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涛点点头,附和着说,“看得出来哩!吴老板有眼光,也有魄力,难怪最近几年做得风生水起,财源滚滚呢!”
听到林学涛这么恭维自己,吴老板心里头更是兴致勃勃,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声说,“那可不!想当初我离开家门做生意,最远咱还到过东北,到过黑龙江,差点儿还出了国,跟老毛子做生意哩!老弟,知道不,毛子那儿啥生意最挣钱?军火!都是有能耐有背景的大人物玩的生意,要是当时手里本钱足够,老子非得弄他几辆飞机坦克来倒腾倒腾不可……”
吴老板嘴里牛气冲天,这话就越吹越离谱,把个林学涛听得心里头直无语。看着吴老板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不好拆穿他,就随口附和了句,“吴老板跑过这么多地方,一定见识过不少人吧!”
吴老板一听这话,以为林学涛对自己的滔滔不绝很感兴趣,更加得意起来,眼里放着神秘的光,“嘿嘿!那可不!这各地的女人,就像各地的饭菜一样,那都是各有不同滋味呢!”
林学涛本来只是随意说了句,可吴老板一开口就说起女人来,还陶醉地半闭起眼睛,看这架势,似乎是嫖遍了大江南北似的……
林学涛的脸色已经有些尴尬了,可吴老板却是来了兴致,就把个满嘴酒气的嘴凑了上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阴笑着说,“老弟,说起女人嘛!这外国的洋马,你见识过么!”
林学涛心里一愣,知道对方说的洋马,莫不是指外国女人了?心里又是有些好奇,又是有些害羞,支吾了半天,生硬地摇摇头,可让吴老板优越感油然而生,撇撇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就说毛子女人,个头高块头大,那屁股蛋子也结实得很。两只手还握不住半边哩!”
林学涛听着吴老板的声音,埋着头,心里头怦怦直跳。
“像咱这身板儿,要是躺着跟洋马干事那还凑合,要是站着干,可不就得往脚下搭个椅子才够得着么!当初我在东北的时候,头一回见识,才知道,毛子女人头发是金黄的,那下面的毛竟然也是金黄金黄的哩!早先我还以为天底下所有女人下面都是黑的,敢情这女人上面的毛啥色,下面的毛就啥色哩……哈哈!”
吴老板满嘴说着荤话,张开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弄得林学涛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头倒是着实被这吴老板的见识给震惊了,勉强附和着挤出一些笑容。
一场酒席两人从傍晚一直吃到深夜,桌子上的酒大部分让吴老板喝了,可就算这样,林学涛从酒楼里头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而吴老板这会儿竟然还清醒得很,虽然一嘴酒气,可走进路来倒是稳稳当当的,令林学涛不得不佩服他的海量。
林学涛跟吴老板表达了一番谢意,就说多情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合计收原材料的事,就先回去了。
吴老板夹着皮包,手里剔着牙,嗯了一声,又跟林学涛握握手,说了些恭维的话,还开玩笑地说林学涛果真是个模范厂长,起早贪黑的,拼命哩!
林学涛谦虚地笑笑,不置可否,朝吴老板挥挥手,转身就大步朝着村口走回去了。
终于摆脱了吴老板,林学涛一个人走在夜色中回村的路上,感觉浑身轻松。
从吴老板的身上,林学涛看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乡下生意人的形象,豪爽、粗犷、又精明干练,还有着暴发户那种爱吹牛的通性,这些虽然让向来老实安分的林学涛觉得自己跟对方不是同一路人,可不管怎么样,要做生意,就少不得要接触各种人,吴老板人虽然有点夸夸其谈,但是对生意上事,应该还是分得很清的吧。
想到这儿,林学涛心里也就释然了。寻思着回到厂里就立即开始着手扩大生产规模的事儿!这对于他乃至整个辛庄来说,都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大事……
与此同时,在林学涛独自一人借着月光往村里赶的时候,吴老板打着饱嗝走在镇上的街道上的时候,半路忽然被一个精瘦矮小的青年后生被拦下了。
吴老板心里头一惊,以为是遇到了乡下流氓,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包往背后一藏,拿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对方望去。借着跑边灯光,看到对方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
“你是邻县的吴老板吧?嘿嘿!幸会幸会!”
瘦猴似的青年后生朝他伸出一只脏乎乎的手,吴老板满头雾水,一时不明就理,谨慎地没有去握,皱着眉头问,“你是谁?咱俩认识么?”
“我叫狗剩,就辛庄旁边赵庄的。”
青年后生嬉笑着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嫌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你找我啥事?”
“谈生意。”
“生意?你?你有啥生意可谈呀?”
吴老板半信半疑地打量起眼前的后生,见他穿得也不咋嘀,站也没个站相,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人。就想扭头离开,可狗剩身子一晃,又拦在了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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