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胡笑梅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相机，两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就被她偷拍去了刚才的画面。
新年很简单，两个人六个菜，互相拿果汁碰了碰杯，一起看着春晚等着跨年。
“妻主，我想和你一起守岁。”
蒋迪收拾完，拿毛毯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她早猜到他有这个想法。
欧贤欢呼一声，躺好把头放在蒋迪大腿上。
“以前在家里过年的时候，我要扫地洗碗端菜，等大家都坐好了我才能去吃饭。母亲说，男孩子就应该多做点家务。吃完年夜饭，家里都不兴守岁，每次别人家放鞭炮我就会常常想起父亲在的时候。有新衣服，有糖果，有红包，还能和父母一起看节目。不过能过年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一天我能吃饱饭不用挨骂。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弟弟塞给我糖的时候，他还那么小却知道要关心我。可惜的是，弟弟长大后经常要去学校，然后渐渐的他就不怎么理我了，他说我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还说我不配做他的哥哥。”
“妻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过去，其实那时候并不都是那么辛苦的。”
蒋迪默默听着，她的傻包子原来过的是那种日子啊！被一家人当下人使唤着，偏偏他还能为一时的感动记到现在。
“你不恨他们吗？”
“恨？”欧贤想了一会儿，说话的语气低落。“我不知道。要是我能够聪明一点，大概就不会这么惹人讨厌了吧！”
蒋迪很想说如果他聪明了，肯定活不到现在。但是今天这种日子不应该说丧气的事情。
欧贤说了一会儿话，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蒋迪独自看着电视，眼睛如深潭冰寒。其实在前几天她就接到了大姐的电话，有一群自称债主的人，近段时间一直在打探欧贤的下落。大姐因为这件事，生活上受到不小的影响，他们一家子为了躲避麻烦已经搬回了老宅。
监管所电话，夏家认亲，讨债……
她很想这些事没有联系，依照惯性事情往往都只会往最不希望的那一面发展。所以在回去之前，她必须做好几手准备。
电视春晚里的倒计时响起，蒋迪把欧贤叫醒，目光恢复了柔和。
“阿贤，跨年了！”
迷蒙着眼睛，欧贤就看到妻主递过来的红包，他吃惊的张大嘴巴有点还没睡醒的错觉。
拿着有点厚的红包，眼圈里一层水雾转啊转。
“妻主……”这个红包比他以往整整17年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好多。
“一年一百，我补给你他们没有给你的那份，往后每年你都有红包。”她说得真诚，他却听出了一脸的泪水。
欧贤坐起来就像小孩子那样大哭着，把泪水撒了蒋迪一身。
……
腊月初五，蒋迪把欧贤托付给了王简，独自一人坐上了南下回宜城槟州市的飞机。她走的时候天没亮，赶在欧贤起床之前匆匆离开了。
没叫人接机，她拧着没几件衣服的行李箱，坐车到市内西站。回顺宁县的班车她刚好赶到，空着肚子坐到顺宁已经10点多。
“老四，你在哪？”接到林彩佳的电话，蒋迪正在车站附近小面馆里吃饭。
“老家。”
“晕，你什么时候回去的，我现在在川阳城了怎么办？”她语气有点急躁，让蒋迪能听出来她正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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