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愿在佛堂里一直跪到暮色四合,才缓缓回去房间。洗过澡之后她看见桌上荆复洲放着的烟盒,忽然想尝尝那烟是什么滋味。可心里的想法尚未付诸实施,荆复洲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念头被自己压下去,光脚站在墙边看他。
这个夜里最为悠闲的人当属荆复洲,在查看过周凛的伤势之后,便回了房间紧锁房门。安愿被他抵在墙上,经过这样的一天他却还有心思去扯开她的睡衣领子,将手指伸进去。屋子里空调开着,却好像没起到什么实质作用,空气躁动而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
墙壁上贴着裸色壁纸,睡裙掉在脚边,她像是从墙上走下来的。荆复洲神色痴迷,手指不断撩拨着那处纹身,动作粗暴而不加保留。曾经他是很冷淡的性子,即便是在床事上,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并不十分投入。可安愿总是让他失控,他知道他得不到她的心了,便妄想去征服她的身体。
在这样的妄想里,他成全了自己的独角戏。唇齿相贴,分不清是谁在喘息谁在轻叹。身体相拥的时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猛烈的索取是真的,哭泣的迎合是真的,他咬着她的脖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恨不能将她揉碎了随身携带,恨不能把她肢解开为自己所有,可那些恨不得最终都得败下阵来,败给她鲜活的,花瓣一样柔软的身体;败给她咬着牙含泪忍住的呻.吟;甚至败给她的不甘心不情愿,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无望的爱着。
安愿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吊在他的身上挣扎哭泣。男人像是没有被驯服的野兽,寻欢也要弄得你掉一层皮,毫无分寸尺度可言。她被摆成他喜欢的姿势,连同床褥里都浸了汗水,到处湿漉漉,让她目眩神迷,不知所措。
他将她折腾的近乎虚脱,才抱着她在凌乱的床铺里喘息平复。安愿手下抓着一片床单,他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她于是放开了手。
转过身,他们在黑暗的房间里紧紧相拥。
“安愿,明天回国之后,我们就搬出鼓楼。”荆复洲仰面躺着,手臂还垫在安愿脑袋下面,他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该承认,他爱她,所以他输了。
安愿侧身倚在他怀里,似乎是睡着了,没有说话。
“我们搬出鼓楼之后就结婚,我有三套房子都在陵川,你喜欢哪个,我们就住哪个。等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送他去外面最好的学校,我把我能给的东西都给你们。”
荆复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的东西除了钱还有什么,童年在他的生命里一片贫瘠,是永远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饥寒交迫。他曾经极度憎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既然不能给他和荆冉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这世界的温暖美好尚未来得及感受,就要将阴暗寒冷都体会一遍。而转身看向来路,他也会有些不解,曾经那么憎恨活着,却为什么还要拼了命的在继父手下活下来。
他看过太多算计,太多没有理由的背叛和苟且。可他得活着,活的比谁都好。谁说这世界就不势力呢,当他把命赌上放手一搏的时候,才终于看到那么一点点的亮光。
安愿的呼吸很均匀,在这样的夜里,像是他守在怀里的那一小块净土。荆复洲的心柔软下来,他轻轻吻着她的鼻尖,确定她真的是睡着了。那种柔软的情绪像是傍晚时候涨潮的海面,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记忆,他忽然想说点什么,她听不到最好,哪怕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必须得说点什么。
张了张嘴,荆复洲在黑暗里茫然的睁着双眼。他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都讲给她听,可是又唯恐暴露了脆弱,那些过往被他尘封在最最隐蔽的角落,再想翻出来已经很难。手轻轻搭在安愿的肩上,把毯子扯上来包住她的身子,微凉的皮肤在他手下有了回温的趋势,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蜷缩起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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