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人静默许久,终于启口:“你没做错。”只说了四个字,又不吭声了,思绪不知飘往何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双眼空茫。
龙雨泽不断被严重的焦虑冲击着,心头的愤怒再也憋不下去了:“崩牙驹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我立刻带人去把他做了!”
听见这个可恨的名字,岳明俊眼中的萧瑟顿时就被浓烈的仇恨和屈辱所取代:“这个混蛋的狗命,我会亲手去取!你们不用插手!”
说到这里,一阵秋风吹了进来,他又感到腹部那条刀口强烈作痛……
夏天的末尾,只剩些尚未走远的阳光,秋意逐渐抬头,不知不觉多了些寒凉。傍晚时分,寒意更重,堆积在街道之上。岳明俊一身黑装,靠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墙角,手揣在怀里,鹰眼直直地盯着某家高级饭店的门口,深黑的瞳孔透出搜寻猎物时的尖锐和冷酷。
而店内的人丝毫没察觉出危险,大口喝着酒,有说有笑,待其他人走开后,岳明俊身形一动,敏捷地穿过小巷,快速跨进饭店。
崩牙驹一只脚跷在凳子上,一只手夹着烟,转过头就看见来人掏出一把黑亮的手枪,当时就蒙了。眼看性命不保,救星忽然从天而降:“你干什么?!”
他喜出望外,原来是自己约来喝酒的高杰到了。
这下轮着岳明俊一脸懵逼了,他在外面等了这么久都没看见高杰,怎么在关键时刻就钻出来了?担心什么来什么!他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青年:“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他!”
事情到了这步,还能退缩吗?也只有破釜沉舟硬上了!反正他都看见,都知道了,时间又不能倒流,何况自己要杀一个仇人又管他何事呢?!再说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岳明俊已经无法保有理智,哪怕他知道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哪怕从此分道扬镳,他只要搞死了崩牙驹,搞死了他也不算亏,不是?!
但是高杰却不这么想,大陆本来就没那么乱,严格整顿后,光天化日下基本上很少出现明目张胆的犯罪暴力,你拿一把枪,毫无掩饰地出现在此,是不是太那个了点?他还能怎么理解,只能理解为疯子!
“你是疯了吗?!还不赶快给我收起来?!”青年很凶,尽管他知道岳明俊存在不为人知的一面,但真正袒露在自己面前,依然会让他处于激动的状态。
而岳明俊只想快点送那人归西,一秒钟也不愿意多拖,他奋力推开高杰,把枪对准了那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而高杰情急之下,狠狠给了他腹部一脚!
岳明俊连退好几步,撞在了后面的墙上,满脸错愕。他直愣愣地看着用力踢向他差点把他肚子踢破的高杰。剧痛让他直不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枪被得意洋洋的仇人拿走……
“赶快滚,我不想报警!”男人一屁股坐下,手中的酒杯狠狠剁在桌上,头使劲甩向一边。
弯着腰,靠在墙边的岳明俊狼狈地喘息着,眼里血光毕露,却又凄凉无比。他捂着腹部,一点点地往外挪去,指甲在身后的墙壁留下了深深的抓痕……心中极为不甘,可又无可奈何,他有好久都没尝到过这种惨痛的滋味了,难道是以前太风调雨顺了么?他都几乎忘记逆境生存到底什么样子,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多么渴望能在巅峰上停留,如今连高杰这块世外桃源也要没了,他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
回到地下赌场,岳明俊三天没有说话。他现在像是患上了失语症,可脑海里却有无数画面,如浪涛滚滚。他的神色时而柔和,时而悲戚,到了最后,竟然回到了和高杰相识的那一天。然后他一直在回忆,就像染上了毒品。你也许不知道那种感觉,一点点抚摸记忆,在上面找寻温暖的感觉,明知道它已经过去,明知道它已经断裂,可是仍旧希望,能再品味一次,能够再延续前缘。然而斗转星移,一切都全然改变,就算你从中领悟,不断叹息,就算你终于理解,也是毫无用处的。越是明白就越是后悔越是不舍,越是抓心挠肺,越是无限自责。
这是他人生中最失落、最惆怅的一段时间,完全沉浸在感情世界,无法自拔,总想着他在自己身边;这是他人生中最古怪、最诡异的一段经历,他好像不再是自己,突然间加入了多愁善感的东西,陌生又惊奇。当他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的时候,他根深蒂固的习性便又全部回来了,甚至更为显著强烈,为他的欲望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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