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杨一直在服药。
直到此刻,谢锦天才明白了樊逸舟之前的那番话,想必易杨让他不要纠缠,用的便是这个挡箭牌吧?
他不愿去向樊逸舟确认此中的细节,他宁可樊逸舟永远并不知道易杨的近况。但可以肯定的是,易杨的发病,必定和他们的催眠脱不了干系,否则樊逸舟也不会说他们犯下的过错可怕到再无颜相见的地步。
他忽然想起那如同遗物一般被留给樊逸舟却又辗转到他手上的串联起过去的物件们,除了那个u盘,他将它们全都搁在了后备箱,眼不见为净。可此刻,他却生出种自虐的冲动,也许那里面藏着什么能解开易杨心结的线索?当局者迷,即便他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但亲生遭遇了困境,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走下去,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易杨扭曲绝望的脸面,无数张嘴生出来,崩溃地尖叫着。
可就在谢锦天起身打算离去时,却忽地瞥见亭柱上的一行字。
这亭子之前离学校近,上面被情窦初开的学生们用修正液涂涂满了幼稚的爱语,如今经过岁月的洗涤,许多字都已经随着红漆剥落,难以辨认了。可这一行用记号笔写的字,却依旧清晰,显然是近几年才涂上的。然而它之所以会引起谢锦天的关注,是因为他该是出自易杨的手笔。
字如其人,那气韵生动的笔锋,谢锦天不会认错。
那一行并不难懂,可谢锦天半蹲下来凑近了,一字一字反反复复读了几遍,才将它们串联成了独白。
他神思恍惚地抚摸着,颠来倒去地咀嚼着,半晌,将额头抵在那冰冷的一行字上。
那一行字就这么自眉间沉入了心底——“明月隔云端,流萤魂飞苦。落叶聚还散,此恨何时已。”
他从前总笑易杨身上有股酸腐的古代文人气质,是生错了年代。如今方觉着,那伤春悲秋若是他有感而发,怎样都不为过。
他为了他,忍了二十年,面上消沉,心里癫狂。
他将他比作亘古的明月,将自己比作短命的流萤。
一个在天边,一个在人间。
一个不解相思,一个不知悔恨。
谢锦天揣摩不出,易杨究竟是在何时写下的这行字,但无疑,他是饱受等待的煎熬的。恍惚记得,有一年,他失信于他,没有赴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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