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思绪,认定是感觉欺骗了我。
书玉推我一下,“你已经闭着眼睛站了好一会儿了,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我做一个告别仪式。”
书玉将我送到白羽山,便匆匆赶回天府宫。
白朱还未归来,妖王传音说心已经放到白朱的胸膛上了,只是还不稳定,会出现跳动不规律或偶尔停止跳动等问题,所以要在妖殿待一个月,那里有上好的妖医,出现问题时能及时救治,以及研究出药物永久地解决所有问题。
君帅仍旧恍惚。他颓废地在山中各处晃悠,时常从我跟前走过而未发现我,或者头撞到树而不觉得痛只淡定地绕开,也会在某处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在常年精神亢奋的君帅身上委实令人担忧,想去开导他又不能讲得太明白,我整日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样委婉的安慰他。
比如看到岸边的树,我会对君帅讲,明明滋养它长大的是土壤,它却将枝叶掉落到水里。并不是它不愿选择回归土地,只是枝叶过于壮大导致回不去了。条件使然,它别无选择。但并不是全部的枝叶都掉到水里了,总有一些回到土地上。土地不停地供给营养让树木茂盛就会有更多的枝叶掉到土地上。
看见衔虫回巢的鸟,我会拉着君帅指着幼鸟道,它在巢中等了一整日才等到它母亲带着丰盛的晚餐回来。刚开始它很期盼,后来担心母亲的安慰,再到后来心中会生出怨念,觉得母亲丢下它这么久,甚至怀疑母亲会抛弃它。这小家伙怎么知道母亲在外面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虫子,自己舍不得吃,急急忙忙地饿着肚子赶回来喂它。有时候当你觉得别人辜负了你的时候,可能别人比你付出得更多,别人才是那个真正被辜负的人。
一连几日我都跟在君帅身后,遇到任何事我都往‘白朱也喜欢你,只是她现在没有了心,但你要振作,可以让她再喜欢上你一次’上面拽。生拉硬扯,难免有些牵强,但道理还是讲了许多。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会很快成为一位伟大的哲学家,可君帅觉得我会很快成为一个疯子。这不怪他,哲学家与疯子之间本来就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在他吼了我几次之后,我依然一如既往的跟着他,自此他坚定地认为我去红姑娘的茅草屋受了刺激,导致神经错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这个想法是在三日后太子、书玉与药君同时出现在我跟前时我才知道。
事态之所以发展到这么尴尬的地步,主要是因为书玉的推波助澜。当君帅怀疑我受刺激时出于道义去向书玉打听当日在红姑娘处的情形,书玉竟然将我掉两滴眼泪夸张成哀思成潮;把我告别仪式扭曲为虔诚祷告。然后君帅将丰富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我估摸着他已经想到埋葬我时哭得如何的惊天动地。不知实情的书玉在君帅的怂恿下,去找正在和太子研究药理的药君,随之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我们一行人坐在白朱的茅草棚里,妖娥奉上清冽的山泉,激动地围在门口欣赏一行突然造访的美男子,被君帅斥退。
君帅心情不好状态不佳,沉默不语;书玉早已习惯安静的环境;太子把玩杯盏,不亦乐乎;药君左顾右盼,笑容诡谲。活跃气氛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头上。
我干咳两声道:“因为区区小妖酿成误会,劳动各位仙家大驾,真是不好意思。小妖以水代酒,赔个不是。”
杯沿刚送到嘴边,药君悠悠道:“何来以水代酒之说,以酒相赔,方显诚意。”
我抬眼望去,药君以手支颚,勾唇而笑,姿态肆意。他挑眉道:“你觉得呢?”
君帅道:“白羽山清修之地,酒乃浊物,山中没有。”
我想着去年君帅和我在屋后梨树下埋几坛竹叶青正义凛然道:“的确没有,我从来没有在白羽山上见过酒这种东西。”喝酒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酒后失态就难说了。回想上次君帅和我酒后干的事,到现在我都不敢正眼看太子。
药君慢拖拖自腰间卸下一颗小葫芦道:“没关系,我随身携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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