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却止住脚步，没头没脑地说道：“咱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我欠你的，一定要还，而你欠我的，已经还上了。”
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杜鹏程呆立在原地，如坠云雾，直到女人没了踪影，这才回过神来，撒腿跟了上去。
回家之后，不见老婆张茉莉的影子，杜鹏程自言自语地骂道：“熊娘们儿，真的要翻天了！”
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叶雅芳最后扔下的那几句话，想破头也没理出个一二三来，真弄不清她那你欠我欠是啥意思了。
想来想去，干脆心一横，暗骂道：去个狗日的，女人家云山雾罩的一番疯话，何必当真，睡觉去。
可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干脆又下了床，去厨房饭柜里找出一瓶白酒来，拧开塞，仰头猛灌了几大口，差一点呛得背过气去。
咳了一阵，再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咸菜来，提到了茶几上，正儿八经喝了起来。
直到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才歪歪扭扭摸进了卧室，一头扎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出了叮叮当当的炒菜声，心里就犯迷糊：这一大早的还大兴锅灶，难道来客人了不成？
头昏脑涨地走过去，竟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背影，一头暗红色的卷发高高束起，一身淡粉色的金丝睡衣裹在身上，把一截玉颈衬显得晶莹剔透。
“那……那个谁……”杜鹏程讷讷道。
女人扭过脸来，冲着杜鹏程一笑，说一声：“你醒了？”
“草，我还以为是谁呢。”
“以后说话不要那么粗鲁，要做个有品位的人，让别人听到，会笑话的。”女人训斥道。
杜鹏程心里一阵龌龊，奶奶的，把头发做成吊毛装，再用蚕丝把自己包裹起来，就成有品位的人了？充其量是个驴粪蛋子，里面的大粪味儿永远散不掉！
“杜鹏程，发啥呆呀你？”
“你咋把自己弄成那样，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
“想得美，你是不是惦记别人家的女人了？”张茉莉边往盘子里盛着菜，边问道。
“想，但没胆儿。”
“哼，谅你也没那个能耐。”
杜鹏程轻蔑一笑，接着酒劲，心里撒开了野：熊娘们儿，你是小瞧老子了，这一阵子可是正逢桃花季，不但心里惦记着，还真就动嘴吃上了，并且还花样繁多，口味不一，老嫩尽尝，那叫一个逍遥啊！
“赶紧洗漱，过来吃饭。”老婆说完，转身摆弄电饭煲去了。
杜鹏程接着问：“你咋把自己弄成这样？”
“啥样了？现在有钱了，我把自己捣腾得漂亮一点不好吗？”
“不好，你自己照镜子瞅一瞅，那还有半点你张茉莉的影子呢？都快变成狐狸精了你。”
“杜鹏程，说啥呢你？谁是狐狸精了，女人天生爱美，你懂不懂呀？”
“美归美，可也不能花里胡哨啊。”
“谁花里胡哨了？”
“说别人，还对得起你张茉莉了吗？”
“好了，别小心眼了，该干啥干啥去。”女人不耐烦了。
杜鹏程去卫生间排泄一番，然后用冷水洗了头，这才彻底清醒了，心里也理性起来，回到厨房，坐到了老婆对面，目光竟有点儿躲躲闪闪。
老婆咬一口馒头，嚼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啥，问杜鹏程：“大黑夜的，你干嘛一个人喝闷酒？”
“你还问我呀，你还知道大黑夜啊，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我不着急吗？我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就喝酒了？”
“是啊，喝醉了，啥也不想了，不就是睡着了吗。”
“我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你胡乱想个屁啊你！”张茉莉气得脸都白了。
“你才是屁呢！”
“神经病，简直不可救药了！”张茉莉气呼呼回一句，夹起一根咸菜，塞进了血淋淋的嘴唇间，恶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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