那句“妈，我刚失恋求安慰”，早已灰飞烟灭。

真心累，她走到路边，想着找辆出租车回家。破天荒，她接到了韩爸的电话。

上一次韩爸主动给她打电话，是她刚到纽约没多久，算算也得有一年多了。韩爸说，韩子夜同父异母的弟弟要到纽约读本科，打算寒假先去读半年语言，让韩子夜提前帮着把房、手机、车这些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韩子夜没吭声。

韩爸赶紧说：“子夜，虽然你弟弟是我跟你阿姨生的，但我对你们两个，绝对一视同仁。主要他还小，我怕他碰上坏人，才找你帮他弄。”

韩子夜这才回应：“爸，那你可找错人了。我身边除了我自己，扎堆全都是坏人。”

韩爸按捺不住脾气，怒道：“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一点都不听话。”

韩子夜也生气了：“你凭什么让我妈听你的？除了让她怀了一次孕以外，你给过她什么？”

韩爸理亏清了清嗓子。

韩子夜嘴唇一哆嗦：“难道，不止一次？”见韩爸不反驳，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着电话大声喊，“爸，你可真是个禽兽！”

那头骂了句三字经撂了电话。

韩子夜鼻子一酸，赶紧伸手捂住。

身边突然冒出个人影，问：“怎么了？”

韩子夜回头，原来是阿斯顿马丁。那人喝酒喝得有些茫，揽住韩子夜的肩膀说：“找你半天了，原来跑这儿悲春怀秋来了。有什么不痛快啊，走，上去我请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韩子夜挣开：“不去了，该回家了。”

那人笑：“是啊，快子夜咯！”他又往韩子夜身边凑了凑，故作幽默，“你是子夜出生的？”

韩子夜不耐烦：“滚！”

那人还不依不饶：“你不是子夜生的，就是子夜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