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哲红了眼。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对着电视上那人的眉目描画了起来。屏幕发出的光照亮了乔哲手上的戒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讽刺。他收回了手,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冲进了卧室里。
乔哲在卧室里找了一条链子将属于封靖轩的那枚戒指串了起来,宝贝似的挂在了胸前。链子的长度刚好可以让戒指靠近心脏的位置,他将戒指按在胸口,低声叫着那人的名字:“靖轩……靖轩……”
靖轩,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桌面的水渍上飘起一缕白烟,白烟越聚越多最终化成了一个人形。那人有些混沌地摇了摇头,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思绪顿了顿,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回了家。他只记得当时刚刚挂断与乔哲的电话,耳边就传来了车子的急刹声和惊恐的尖叫声,之后他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里很冷,很冷。他跟着一些人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屋子,就在门将要关上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叫他,骂他是个骗子。痛彻心扉的哭喊声触动了他还不太清醒的意识,有人哭了,哭着求他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他自己一个人。
那声音很熟悉,但混沌之中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后面的人在催促他,封靖轩茫然地走了两步,只是那个声音依旧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脆弱得让人心疼。
大门即将关上的刹那,封靖轩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的恋人,是他想回去求婚的那个人。他让乔哲哭了,那个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让他幸福的人,他居然把他弄哭了!封靖轩握紧了拳头,挣脱了所有束缚向那束唯一的光芒冲去。
意念让他脱离了枷锁,奋不顾身地逃回了乔哲的身边。
房间里静得有些吓人,封靖轩飘到他们的卧室,看着蜷缩在床角熟睡的人很是心疼。乔哲睡得并不安稳,紧蹙着的眉头像是在告诉床边的人他有多么痛苦。乔哲的手紧握着属于封靖轩的那枚戒指,封靖轩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无法做到。封靖轩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和原来同样温柔的声音里带了许些感伤,他说:“小哲,我回来了。”
封靖轩跨步上床躺了下来,伸手将乔哲揽进了怀里。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乔哲的身体,封靖轩苦笑一声,默默地道了句“晚安”。乔哲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几次惊醒看见身边的空位都会止不住地流泪。
就这样熬过了一夜,他像平时一样起床、梳洗、做早餐,只不过身边再也不会有那个人的戏谑调笑和温柔拥抱了。
葬礼过后的几天,乔哲都在重复做着封靖轩出事那天的事情。
下班后回家开始做饭,做的菜色也是那天他为对方准备的那些。每次把碗筷摆好之后,乔哲总要失神地趴在桌面上,呆呆地望着门口,似乎是在期望那人会将门从外面打开,对他说出那句“我回来了”。
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没有人会再打开这扇门,没有人会再把他抱在怀里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也没有人会在午夜给予他温暖的怀抱,他的靖轩,再也不会回来了。
封靖轩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好想告诉对方他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边,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到,他只能默默地跟在那人身后,做他的背后灵。
拥抱变成了一种奢望,封靖轩好想抱住那个为他哭泣的人,但他却什么都抓不到……
如今他只是一个错过往生的魂魄,因为一个执念,留在这人身边的鬼魂。
那枚属于他的戒指成为了他的寄居地,白日里,他便藏在戒指里跟着乔哲去公司上班,看着他的强颜欢笑,他的失神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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