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强子和妮子同时惊呼出口,两人都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还摆?涛子,你别不是气糊涂了吧?”强子难以置信地冲林学涛嘟囔着。
“没!我清醒得很哩!他刘惠普不是人多吗?咱就跟他斗到底!他想请客,咱就继续请,反正咱来的人不多!就跟他耗,再说了,咱们不是准备了不少货么?反正这放着也是浪费。你们还去村里拉人,请人,这回也不用偷偷的,就张扬着去,让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在跟他刘惠普较劲,愿意帮咱们老林家,就来我这儿吃,愿意跟他刘惠普的,就去他那儿!”
强子挠挠头,想了想,觉得这好像听上去也是个理儿,可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怪怪的,“涛子,你真跟他拼下去啊!这办法是不是笨了点儿?”
“笨法子有笨法子的用处嘛!你尽管听我的,去拉人就是了!”
“哎,那……好吧!反正东西也不能浪费!”
强子摇摇头,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傍晚,刘家大祠堂前面的禾场前,几十桌狼籍不堪的酒桌旁,刘惠普的婆娘还有几个女人正在收拾着桌上地上横七竖八的筷子,碗碟。刘惠普家的大禾场格外平坦,上头抹了一层灰白的水泥,这在辛庄可算是个最高档的禾场了,铺水泥那是一般人家都弄不起的奢侈物件。
吃过了酒席的村民们已经抹嘴走了,刘惠普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牙签,脸上得意洋洋的,手里本子正在算着今天支出的帐目。
今天来他刘惠普这儿吃宴席的村民,足足把个大禾场挤满了,场面火爆之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些村民在离开之前,当场都纷纷表示,来年继续他稳坐这个村长,还说刘惠普这个村长都干十几年了,经验丰富,村里也相安无事,大家伙都乐意哩!
听了这些马屁话,刘惠普心里当然舒坦了,一时不禁就有些飘飘然起来,心里头暗暗窃喜,林学涛那小子果然跟自己预计的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花大钱置办了那么多酒肉,只怕要臭在家里了!自己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个毛头小子给打发了,他林学涛也没啥了不起嘛!
心情一舒畅,嘴里不禁就哼起了小曲儿,那都是样板戏里的段子。
刚哼一会儿,刘善庆就又噔噔地跑来了,隔老远就喊:“惠普!惠普!”
“又瞎咋呼啥啊?”
“有事儿哩!我刚刚听说,林学涛这小子明天还摆宴席,这会儿已经开始在村里拉人啦!”
“你说啥?”
刘惠普吃惊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珠子骨碌转几圈,神色倒是挺沉着,“他还摆酒?对了……你是从哪儿听到的?我没叫你继续盯着他们啊。”
“不用盯哩!全村的人都知道啦,强子这回是打着灯家家户户挨个敲门哩!人家直接请客的事,还让人支持林国庆当选下一届村长!”
这句话把刘惠普给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林学涛这小子还真摆开牌面了跟自己玩的。
“搞得这么张扬?林学涛这小子肯定是气昏了吧!”
刘惠普嘴里喃喃着。略一思索,冲刘善庆大手一挥,“这会儿那就是比实力的时候,咱可千万不能败下阵来!他林学涛请,明天咱也继续请!你算计一下开销,就按今天到席的人数作计划,哼!林学涛这小子,别想从老子这儿拉走一个人!”
刘惠普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
刘善庆听了,在心里合计了合计,皱着眉头冲刘惠普说,“可是……这要真按今天的人数的话,明天再摆几十桌,这开销也太大了吧!惠普,林学涛这小子可不比以往哩!他现在开了厂,挣了点儿钱,咱们这么跟他比烧钱,是不是……”
刘善庆刚提出异议,已经被刘惠普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给打断了,“你担心啥!又不是花你的钱!听我的,啥也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办,要是缺钱,就找刘家亲戚本家们挪挪,就当我借的。狗日的,老子就不信了,刘家这么一大家子的钱合起来难道还抵不过林学涛么!”
刘善庆听了,听得忙不迭的点头,刘惠普瞄了堂弟一眼,叹了口气,撇撇嘴,“你们懂个啥呀!也不想想,咱老刘家能在辛庄称霸这么些年,谁都不敢欺负,凭的是啥?那不就是我屁股底下这个村长的宝座么!你们享受我这个村长带来的便利的时候就忘啦?花几个钱咋了?保不住这个村长,老刘家就得衰败哩!”
刘惠普说着,抬眼看了看跟前修得金碧辉煌,香火不断,瓜果供品丰盛的刘家祠堂。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刘惠普的吩咐,刘善庆准备好运输的驴车,带着刘家好几个青壮年小伙子,浩浩荡荡地冲着集镇上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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